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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燈火闌珊。
唐仁指著那間著名的飯店——情人客舍說:“你真得很殘忍,那天讓我在這裡等了一夜。”
那天唐仁第一次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紙,每隔三分鐘便發來一次短信,就幾個字,“情人客舍等你。”
那天是情人節,空氣中瀰漫著溫馨的味道。據說情人客舍幾個月前便訂完了所有的位置。據說情人客舍裡有一尊經高人開過光的神像,祈過福的情侶,他們的愛情會被守候,生生世世,永永遠遠。
淡紫色的燈光閃爍著,門前停車場上一遛遛的車返著迷離的光。這裡有一種神秘的誘惑。不只一次次地,葉青青路過這裡的時候,很想進去看看那個神像長什麼樣。是不是像西遊記裡的關音。可是,那應該是情侶雙雙出沒的地方。那應該是心愛的人在一起求福的地方。
所以她那夜沒有前去赴唐仁的約。
“對不起。可是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葉青青躲著唐仁越走越近的身體。(來自:搖搖屋)
她聽見了他沉重的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唐仁伸手拉住了葉青青。
“我不是說過了嗎?有一種人,天生就是朋友。”
“我不要你作朋友,我要你嫁給我。”說著唐仁拉葉青青入懷,不由分說地開始吻她。
啪,一聲輕脆的響,兩個人都震住了。
“你是為了他?”唐仁眼裡的哀傷遠遠大於痛楚。
葉青青顫抖了,淚水如決堤般噴湧而出。
是巧合嗎?這一天是情人節後的第一個禮拜天。一年前的這一天,他說他認識了另一個女人,他要走了。於是他便走了,到今天,整整的一年。
她的愛曾經如濤濤的江水奔流不羈,而他說他了,讓她一個人收拾覆水。
(來自:搖搖屋)
那種痛,現在想起來依舊那麼真那麼切那麼深入體膚。一年裡她努力地學會重建生活,努力地收拾著破碎的心片,今天被唐仁輕輕的一推,片刻間便瓦解。
唐人狠勁地搖著她:“青青,醒醒吧,你應該擁有新的生活。他毀了你的前半生,不能再讓她毀你的後半生了。”
可以嗎?可以嗎?
巨烈的痛傳遍青青的身心。
“忘一個人,真的需要一生嗎?一生的時間,真的就夠了嗎?”
“我曾經深深地愛戀過,所以知道愛戀是什麼。它來時你根本不知道,知道時已被牢牢捕捉。”
“我曾經深深地失戀過,所以知道失戀是什麼。它來時你根本不知道,知道時已無法挽回。”(來自:搖搖屋)
多年前瓊瑤阿姨的詩,常常地浮現在她的腦海。江海對於她,真的就是這樣的。
第一次江海送她回家是在江梅的婚禮後。一幫人圍著新郎新娘大鬧。坐在角落裡的青青悄悄地拿起包準備離開。
“我送你回家吧。”
“我是江梅的哥江海。”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站在了她的身旁。
“我是葉青青。”
江梅覺得有點突然。一個陌生的人,雖然江梅是她最鐵的朋友,可是她的哥哥她卻從來不認識。第一次見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要送她回家。
那是四月中的一個星期天。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還有暖春的氣息。陽光明媚地照著,道兩旁開著粉色白色花的樹像一把把花傘綿延著。她和他有一種奇怪的熟識,一向和陌生人很拘緊的她居然和他有說有笑。
過了一個道口,江海說:“我家到了,上來坐會吧!”
看出了她的疑問,他說:“我沒和家裡人住一起,這是單位分給我的。”
當江海在一扇門前停下來的時候,青青震住了。那扇門上貼著的那幅畫,似曾相識。A4紙那麼大,藍天白雲,一葉白色的小舟漂浮在碧藍的大海上,還有白色的沙灘、白色的海鷗……明明是她門上貼著的嘛,她自喻是那漂著的小白舟。
一定是江梅。江梅喜歡她的這幅畫,非要一張一模一樣的。沒想到畫飄到了這裡。那碧藍的大海便是江海了?
青青的臉莫名的燒了。第一次認真地看江海。個子不是很高,不胖不瘦,好像還戴了幅眼鏡。
一點不奇怪,就跟江海的人一樣,他的房子收拾得整整齊齊。就一個一居室的小屋,卻陽光明媚,窗頭一盆蝴蝶蘭,白色的花蕊像在迎風飛舞,美麗異常。
“給你看樣東西。”江海遞給青青一個漂亮的夾子,裡邊天呢,全是報紙雜誌的剪紙。每一頁上邊無一例外的都有一個鉛印的名字“青舟”。青舟是青青的筆名,那兩個字,從幾年前她大一的時候第一次從校廣播站的廣播裡傳出,和她的文章一起,曾經風糜了整個校園,幾乎無人不知,不人不曉。而這個夾子裡,從大一她的成名作開始,到前幾天剛剛發表在晚報上的一篇隨筆為止一篇不少。
青青又一次震憾了。
青青自己從來不收集這些東西。有很多文章,都是連底稿也沒有的。
這個今天才剛第一次見面的人,已經讓她震了三回了。
這個叫江海的人,這個自己好朋友的哥,此刻正笑咪咪地盯著她。
青青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向來是心裡想什麼臉上便會顯示什麼的。此刻她知道自己肯定滿臉的狐疑。
“別害怕。幾年前,我偶爾從江梅那裡看到了一篇散文,那篇文章裡細細的雨絲、長長的小巷、還有淡淡的紫丁香氣息,便深深地讓我感動了。那時我便結識了一個叫青舟的結著淡淡紫丁香憂鬱的姑娘。所以我讓江梅收集了每一篇你寫的東西。真得挺喜歡的。”
那篇散文便是青青的成名作《雨中在小巷》。事實上是她大學生活裡的第一篇文章。在這篇文章的後邊,青青看到了幾行用紅筆寫的字:“很欣賞你的小小的柔柔的手法寫的那個廣博的世界,由心到開,你寫透了,由淚到雨,你烈軍屬明瞭。無法用片言隻語寫出心中的那個感覺,不是留戀,不是祝福,也不是留給明日的思念。
是一種感覺,快要成詩了。
關於詩,是有神才交融的。我從文字讀懂你了,我的心已如你筆下的紫丁香葉,飄了落了……
午後的萍露,是吧別去邀請太陽他一來你就去了,我寧乎,不要太陽。“
下邊的日期,是七年前。那個時候她剛上大一。
“所以我一直期盼著,期盼著有一日能遇見你。我想我一定會認出你的。我真得相信,你就是我命運中的那一個女孩。我的肋骨會認出你的。”
“真的,今天,我看見你坐在角落裡的時候,我感覺那就是你。”
青青還有點懵懂。七年,這麼長的時間,自己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青青笑了,露出了虎牙。
江海說跟我想得一樣。
“什麼一樣?”
“你,跟我從你文章裡勾畫出的你一樣。不是很漂亮,便是很可愛;很嬌小,但是不造作;你是個很矛盾的人,我從來想不出,這些很對立很矛盾的特徵會統一在一個人的身上。而你卻偏偏是個例外。”
“有時候你很深沉,像一面湖水,讓人看不透,可是稍稍的一陣風,便會讓你波瀾乍現;有時候你很快樂,路邊的一棵小石子都會勾起你的童心。可有的時候你很憂鬱,你眼底常常流露出一種可以擰出水的憂傷;有時候,你很柔弱散解人意,可是也有的時候卻很堅強很倔強……
你最最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你常常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你的心很飄,就像你的筆名,是一葉小舟,但是卻是綠色的時時充滿生機。“
……
青青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不是,你真的,和我想像的一樣。眼睛很美,笑的時候有兩個小虎牙。”
“作我的女朋友吧,我已經等了你七年。別再一個人飄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大海。”
青青的眼裡蒙了層水霧。江海說得真對,一直以來,她真得覺得自己就是茫茫夜海裡的那片青舟,飄啊飄,不知道該去何方。
現在她知道了,江海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人很奇怪。從大一開始,她的身邊便有很多的人。有的人畢業幾年了還一直聯繫著。可是卻是只見過一次面的江海成了最懂她的人。也許真像人們說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心距;世界上最近的距離,也不是近在咫尺,而是人的心距。
就在那個飄著芬芳氣息的四月的那一天,青青找到了她的小舟要去的方向。
其實江海不是青青想要的那類人。青青曾經想,以後的老公一定是一個肩膀寬寬的大手大腳的人。因為從小媽媽就說那樣的男人靠得祝而且青青也覺得那樣的男人才有男子漢的氣概。還有一點點猶豫的是,青青的身邊還有一個周偉。從大學到現在,周偉一直偈一堵牆一樣給青青遮著風擋著雨。媽媽不只一次地說:“結婚過日子,還是得像周偉一樣的。靠得住還懂得體貼人。”
周偉便是那種肩膀寬寬的大手大腳的人。青青也不只一次地看到周偉眼裡的期待。只是每每午夜夢迴,心靈的那種飄泊常常困擾著青青,周偉走不到青青的心裡,他不是她心靈停靠的港灣。
只是青青沒有預料到,原來七年的時候,其實周偉走到她生活很深很深的地方。她介紹江海給周偉的時候,她感到了周偉的心痛。因為她的心也很痛很痛。當周偉轉身離去的那一瞬她聽到了什麼東西摔到地上的破裂聲。是心嗎?
真的,那一瞬,她想如果周偉回頭,她一定會跑過去的。可是周偉沒有,有那麼一會兒,青青好像感到了,是自己把自己的幸福打碎了。
青青和江海,好像真得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因為從來沒有人走進過青青的世界。而江海卻能輕易地知道她想什麼,她要什麼。好多好多年困擾青青的那團霧,被江海輕輕地化了散了。
青青的心不再飄了,她的心已經隨著江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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