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情只是一場遊戲嗎青春文學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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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情只是一場遊戲嗎青春文學大賽

我們的愛情只是一場遊戲嗎青春文學大賽

巷口的風呼呼地吹著,夾雜著刺骨的寒。我把凍得冰冷的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捂在一起,相互用力搓著,並從嘴裡吹出股股白色的熱氣,溫暖著已快僵化的雙手。凜冽的風呼嘯而過,掀動我烏黑的長髮,任它在黃昏黯淡的夜色中飛舞。我緊了緊脖子上的黑色圍巾,鼓足勇氣往前走。過了這個巷口,前面不遠就是胡昊家。

三年前,我就是在這個巷口遇見胡昊,並且認識他的。那天是夏天的一個傍晚,璀璨的夕陽早已隱入山巔,滿天只有絢爛的晚霞。因為有心事,我騎自行車時一路胡思亂想,眼睛根本沒有注意路上的來往車輛。在巷口轉彎時,我忘了按鈴,車頭才轉過巷口就和迎面而來的自行車撞在一起。路邊有一條水溝,可能用力過猛吧,還是身體失去平衡,在自行車相撞的瞬間,我一腳踏空,骨碌一下就滾進了臭水溝裡。

窘迫、憤怒、委屈洶湧而至,我沖呆若木雞般還橫跨在自行車上的他喊:「你會不會騎車呀?撞了人也不過來扶一下,你叫我現在怎麼見人?真是撞見鬼了,氣死了1我看看自己白色的裙子全是泥漿,手臂還刮出一道長長的血跡,難過得直罵,甚至想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按了鈴的,以為前面沒車。」他邊說邊停好車子,把我從水溝里拉了起來。

污水一滴滴的從我身上流下來,我一向最為驕傲的飄逸長髮,這時已雜草般糾纏在一起,渾身散發著臭水溝惡臭的味道。我扶起自己被撞彎了車頭的自行車,不知所措地站在路中間,頭垂得低低的,恨不得馬上挖個地洞鑽進去。

「要不,你先到我家沖澡吧,我家在前面不遠,我妹的個頭和你差不多,你可以穿她的衣服,我把你的自行車推到前邊修理店看看。」他誠懇地說,並且徵詢的目光望著我。

「也只能這樣了,要不我這個樣子怎麼回去?」我的聲音很低,心裡頭其實是矛盾的,他只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我這樣跟他回家好麼?但如果我現在回家,還得穿過偌大的半個城市,這一路上不笑死人才怪。

他可能看出我的猶豫,轉身指了指身後不遠的一幢褚紅色小樓說:「就在那邊那幢紅色的小樓,我母親和妹妹都在家的。」

知道他母親和妹妹在家,我鬆了口氣。「麻煩你了1我努力地朝他笑了笑。

去到他家,他母親和妹妹很熱情地把我請了進去,只是看我一身泥漿像看個怪物似的,聽他把事情講完,善意地笑了起來。我低著頭窘得面紅耳赤。

他妹妹幫我拿來了衣服,並幫我放好洗澡水。他和她們交待幾句話後推著我的自行車出去了。他回來時,我正和他的家人坐在客廳。

「車子修好了,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傷口要不要緊?」他說。

「不要了,沒事的。傷口不大,阿姨已經幫我塗了藥膏。」我拒絕著。不知為什麼,我一對視他關切的目光心裡就會「怦怦」直跳,鹿撞般。

來回的走,他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子。他隨手一抹,幾縷濕漉漉的頭髮一根根豎立起來。在這時,我才注意看他的臉。那是一張陽光而帥氣的臉,鼻子尖挺,特別是那雙眼睛,清澈閃亮,彷彿會說話似的。默默地盯著他看,我的臉在不覺中微微發燙,紅到了耳根。

「我先走了,改天會把衣服送回來。」我拎起自己已經裝好的髒裙子,向他母親和妹妹道別後匆匆走出那幢褚紅色小樓。

他推著車子追了出來,「我送你吧!我叫胡昊,今年剛畢業,在找工作。」

「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忍著心底的歡喜,平靜地拒絕他。為什麼要拒絕,我不知道,或許是出於女孩的矜持吧!

「你不要拒絕我喲!今天實在是對不起,我請你去喝冰吧,好麼?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不依不繞地跟在我身後。

「真的不用麻煩了。其實是我沒按鈴,不怪你的。」

「喝冰不麻煩的。好不好?……」

熬他不過,我答應了,心裡快樂得想飛。我不知道其他女孩面對這種事時是怎麼個態度,是不是和我一樣,心裡想去,嘴裡卻拒絕著?

我無法拒絕他的熱情,接受了,同時接受的還有他的愛情。我抗拒不了他深邃的眼神,抗拒不了他甜蜜的話語,在那短短的幾分鐘,我緊閉的心扉豁然為他打開,沉寂多年的感情猶如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小草暗自滋長。

我愛他,那個陽光、帥氣,眼睛會說話的男孩,從我注意看他的第一眼開始。從來沒有想過,一見鍾情這種只發生在浪漫愛情故事中的情節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這種感覺來得那麼猛烈,那麼不可防備,絲絲縷縷在心裡細密糾纏,無聲無息,像一股熱氣在心裡蒸騰。愛情的來臨讓我心慌意亂,但心底卻實實在在的享受著一種流沙般淺淺湧動的喜悅。他的呵護,他的脈脈柔情,讓我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擁有他,我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曾以為冥冥中注定的這份愛情一定可以抵達永遠,一定會有天長地久的一天。然而,預料之外的事情接踵而來。他家庭的變故,工作的變遷讓他無法接受,性情大變。他不僅學會了酗酒鬧事,而且學會了撒謊和玩手段。面對他家發生的事情,我動用了父母的關係也無力幫上什麼,我只能用自己柔情去撫慰他受傷的心,我以為他會堅強面對,以為他在經歷人生這番磨難後會變得更成熟。可是,我想錯了。面對我的萬千柔情,他無動於衷,他甚至於變得玩世不恭。

「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走過這段黯淡的日子,以後會好起來的。」我對他說。他一下甩開我的手,憤怒地說:「現在是什麼世道、我父親一死,屍骨未寒,他們就翻臉不認人,我在公司的處境你該明白吧,不就因為我父親死了,我不再有依傍。這些王八蛋,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他嚅動著嘴,面目可怖,眼中閃著冷冷的眸光。

「昊,你千萬別亂來。你不可能一輩子在你父母的庇護下生活的,你的人生得自己走,其實就算平平淡淡走過這一生也是好的,榮華富貴只是過眼雲煙,我不奢求,我只希望你能快樂起來。」

「快樂?現在我父親死了,沒權沒勢,還有什麼快樂可言。」胡昊冷冷地說,他冰冷的話語涼至我心。在這種情形下,我知道多說無益,只好閉嘴。他承受的打擊太大了。一直以來,他在父親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地過活,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在一場車禍中喪生。隨之失去的,還有他的權勢和地位。在這現實的世界,人走茶涼,何況他父親還有那麼多暗中較勁的對手。官場上的事我不懂,但他們對胡昊的態度以及工作的調動,讓我明白了生活的殘酷和冷漠。胡昊的父親去世不到一個月,他就從公司的要害部門調到一個無足輕重的部門,而且撤去了他身上的所有職務。藉口很多,甚至於****裸的不用任何藉口。

我陪著他,陪著他的家人走過了最初的一段時光。我把自己當成他家的人,畢竟我和胡昊有三年的愛情。我知道他愛我。如果不是這些變故,我想我們可以攜手走過這一生吧!後來,面對他的冷漠無情,面對他不擇手段的拉攏、巴結、攀升,我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想法。胡昊真的愛過我麼?如果我們結婚,一定會有幸福、快樂的未來麼?我不知道,我不敢多想。

靜夜裡,躺在黑暗中,委屈和心痛糾纏著,蟲噬般撕咬著我的心。淚水是不經意中劃落的,濕透了枕巾。我不敢想像,一個人居然可以改變得「判若兩人」。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原來的溫柔、多情,現在怎麼可以變得如此冷漠、無情?他看我的目光已經是陌生的,讓我不寒而悚。可我還深深的愛著他,我不希望他就此墮落。我寧願自己的回憶停留在相識的最初,寧願回想起的都是他的好。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他永遠會是我心中最愛的陽光男孩。他是靦腆而勇敢的,他多情的目光是我心空永不滅的星辰!我在靜夜裡,清唱著屬於自己的歌謠,在寂寞的歌聲中希冀著絕望的愛情!

他的電話已經越來越少,以前不是這樣的。就是我打電話給他,他也是匆匆講幾句就掛了,那麼厭煩。手機還在耳畔,聽著鬱悶的「嘟嘟」聲,我半天緩不過神來,目光倦倦地望著窗外飄飛的落葉。一片一片枯黃的葉子,在空中飛舞、盤旋,最終緩緩墜地。我不知道是葉子離開了大樹,還是大樹拋棄了葉子,又或者它們是在相互遺忘呢?

有一天我去找他,他居然當著我的面和一個年輕女子****,滿臉媚態,一副哈巴狗的模樣讓我看了直感覺自己硬生生吞下了一隻死蒼蠅。我靜靜地看著他,淚水不爭氣地湧出眼眶。那個女子識趣的走後,他居然怪我壞了他的好事。

「昊,你怎麼能這樣?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能如此下作?」

「下作?我是下作。生存的需要和生命的尊嚴,到底哪一個重要?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是活得乾淨的?你告訴我。你當初看上我,除了我帥,還不是因為我那當官的老子,現在他死了,你還看得起我麼?你不也離我越來越遠,成天指責我這個不是,那個不對。你想過我的感受麼?我不要施捨,不要憐憫1胡昊的藐視地看著我,一臉不屑,驚天動地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裡振動,似乎能聽到塵煙倏倏掉落的倉惶。

我憂傷地嚅動著嘴,話未出口,淚已成行。「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污辱我?你以為……以為我當初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因為你父親當官麼?你說話要憑良心,怎麼可以這樣信口開河呢?難道你覺得,我們的愛情只是一場遊戲嗎?」我哽咽著說,淚流滿面。我為自己悲哀,三年的愛情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我全心全意的愛著他,把他當成掌心中的寶,我還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沒想到,這一切全是假的,在他眼中,我只是攀龍附鳳的勢利女子。

「這世界上有多少真感情?所有一切都是騙人的,只有權勢才是真實。人生本是一場戲,我們之間可以逃出這場遊戲規則麼?愛情?愛情只是童話中故事,是癡心人給自己描繪的美麗世界。滄海都可以變桑田,何況虛無飄渺的感情。你相信愛情麼?」他冷漠地反問我,眼中閃著惡毒和譏諷的笑。那張熟悉的臉是那麼陌生,他站在我面前,卻讓我感覺遙遠,我們之間彷彿築起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的心在抽搐,一下一下,遍及週身。他是否想過,他的話猶如利刃一般,將我傷得體無完膚;他是否想過,一顆心被劇烈的悲苦所蹂躪時是什麼樣的情形?血雨似的淚水又是什麼樣的滋味?

拖著沉重的步伐,我一步步走出他的單位,沒有勇氣再停留一秒鐘。我一路走,一路走,走到往昔我們常去的郊外。那裡有茂密的樹林,有一大片水田。坐在水田邊,我低頭,只看見水田中的藍天白雲。田草高長茂盛,在寒風中搖曳,搖不亂水中天的清朗明晰,卻搖得我心煩意亂,哀傷連連。我把頭埋在膝蓋上抱著身子痛哭起來,在面對這樣一段破碎的感情時,孤獨和恥辱在胸間翻江倒海。他要分手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為什麼還要在分手前這樣污辱我的人格,中傷我純潔的初衷?我們的愛情真的只是一場遊戲麼?

……

終於明白,當一個人原本並不屬於你時,不管你多麼愛他,也應試放棄。因為無論多麼美好的感情,經過現實的沉澱後,都會變質風化,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不要以為,愛情有熱烈的開頭,就會成為永久,善始善終。

我是明白了愛情的多變性,明白了愛情不是單一的情感產物,但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念他,想念那段早已結束的遊戲。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要忘記的,我卻依舊念念不忘。

巷口的風穿堂而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了看身邊的臭水溝,那裡已經蓋上水泥板了,看著,我苦笑了一下。整理好被風吹亂的長髮,我還是勇敢的往前走。前面不遠外和那幢褚紅色小樓在瀰漫的夜色中燈火輝煌。我知道今天是胡昊結婚的大喜之日,他的新娘就是他曾當著我的面****的年輕女子,他們新老總的獨生女,一個可以帶給他坦蕩仕途的的女子。他們的結合或許才是冥冥中注定的姻緣吧,而我,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我們曾經的愛情,那些往昔的美好回憶都只是一場遊戲。

喜慶的樂聲飛揚在幽暗的夜空。天,已經黑嚴了。夜的來臨是模糊的,它沒有臨界點。我站在離胡昊家幾米遠的地方,聽著小樓裡的歡聲笑語,靜靜地站著,淚水止不住地流。我突然感到徹骨的冷和寂寞,彷彿自己被拋到了無底的深淵,四周只有黑暗,剩下的全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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