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點 第一次為你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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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點 第一次為你起舞

深夜兩點 第一次為你起舞

也是這樣一個夏天的夜晚,他一直繞著操場走圈,只是身邊再沒有耐心陪伴的人,也沒有誰在凌晨兩點為他跳舞。撲面而來的憂傷,讓他在夜深如海的時候感覺到一種冰冷的孤單。

幸福街35號的美麗相遇

兩年前,她在幸福街35號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店,賣一些少數民族的特色飾品,店名叫小巷,是賀加貝取的。賀加貝是個男孩,在附近一所大學讀最枯燥的歷史。

賀加貝第一次來,站在門口左瞧右看,再走進去對正低頭哼著歌的她喊道:喂,我說你這店怎麼連名字都沒有。驚覺抬頭,就看見了他,高高瘦瘦,嘻笑的樣子,左手插在褲兜,右手牽著個女生,跟她一樣,留著長長的頭髮,有著份楚楚可憐的乖巧。

那天陽光明媚,連街邊新植的小樹似乎都充滿喜悅。他們買了50塊錢的東西,是幾天來她的第一筆生意。走到門口,看他們離開,依然手牽著手,覺得很美好,不自覺地就笑了。十八九歲的年紀,單純如深井裡的綠色植物,對幸福的理解,是可以這麼簡單。

她喜歡舞蹈,曾經以為很有天賦,但現在不再這麼認為,因為終究還是沒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學。甚至,她已經開始慢慢在忘記這樣的愛好和夢想了,於是從家裡出來,開了這間小店。上高中時,同班有個男生,給她寫情書,歪歪斜斜的字和錯詞,常常讓她覺得好笑。

賀加貝的字就寫得很好看,反正,她喜歡。他伏在她店裡的那張小桌上面填寫卡片,寫的是:楚楚,我愛你,你要記得!再另起一行,寥寥幾筆,畫一個可愛的笑臉。那個時候,她和他已經彼此熟悉,她知道楚楚是他女朋友。

無所事事的日子淡定而安穩

他再來小店,是兩個星期後的一天傍晚,一個人,只是路過,卻偏偏趕上下雨,所以就跑到她店裡來了,進門後拍了拍身上的水粒子,衝她笑:喂,你這店到底叫什麼名字?在他跑過來時,她其實就已經看見了他,竟然能一眼認出。聽見他說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我叫裡臻。語氣因為微微拘謹,而讓人覺得誠懇。

他更加誇張地笑了起來,說:我是問你的店叫什麼名字。說著還自己搬了張凳子在她旁邊坐下。她欠了欠身,望著他,應了聲:哦,沒名字的。她的緊張,早已被他看穿,讓他覺得好玩,便成心逗她開心:那我幫你取一個。她卻認真地說好。他不是真有這份心,而她已經不依不饒。

他說:那好吧,不過剛下雨把腦子淋壞了,暫時想不出來,要不你把電話留給我,我想好了就告訴你。她拿出筆和便箋,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他。他覺得意外,卻笑著掩藏,心想世界上怎麼還有這般好騙的女生,真是個孩子。她的確像個孩子,他這麼認為,卻從不這麼叫她。他習慣叫她臻子。雨停了,他走的時候就跟她說:臻子,再見。末了還補充一句:你的名字真好記。這樣說時,嘴角掛著狡黠的笑。

連續好幾天,她都在等他的電話,似乎還有些著急。店子一直都沒個名字,要著急也不應該現在才著急。她不這麼去想,她只是希望能夠接到他的電話。清閒的時候,她甚至會不自覺地站在門口,往他來的方向望上好一會兒,像在發呆。他沒有出現,也沒有電話,她微微失落,但沒有特別的不開心。她依然熱心地給顧客介紹那些漂亮的小飾品,略帶羞澀地說價,無所事事的時候就一個人小聲地唱歌。日子淡定而安穩。

那些不為人知的惦記和牽掛

她都已經要放棄這份小小的等待,賀加貝卻樂呵呵地扛著小店的名字出現了,和那個留長髮的女朋友,還有另外一個叫郭可的男生。他不只是給她取了店名,送來的是成品,在一塊一米多長的板子上,用一些參差不齊的廢木條釘出了「小巷」二字,特別得讓她第一眼看見就滿心驚喜。

敲敲打打地把招牌掛在店門的左邊,豎形,別有創意。賀加貝把目光轉向她,問:怎麼樣?她點頭,連聲說好,說謝謝。他說:嗯。你覺得好就行,不過別謝我,是他做的。接著就拍著站在一旁的那個男生又說:他叫郭可,學美術的。

店裡的生意出乎意料地好了起來。這當然不是因為終於有了名字的緣故。郭可,還有賀加貝和他女朋友在學校到處幫她宣傳,這才是功不可沒的原因。可是賀加貝很少來了,倒是那個叫郭可的男生,隔三岔五地幫她守店,每逢週末,從早到晚都呆在這兒。

每次她都會問:他呢?怎麼都看不到他了?郭可說:他大四了啊,正忙著找工作呢。邊說還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來點上。她別過臉去,不再看他。她不喜歡男生吸煙。

微涼的台階上留著誰的心疼

很感激郭可幫她,但並不那麼希望他來。不喜歡他帶來的煙味兒,也不喜歡他處處欲蓋彌彰的暗示。郭可來店裡的目的並不太單純,這個她不可能不知道。晚上回到住所,收到郭可發來的短信,說想她,依然是心無起伏,像高中時讀那個男生寫的情書。

賀加貝去了上海,回來的當天就到了她店裡。快晚上10點了,她剛催促郭可回了學校,準備關門。賀加貝站在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裡,衝著她笑,大聲說:喂,臻子,我回來了。她聽見他喊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心便已怦怦在跳。他逗她說:想我沒有?她老老實實回答:嗯。想了!他很開心似的,哈哈大笑。她說:你為什麼要笑?

他要帶她去他們學校門口吃夜宵,她點頭。以前郭可也約過她很多次,說校門口有家粥鋪的粥特別好吃,每次她都不肯,設法推脫。兩個人沿幸福街往西走,街燈照過來,溫暖,滿足。她總是話不多,習慣性地低頭走路。他問一句,她才答一句。

他說:郭可告訴我,他經常到店裡來幫忙,是麼?她說:嗯。你可不可以叫他以後不來了?這個時候,有車開過來,他就把她往自己邊上拉了拉,順便忘了要回答她的問題。深夜裡的大街,喧囂而又安靜,像她此刻的心思。在粥鋪找位置坐定,她才想起那個叫楚楚的女孩,於是就很小心地問:她呢,楚楚呢,怎麼不叫她也來?

就因了她無意的一句話,讓他卸下了偽裝的平靜和開心。那些美好,其實在他從上海回來之前就已不復存在。那個叫楚楚的女孩,畢業了,會去英國,父母的安排,她要他不等她。終究一樣是分手的決定,只不過多了委婉。

從粥鋪出來,已近零點。她陪他坐在微涼的台階上,聽他說起過去的種種,然後聽見他大聲地哭。她手足無措地看著他,想去握住他的手,卻又猶豫著害怕,終究不敢,只是反反覆覆地說著:你不要難過好不好?你難過,我就會跟著難過。愛的決心和悲傷的理由

賀加貝畢業前的最後那段時光,幾乎都是在她的陪伴中度過的。她給了她十八九歲年紀的女孩所能給得起的安慰。有很多次,直到凌晨兩三點,她都還在他身邊,跟著他或快或慢的腳步沿著操場不停地走圈,走累了就站到操場中央去,漫無邊際地說話。

有一天,她對他說:我跳舞給你看吧!這是考大學落榜後,她第一次跳舞,一個觀眾,沒有音樂,在凌晨兩點的夜空下。雖然只是象徵性的幾個動作,而在他看來,這樣的夜晚,已經足夠深刻到骨子裡。她走到他面前,說:我很喜歡跳舞。

而兩年後,也是這樣一個夏天的夜晚,他一直繞著操場走圈,只是身邊再沒有耐心陪伴的人,也沒有誰在凌晨兩點為他跳舞。撲面而來的憂傷,讓他在夜深如海的時候感覺到一種冰冷的孤單。

他撿起一粒石子,一筆一畫地在操場中央想把她的名字刻下來,卻突然發現自己連「臻」子都忘了怎麼寫,跑回宿舍,翻箱想找一本字典,卻怎麼也找不到。他覺得自己像要瘋了一般。

大學畢業後他就去了上海,心不在焉地上班,讀書卻比在學校時還用功許多倍。這期間,他不給她哪怕是一點點的消息,新的手機號碼,也不曾告訴過她。他用兩年的沉默重新回到母校,上原先那個專業的研究生。

他想好了應該做什麼,比如,在週末去幫她看店。只是他忘了,兩年的變化總是存在種種可能,比如,她的小店早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早餐鋪子。他再也找不到她。愛的決心和悲傷的理由,如此簡單。

用兩年時間來慢慢忘記

低他兩屆的郭可也已經畢業離校。他費了很多的周折,找了很多的人,七轉八拐才弄到郭可的聯繫方式。得知的結果,完全在意料之外。郭可說她就在他們學校,在他畢業第二年就考進去了,在藝術學院,學舞蹈。

賀加貝站在女生樓門口等,從傍晚等到快11點。她走過來,他就看到了。像曾經那樣,他大聲地朝她喊:喂,臻子,我回來了!她幾乎沒有變化,長長的頭髮,羞澀的模樣,傻傻地站在他跟前,不敢相信,似乎沒有驚喜,也不說話。他問:你還好嗎?她聽得出他語氣裡的慌亂,卻依然只是點頭。

一切,都過去了吧,像被雨水洗過的街道,是原來的樣子,卻已經不是昨天的氣息。在大學裡,像她這樣漂亮而又內斂的女生,不可能缺少追求者的,包括當初不捨不棄堅持了兩年的郭可。她沒有開始任何一段感情,但也是真的淡了心痛。

賀加貝打電話給她說:郭可告訴了我很多,我現在回來了,是不是晚了?她當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一直沉默。他是不想在千轉百回之後再錯過的,不顧不管了,急急地說:你是愛過我的,至少曾經是這樣,對不對?

她在電話這端搖頭:不是的,你不要這樣去想,好不好?在你有幸福的時候,我要為你開心,你最難過的時候,我要安慰你,而你莫名其妙消失的整整兩年裡,我每一天都要用來忘記你。我從來都不曾有過時間來喜歡你的,知不知道?

雲淡風清的故事沒有結局

賀加貝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知道自己一定是錯了。他去幸福街租了個小門面,開了一間叫「小巷」的店,賣的正是少數民族的特色飾品。招牌還是用一些收集起來的廢棄木條拼湊的,這一次,他自己一塊塊釘,握錘的手長出血泡。他記得她說過的:在一條溫暖的小街,開一間溫暖的小店,想一些溫暖的小心願,然後,然後就遇見了你。

他沒再刻意去找過她,偌大的校園,彼此也常常難於無意相遇。他的店生意一直冷清,似乎都沒有哪個月盈利過,但他拿工作時的積蓄維持著,直到轉瞬她也大學畢業。她沒去過他的小店,一次也沒去過。

有一天,那個早餐鋪子終於要轉租了,幾乎未有絲毫的猶豫,賀加貝就把「小巷」搬了過去,如願以償回到了幸福街35號。在以前,他自欺欺人地做過假設的,他跟自己說,如果哪天能夠把小店開在她原先的那個門面裡,那麼,他會相信所有錯過的都會回來。

他約了她。兩個人繞著操場,一個圈一個圈地走。他終究還是抓住了她的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說:你真的從來不曾愛過誰嗎?她搖頭,那麼堅定。

她是真的沒有愛過的,至少她這麼以為,至少她不知道什麼才叫做愛,至少她心裡從來沒有過確定的愛人。她只知道,她在想到愛情兩個字的時候,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賀加貝。這算不算愛情呢?

一切都已雲淡風清,沒有結局。一個叫裡臻的女孩,在25歲的年華里,經歷的感情,僅僅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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