楓葉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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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霜華

楓葉霜華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又是一個紅葉攆落成泥的深秋,信步由心,又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香山。看隨風搖落的楓葉,心中的那片楓葉不知道是早已風乾,還是還脈絡清晰。俯身拾起零落的楓葉,攤開,脈心如絡,生命原也如此。

香山,楓葉堆積,走在上面沙沙作響,和著戀人淺淺的輕笑,宛如拍翅的黃鸝,捲走了一切的浮華。挽臂而過的,酡紅的笑靨,一片一葉的劃過我的視線,難說是飄搖的楓葉,還是……

都是笑,只是二者一個在聽覺,一個在視覺。都是感官,心泛起一陣漣漪,似乎這個情景,很熟卻生,似近實遙。還是一秋的楓葉在婉轉盤旋,了無痕跡,不著邊際。是聖物就不會輕易染上塵垢,即使要,也落得戚美。

風起,木葉下。捲得戀人微醉,徘徊香山,刷不去挽臂的雁影,驅不盡淺笑的霓裳。苦笑,踢飛一地的落紅,讓他再演一次戚美,自欺生命可以重來。天暗,暮鴨迭起。偌大的香山只餘我靜躺在滿地的楓葉上。

戀人散盡,風聲不斷。暮色掩住了搖落的楓葉,我的耳朵不斷擠近楓葉落地的輕響。不知道是為楓葉的戚美傷懷,還是為它的涅磐愉悅。又響起了清脆的童音,又浮出了妙趣的童真,然後是與日俱增的華美,卻又突然消失,一片空白。難道生命注定要從輝煌到形神俱滅!

翻飛的楓葉,任暮鴨穿行,隨我疆馳由心。天還是那片女媧補過的,只是少了淺逗人生的秋雨。方今我來填補。

「表哥,我好像喜歡上一個男孩1表妹瞪著大眼望著我,也不在往前走,差一點就把我給扯翻。「我知道是誰,才不稀罕你告訴我?你愛說不說了,你要肯說,我還得考慮要不要聽。」不屑地心慌。

表妹嘴翹得老高,「笨蛋,哼1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我怔怔地望著表妹緩慢得笨拙的身影,忍不住衝她喊道:「我早知道你喜歡我拉,像你鳥笨……」吼完半年不見她回頭,又故意嚇她:「楓林深處是有豺狼的,專叼幼稚得可愛的笨女孩,可不是嚇唬你,你聽,好像是豺狼在叫誒……」學起了不太流利的狼嚎。

然後掉頭拔腿便跑,故意與表妹反向。「你是個大壞蛋,嗚……」抹著鼻涕朝我逃過來,嗚嗚聲淹沒了單調的狼嚎,華美的楓葉聲。我勝利地站在前面等她,理順她散亂的頭髮,擦乾她淌出的淚痕,傻得可笑「表妹,以後我來保護你,決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童年的話不知今夜怎麼又串了出來,在滿地的楓葉上刻出一道痕跡,碾出一方心跡。今夜只有我一個人,戀人都散盡了。忽然,臉上有一股涼意,順手一帶,是一片楓葉,借暮色,脈絡清晰,生命還未褪荊原來葉落,還有一段輝煌。

那夜後,似乎注定了表妹已經是我的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剝奪,任何人也無法搶走,她就是我的,一生為我而生,我亦如此。我和表妹沒有任何山盟海誓,我更不對她承諾什麼,我們彼此相信,我們豪壯得要跳出世俗的樊籬。

華美洗盡鉛華。此後,深秋,紅雨漫天的香山,總有兩個傻傻的男女追逐、款行、不著痕跡,不偷走半點。悄走的唯有年歲,男孩的,女孩的。豆蔻年華,原也平凡得見底,爛漫得芳菲彌彰。

好久好久,男孩去了清華園,女孩到了未名湖。從此來往一如從前,男孩不對女孩承諾,女孩不跟男孩奢求,彼此要一個爛漫,要一個大氣,任它在平靜中孕育,直到蛟龍破水而起的石破天驚。只是每年踏香山是雷打不動。

各自為學業奔波,心照不宣,要彼此終老。學生時代的花前月下、風花雪夜,他們像一隻過街的老鼠&63;&63;不要,然而引得眾生羨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

畢業了,自由了。男孩選擇了繼續深造,留在青華園。女孩選擇了大上海,去了男孩叔叔的公司,從此,男孩和女孩終於分開,但他們並不擔心,他們還是彼此相信。女孩臨去上海的前一夜,男孩說想在去香山,儘管這不是深秋。女孩點頭默許了。

香山夏天是什麼樣子,我忘了,只記得楓葉搖落的香山。原來香山在夏天是看不見戀人的。這是機會還是瀕臨的破滅。望望天,詭異的笑笑,沒有任何雲的流動、幻化。一路無語,手抓得緊緊的,以為是汗。

大千世界,霓虹的上海是一個絕對的縮寫。「到了上海,沒有楓葉,你會習慣?」打破沉寂。「你給我拾一葉,我帶上。」努嘴。「可是現在拾楓葉還不是時候1想真後悔當初沒有拾一葉。「你把葉綠素擠跑不就好了?「悅耳的輕笑軟化了滿山的葉脈,風也興起。

我真給她摘了一片生命還未演盡的楓葉,她固有的幼稚笑得腰也彎了,挺好。人都是喜歡生機盎然的綠色,但我們卻古怪得,定要傾情於滿目戚美的昆黃衰葉。難道我們注定戚美一世。「紅酥手,黃籐酒……」我怎就忽然想到了陸游的詞,唐婉的命,沈園的蝶。

走了。離了香山,去了上海。男孩在他的實驗室埋頭苦讀,女孩對她的「比特」之箭搖晃不定。愛神、撒旦,她到底何去何從。立足於世,人還是擺不開世俗,丟不盡迷醉。終還是要問鼎早年淺埋的惶恐。

在男孩叔叔的公司,女孩一路飆升,外面留言迭起,女孩幼稚的心不以為然,還是幼稚的安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漸漸,單純得可憐的心終於烙下了女人特有的女性。男孩在做他的實驗,絲毫不懷疑他們的愛情,他相信磐石和蒲韋,即使蒲韋韌如絲,但他還是相信水的柔性。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盡然,時間是最好的雄辯。開始女孩死心塌地向著男孩,以為這些只是老總出於對「侄女」的感情。誰敢在時間面前說不?還是無意插柳,男孩遠在清華,女孩久離香山。兩片翠綠的楓葉,還是枯竭於世俗。就像女孩離開香山時男孩給的楓葉,延續的生命丟不去葉黃。生命注定是終結。

苦盡甘來,又是一個深秋紅雨墜落的季節,男孩以絕對優勢通過了碩士答辯,更以壓倒一切之勢繼續留校研讀博士。男孩開始不間斷的想女孩了,這是前所未有的,連男孩也傻笑自己「開竅」。快兩年,男孩和女孩沒有見面了,最近男孩總是很衝動的想她,沒有任何理由,甚至他只能在睡醒之後微醉般的傻笑。

很快男孩終於給女孩打了兩年以來的第一個電話,說想跟她一起看楓葉。幾乎以命令似的口吻叫女孩回北京。女孩驚異得遲疑,但她還是答應了回北京,但匆匆掛掉電話以後,女孩像失了魂似的抱頭痛苦。是因為男孩的不解風情,還是曾經他兩幼稚得可憐,以為可以拋開世俗,獨自撐一一片屬於兩人的藍天。

大概都不是,興許是愧疚,是無法面對。但是鬼使神差女孩在行李中裝進了兩年前的楓葉,也早就枯涸,以及請柬。原來她還是在內心接受了男孩叔叔的「情」,很難說這是一份怎樣的「情」。很難排斥是否單方面建立在性愛的基礎,難保牢靠。與人交,淡得像水彩,一目瞭然;也濃如潑墨,難辯分毫。

秋高氣爽,男孩早就等候在機場,他恪守諾言,要在平淡中突顯真愛永恆。所以今天他又什麼也沒有帶,就帶了一顆真心,一組香山的楓葉。女孩到了,男孩沒有疾步而上,很有涵養的跟她揮手、微笑。女孩有點僵硬,內心的波瀾不校

男孩接過女孩手中的行李,打量了女孩幾下。也許他隱約嗅出女孩變化。一路男孩跟女孩說了很多很多,諸如此類,但都不離香山。女孩眉微皺,似乎埋怨男孩眼中只有香山。抑或她真的變了,變得有了「女性」。

男孩始終沒有察覺氣氛的不太和諧,因為沉浸在香山的回憶憧憬,他在構築一個世界最平淡的爛漫愛情故事。他要在香山跟女孩說「娶她」然後住在那裡……他覺得女孩一定會幸福得頃刻倒在滿地的紅葉,然後他也順勢倒下,在她耳邊絮語,也要學一次男人、女人一生想要的風花雪夜,儘管他們追求平凡,但卻也是俗人,擺不掉的。

香山一切未變,只是比離開時多了幾稀情侶。楓葉隨風搖落著,很戚美。可是他們卻個懷心事,男孩滿目希望,女孩一眼迷茫。這個季節是不屬於他們的,也許他們是不應該來的。「嫁給我吧,我覺得是應該履行諾言的季節了,春耕秋種。」拾了一片楓葉遞過去。女孩眼眶裡波瀾不驚,男孩以為是多年等待的驚喜,更是手舞足蹈。無措的抱起女孩轉了起來。原來該有的還是有,也許是時候未到,機緣未起。

「你聽我說,我們是沒有可能的,這次我之所以回北京就是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我要結婚了。……」男孩猶如晴空霹靂,剛才的一切原來都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自己的錯覺,老天居然給他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現在連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到底他還是放下了女孩。固有的「君子不奪人所愛」使他矛盾萬分。瘋狂的踢腳下的楓葉,本欲造就的生命,殞滅、無跡。

「他是誰」沒有怒,很平靜,顯得恐怖。「你叔叔……」女孩遲疑了好久終於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卻慢得如經歷了一個世紀。羞愧,淒楚。「什麼……」男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實在是不願意是這個結果,憤懣,激動,所有的一切都湧到,迭加在男孩身上。他今天應該知道「蒲韋是韌如絲的」。他的孔雀是要南飛了。走了,走了,人煙散盡,余誰,蒼茫不知。

沒有太多的言語,男孩丟掉了女孩,獨自停在了香山,沒有任何的過激舉動,唯有沿著香山亂走,似乎給楓葉盜走了魂魄。也許在質問老天的不公。古有「朋友妻不可欺之說」,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在實際年齡相差這麼大的情況下,女孩會接受他的叔叔,作為終身的依附,看來人是擺不開世俗。死心、心死,無跡可尋。

那夜女孩是怎麼過的,男孩從不揣測。只是靜靜地等待女孩的喜宴,他在長時間的考慮去與否。滿城風雨,揚揚沸沸。男孩意料之中的收到了叔叔的請柬,任水東流。「十一」,女孩在北京國際飯店宴請賓客,說要結婚。

很快,「十一」就到了,男孩沒有察覺度日如年。那天他穿的很精神,他要看女孩結婚,看她是高興還是淒清。連他自己都嚇壞了他的陰森。男孩作為女孩的「表哥」、叔叔的「侄子」,他忍不僅住問道「我是叫你嬸嬸?還是表妹。」一臉蒼白,沒有任何表情,一下子氣氛變得很怪,所有人都緘閉其口,眾目各窺。老天到底是跟女孩開了一個玩笑,還是男孩?叩天問地,無從明瞭。

喜宴隨攆落的楓葉散去了,是香如故?男孩再沒去香山,回到了他的實驗室,繼續他的研究,也許他要中和出一種四季,永遠只有零落的楓葉。

楓葉一季一季的飄過了,男孩也讀完了博士。該是考慮終身的時候了,這是他自己說的。又去了一次香山,看紅雨。還是挽臂的雁影,淺笑的霓裳。看暮鴉迭飛,男孩起身回家,發誓在不到香山,不在要零落的楓葉。

母親為男孩張羅了一樁婚事,男孩細屑的說是「包辦婚姻」,可他還是去了,地點居然是香山,男孩死活也不肯去,以為在遇見一片零落的楓葉,他此生就完了。陰差陽錯,男孩還是在母親的安排下去了香山。

香山該怎樣形容?過多了,膩了,很難說是仰視,還是俯視,是過於熟悉,還是彼此陌生。男孩見女孩一句話不說,也不怎麼看楓葉蜿蜒而下,但他逃得開?眼睛是遮不住日頭的。也許男孩怕女孩吧,經年的痛還沒散盡,不再相信烏雀會南飛。

「我知道你的一切,不過我不想說別的,我只是想跟你說一件事,就上關於你們的。」女孩沒有看男孩,似乎注意力在漫山的楓葉。「她,在結婚後不久就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看楓葉,說是那裡的楓葉永遠不會落荊你明白我的意思?」女孩終於看了男孩,也就不在離開,是在男孩的回答。

若有所思,「永遠……永……難道她……」男孩終於扭頭看了女孩,惶恐、急迫,隨風演繹。「我不想明說,也不願再提。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任它是謎。」

流連,稀落的暮色。女孩悠然於漫山楓葉,爾後隨風遠去,附於楓葉。這是男孩今天才知道的,他不斷在思索,假想。謎終是謎,扯不開,訴不盡,任人隨想。無字陵,漫山葉,飄飛,是心、是葉,是男孩、是女孩……一切由風。

今夜有風,男孩對劃落的楓葉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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