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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一朵千瓣蓮花,每一瓣都是我前世的盼望,每一瓣都有它的苦澀和清香。
我的女友名叫媚兒,十分動聽的名字,人如其名。都以為是我追求她,因為我是她所有男友裡最平庸的一個,甚至有些俗氣,花一分錢也要跟她計較。
住在一起時我們就說好AA制,免得以後分了手湯湯水水說不清,反正我是她第n個男友,她的愛情快餐到了我這能完結?我不信。有了媚兒,我再出去好有面子,因為媚兒的美貌動人,穿最素的衣服,也蓋得住所有女人的嬌艷如花。
總有人問我用了什麼計策套住了媚兒。我說她追我了,聽得人一臉打死也不信的表情。媚兒總是在旁邊笑著說,當然是真的,我愛他能寫能算能勞動,像劉巧兒愛上趙柱兒。她還知道《劉巧兒》。
是在一次時裝發佈會上認識媚兒的。我去採訪,模特們爭相在我面前雀躍。大大小小的娛樂版中,我也算名記,此時被一群美女包圍,自然是心花怒放。但我未忘記職責,只有媚兒,遠遠地坐在角落裡,彷彿與她無關。我一時動了興趣,越是被拒絕,越是被誘惑,大概媚兒是深諳此道的。我放棄採訪冠軍和亞軍,來到媚兒面前,她只是十佳之外一名普通模特,卻自有一分妖嬈的氣質,也說不清是哪裡好,反正就是看了忘不掉,有點像張曼玉,細細的眼睛,小小的唇,笑起來都是狐狸一樣的媚樣。
我問她為什麼不熱衷於媒體?這可是出名的好機會。她淡淡地說,出了名的女人豈不是更苦?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暗歎她小小年紀悟性這麼強,便一下認同了她。
她先約我喝下午茶,閒閒淡淡地聊,並不說男歡女愛,只說眼下最喜歡的事情。我們竟然都喜歡這種寂靜稍顯落寞的茶館,並不喜歡酒吧和蹦迪,這倒有點讓我意外。因為她穿得實在前衛,看來表裡如一不是很對。
然後開始了交往。我略談過兩次戀愛,如蜻蜓點水,有感覺的不多,而媚兒早已是戀愛專家,認識她的人告訴我,小心啊,她可已是高手,不要人財兩空。
我豈會那麼傻。財我沒有,掙了就全花掉,甚至還有貸款,我開的車子,我怕自己的孫子都要還賬。她又是自動跟我,我怎會有損失?
於是兩個人各付一半房租,菜每天她買,剩下的雜七雜八東西我去一次採購,日子過得還算清楚。我也問她為什麼會找上我,據說她前任男友不是大款就是政界要員,或者有型有款的廣告人。她淡淡一笑,看你好嘍,想和你結婚。我一驚,什麼?想和我結婚?她又笑,看你吃驚的樣子,我怎麼會想和你結婚?傻瓜。
被她罵過傻瓜後才踏下心來。我才二十五歲,結婚?太可笑了吧?縱然她是美貌如花的媚兒?
於是不去上班的時候,我坐在地毯上整理我的片子,媚兒就往臉上貼了雞蛋清之類的東西,光著腳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們總是把窗簾拉上,白天也如黑夜,燈總是亮著,電視總是開著,無聊的電視劇一個接著一個,不然,怎麼打發無聊的時光?
做飯多是我。我家傳了一手好廚藝,川、魯、粵各大門派我都會,媚兒總是歎為觀止。她總是邊吃邊說,要真嫁給你也還行,至少可以吃一輩子美食。我說,你可以嫁一個廚師,比我更好,何苦找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
她不語。一個人去沙發上看時尚類的雜誌,看著看著就忘了從前的事,沒心沒肺地說,我能不能把頭髮染白了,然後再做一個板寸?我嚇得要死,驚慌地說,你要是上午做了,下午你就搬東西走人吧。她罵我老土。老土就老土,至少她現在是我女友。
我和媚兒不但錢財分得清楚,感情也是清楚。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和她結婚的。她結婚的對象是大款或者明星,都與我無關,但這並不妨礙我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是莫名其妙的,她瘦瘦的骨頭討人喜歡,儘管她的情史太長。媚兒說她十五歲開始談戀愛,最早的初戀是十歲,愛上鄰居家的男孩兒,男孩兒十二歲,居然海誓山盟過。真讓我笑得冒泡。她逼問我愛過誰,我想了想,真的沒有,如果有,對她還有一點。也說不上是愛,喜歡吧。我又加了一句。她聽我第一句還雀躍,聽第二句就黯然,然後自言自語,為什麼總找不到一個真心愛我的?
漸漸就有點像老夫老妻。有時兩個人懶懶地躺在床上,彷彿結婚多年。其實就這樣下去,也許沒什麼不好?
媚兒舊日男友打電話給她,我略有醋意,只是冷冷地把台換來換去,林憶蓮正自憐自怨地唱著:男人久不見蓮花,開始覺得牡丹美。是她在美國的男友。我揶揄她,怎麼,男友給你辦護照出國啊?還不收拾行李?她也不惱,也不解釋,只說“哪裡”便完結。我不要再問,好像多在意她一樣,那就落了俗套。媚兒轉身進廚房,為我做蘇州小吃青糰子。一種又甜又粘的東西,好像愛情,總是粘粘糊糊的,吃多了上火,不好消化,所以我不想輕易和誰水深火熱地愛了。愛太難。
媚兒是蘇州人。難得她長這麼高,而且真是媚兒多姿,像蘇州的小橋流水。她說有一天帶我去蘇州,蘇州會讓人產生一種另類的想法。
就真的去了蘇州。媚兒帶我去的園子全不是旅行社去的,都在蘇州的角落裡,又安靜又美麗。又是春天,我看媚兒穿了旗袍在園子裡輕移蓮步,竟以為自己是江南才子一樣的,那個時刻,有些許的傷感,說不出為什麼。本文來自愛情文摘
從蘇州回來後我變了許多,第一次,我給媚兒買了絲綢的睡衣。她的身體在光滑而柔軟的絲綢裡飄蕩時我有一種錯覺,彷彿早就認識她一樣。那一夜,我和她燃燒好久,她第一次流了眼淚,濕搭搭的滴在我胸前,弄得我手足無措。我差點就說嫁給我吧,忍了忍還是嚥了下去,我自由的時光還沒夠,怎麼可以進了婚姻這個牢籠?
有一天媚兒跑到衛生間狂吐,然後臉色臘黃地出來。我問她怎麼啦?她笑笑,可能晚上吃得雞腿不乾淨。晚上我也吃雞腿,可我一切都好。
第二天正在外面拍片,被她打電話呼回來,說是病了。我提了水果進屋,看她臉色紙一樣蒼白。我急忙抱她,要不去醫院?她在我懷裡,嬰兒一樣安靜,慘然一笑:已經從醫院回來了。我急問什麼病?她刮了刮我的鼻子,你的孩子,沒了。
我腦袋頓時變大。媚兒懷孕?然後去做了流產?天啊,我的孩子?我竟然怒吼她,為何不告訴我?我有權決定一切,我是孩子的父親。媚兒流了眼淚,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增加你的壓力,免得你因為孩子而迫不得已和我結婚。這話讓我心疼,這樣的女子,還不值得我愛嗎?我想等我有了房子就娶她吧。
那些天我整日煲湯,把媚兒伺候得白白胖胖,每當我圍上圍裙去廚房時,就有一種家庭婦男之感,這感覺讓我非常沮喪。儘管媚兒說我這樣很酷,她還說她最愛的就是我這種居家男人的樣子,然後說,不知道誰將來有福氣可以嫁給你?
我沒有答她。其實想答她,但和她的那些男友相比,我實在自卑,最起碼,連個小窩都沒有。
可是我已動了結婚的念頭。我覺得自己離惡俗越來越近,無聊的人才想結婚。
我們又和以前一樣,只是覺得更親近,畢竟,媚兒的腹中,有過我的骨肉。
終於有一天,媚兒說要走。
是要出國上學,我這才知她竟然畢業於一所名牌大學,而且是理工科。這讓我對她刮目相看,我甚至以為她只是高中畢業,然後趁著花樣年華出來做模特的。她說要趁年輕學點東西,她選修服裝設計,不曉得誰給她拿錢讓她去那個浪漫之都。分別的時候我想傷感一下,但居然沒有,只是和她每次出差一樣到機場送她。她說,女人要趁年輕趕緊折騰,女人還不如衣服呢,衣服過了時,再過二三十年還有再捲土重來的時候,女人過了時,就是爛菜一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懷念的。
飛機起飛的時候我的眼淚才下來。我已經開始懷念了,可惜媚兒看不到了,我為什麼要哭呢,這時候應該哭的是媚兒,我知道她真的愛我。有一次她說夢話,說讓我娶了她。回到小屋我一個人發呆,屋裡到處是媚兒的氣息,她的長筒絲襪,她沒用完的沐浴液,還有浴池裡的長髮。我小心地拾起來,一點點捲好,放到抽屜裡,這個動作像瓊瑤阿姨小說中的情節,但我做起來充滿傷感。我知道當媚兒離開時,我已經愛上了她。
後來看一本書,說到愛。書裡說,只有一個人真正愛上另一個人才會想到結婚。媚兒真的和我求過婚,可惜我錯過了。晚上,給媚兒發郵件,你在巴黎還好嗎?法國男人很浪漫吧?要不就考慮做個法國媳婦?我仍然是滿嘴的不正經。
只一會,就收到媚兒郵件,裡面只一句話:愛情是一朵千瓣蓮花,每一瓣都是我前世的盼望,每一瓣都有它的苦澀和清香。
我呆呆地盯住屏幕,然後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刪去。我想根本不用保存了,因為它已在我心裡生了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我眼角濕濕,又打上了一句話,媚兒,學完了就回來吧,雖然結婚就落了俗套,但俗了就俗了吧。本文來自愛情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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