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醫院看牙，本來是要作潔齒的，可是看牙的醫生說，你已經不是潔齒的問題了，而是你的牙周炎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要不你先拍個片子，我說本來是簡單地來看看，沒有想到這麼複雜，那個大夫說，現在還有什麼忙的，要麼是掙錢，要麼是晚上忙著會情人，為什麼呢？那位大夫說，要做潔齒的人大都是有這樣的目的的，不然的話，還有誰會注意自己的牙齒呢？我說，我不同，我是要寫稿。沒有這麼多的雅興去會情人，因為已經不會再有談什麼愛情的雅興。她說既然是這樣，你說愛情的感覺是什麼，是啊，愛情的感覺是什麼。寫了不少有關愛情感覺的文章，可是愛情的感覺是什麼呢？
愛情是你在風塵僕僕的來赴約時，女孩用她的絲帕為你抹去滿頭大汗時的永遠存在涼意；愛情是你在已經無法把持住自己的那個猴樣的急迫，和她的從容不迫的動作和動情的緩慢形成鮮明感覺的埋怨而不敢說；愛情是在有了第一次的性愛之後的美感獲得以及對於一個神秘感，被打破之後的反覆品嚐的滋味；愛情就是她那櫻桃般的小口和那呼著香氣的氣息在我的鬢髮前廝磨時，我全身所感到的近乎於顫慄的某種不知名的激動.......當然，我用不少的的詞藻來描寫關於愛情的感覺，因為我還沒有接觸到關於愛情的性愛和情愛的區別和區分，因為我知道愛情就是擁有學識的戀愛者不斷總結出來的，因為我知道又一輪愛情的萌動的理由，本身就是一種可以獲得幸福的渠道。 但是，她不同意我所說的一切。
她說，作為醫生她不會上網去品味什麼小資的感情或是白領的感情，作為醫生她感到愛情就是像她的每天的工作給人家看牙，就是牙疼不是病，疼起來不要命的牙疼。
愛情就是牙疼。
我不解。
她說真的，愛情就是一種牙疼。因為，我牙疼過，我又在不斷地看牙疼，她就認為，愛情的感覺就是這種牙疼的感覺。
說實在的，我的牙疼，終於沒有像她所要求的那樣，要去拍片，要去看看這種屬於牙周炎的牙疼，要按照她的要求要全部拔掉的治療辦法。因為我的這次屬於最常見的牙周炎的牙疼，已經是有了對牙床損害的那種，它疼起來的時候，那種疼是滲入骨髓的疼，是用任何的辦法都不能制止的疼。而且是持續性的，是不能急的那種。而有的時候，它又沒有任何原因的不疼了。我細細一想，真的，讀我文章的女孩，愛情就是這種牙疼，是一種持續性的牙疼。你如果沒有牙疼過，你可以試著疼一回。
因為愛情的感覺，如果到不了那種尋死覓活的那種感覺，有這種愛情和沒有這樣的愛情似乎也是沒有什麼大關係，不像牙疼嗎？你的牙疼著，可是沒有妨礙你捂著半別臉繼續說那些甜蜜的話；你的牙疼著，甚至不能妨礙你的擁抱，當然接吻的時候是要受限的；你的牙疼著，可是似乎也不會影響你的肢體動作表達出愛意什麼的；自然在牙疼得特別厲害的時候，你一定和平常沒有牙疼的時候能夠獲得那種欲仙欲醉的那種性愛感覺依然是美中不足的。
當然，作為女醫生，我和她的討論只是一種平面的感覺，因為我當時處於牙疼的感覺，而且是在她給我施了麻醉藥之後體會和得到的，因為是用的一種國產的藥物，效果較差點，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對神經損傷的辦法，便在滿身疼出大汗後，不得不又找到她，我說牙疼就是牙疼，和什麼愛情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她在給我又重新施了麻醉藥之後，我的牙不疼了，她便說現在我們又可以討論什麼是愛情了。真得牙不疼了，愛情的興趣就又來了。牙沒有拔，牙不斷地隱隱地疼，但是一直沒有拔。因為這是關乎愛情的討論場和能夠見到她的唯一理由。
據說，真正牙疼的戀人，會使得愛情具有長久存在的意義。因為，愛情需要不斷地感覺到，需要不斷地被戀人注意到，因為經常的施藥和愛情的不斷施愛的存在，愛情似乎有了一種經常溫習的優勢。
愛情存在著。
牙疼繼續著，不拔，就是偏不拔。
因此愛情就持續性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