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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早相逢
男主角:沈毅晉
女主角:董玲
五百年前那一瞬的回眸,換來今世的相逢。沈毅晉相信這句話,然而當相逢恨晚,已不是對的時間,縱然遇到了對的人,也只是徒增煩惱。那麼這次相逢,是不是該責怪那深深印刻在心底的一抹溫柔的眼神?
她來服裝店應聘的時候,在門口踟躕了很久,看著那張薄薄的招聘廣告,眉頭微微皺起。我突然覺得很不忍心,於是說了聲「小姐您好,請進」,把她迎了進來。當前一個面試的人滔滔不絕地說著「向客人推薦最貴的衣服」的經驗時,她又皺了下眉,似乎想要轉身離開,卻被我攔祝我問她會怎麼做,她說應該選擇最合適的衣服推薦給客人,店主說這樣的界定太含糊了,畢竟合不合適只有穿的人知道,我們沒有辦法判斷別人的審美。「可是衣服好不好看更多的時候是聽別人在評價埃」最後她被留了下來,不是因為她的答案,而是因為我的私心,身為店主的親戚,我強烈推薦了她。究竟是什麼吸引了我,那唇齒間吐露的溫柔,還是那眉眼間令人憐惜的憂鬱,也許更是那份和我一樣的寂寞。如今,回想起她說的話,不禁想問她,是不是連丈夫合不合適也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要聽別人的意見呢?
僅僅才三個月,為什麼就那樣不忍分別,更不要說遺忘了。只不過剛剛邁入十一月,我的手就開始紅了起來,慢慢擴張直至潰爛,一個個醜陋的疤痕在我的手背上肆無忌憚地爬行,原以為今年天暖,凍瘡亦會來得晚,可是它們還是如約而至,帶來的不僅僅是酸癢疼痛,更多的則是那份羞,羞得讓我不敢站在她的面前,害怕她看見我那比鬼怪還要難看的手。然而躲不過的,她還是看見了我盡可能藏起的醜陋。我望向她,她轉過身,這讓我的臉紅得大抵比手還要厲害。我多少有些失落,多情總被無情擾。未曾想次日,我一抬頭正看見她立在我的面前,她拉過我的手,輕輕地幫我塗上藥膏,還說自己問了許多人跑了許多店才買到這種藥。我沒有告訴她,藥膏塗沫時那火熱的溫度都抵不上她手心那絲絲溫暖。之後她又送了我一副手套,黑色的皮質,疼痛感在她的呵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沒有對她說,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對她產生了那份感覺,溫暖而舒服。
然而有一天,我卻從別人嘴裡得知了她已有未婚夫,是家人介紹的,而且再過幾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和我提過……我有太多的問題想去詢問,可面對她的時候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明白自己其實什麼也不願意去知道,更沒有立場去責問。然而我不甘心,不甘心她有一天嫁做他人婦,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又該怎麼辦。
於是我想,哪怕只有唯一的一次,對她說出我的感受,我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借口,我說,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死心。只是結果卻是讓我永遠都不可能死心了。那一天,她告訴我,她對我也有好感,她說,如果我們早一點遇見該有多好,可是現在已經晚了。父母之命不可違,雖然她不愛那個男人,可是家人說那個男人才是自己最相稱的伴侶。如果她說,她愛自己的未婚夫,如果她說她對我沒有感覺,也許一切都會被斬斷,可是她給了我希望中的絕望,所以哪怕明知結局如何,也要向著那一星半點的希望一次次飛身撲上。
那天以後,我們開始維持著比朋友多一點,比戀人少一點的關係。在冥冥之中有一道線是我們無法跨越的,然而越是知道這條界限,我們就越是痛苦。每一眼見她,都是一種煎熬,為什麼我們相愛卻要分離,為什麼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卻什麼也做不了?我第一次體會到人生是那麼無助。她對我說我們之間只能到此為止了,最後的日子裡,每一天我都買上一支她最愛吃的棒棒糖,希望這份甜蜜她永遠都能夠記祝我們給彼此都買了一件衣服,我想這就是我們最後的紀念。
是誰阻礙了他們
時機
如果早一點相逢就好了,時機不對,於是再也沒有了可能。董玲是這樣說的,沈毅晉也是這樣確信的。我們都相信,愛情是在對的時間對的地方遇見對的人,一旦時機不對,即便再動心動情,這一切也只能是付諸流水,徒增傷感罷了。
然而這多少有些宿命的意味,太消極了,沈毅晉和董玲之間似乎更多的是不甘心這種宿命,否則也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譬如,我們會問,既然明知不可為,為什麼還要對那陌生人動了真情?沈毅晉原本不知道她是有婚約在身的,他動了情是可以理解的,而董玲呢,她為什麼得知沈毅晉喜歡自己以後卻袒露了心思,為什麼她也會動了真情呢,又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會接受對方的表白呢?但又為什麼動了真情以後卻什麼也不做?這樣的做法是理性的選擇嗎?似乎有些矛盾,否則既然這樣何必要把心思說出口,直接的否定不是更少了幾分痛苦嗎?也許我們可以猜測,不僅僅是沈毅晉,董玲也是不甘的,董玲希望有一個人可以打破這樣的宿命,她希望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更加渴望眼前這個人能夠做些什麼去拯救她。所以在當時,她才會真情流露吧。然而到了這個關口,為什麼兩個人已經彼此相戀卻什麼也不做,把一切歸結於時機太晚呢?這個「時機」到底是阻力還是借口?
未婚夫
當沈毅晉告訴董玲自己早已對她有好感的時候,董玲輕輕地擁抱了他,她說自己也有同感,只是因為有了未婚夫,即將嫁人,所以她只能把這一份情感當作回憶,永遠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如果董玲沒有未婚夫,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她和沈毅晉就可能不會分離。只可惜,羅敷有夫,於是只能相忘於江湖。
董玲的未婚夫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和另一個男人之間的情愫的。沈毅晉曾說,自己和董玲的未婚夫也在一起吃過飯,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對董玲既體貼又溫柔。這樣的男人是他可以放心的。然而愛情是可以拱手相讓的嗎?既然董玲的未婚夫非常善解人意,非常尊重彼此,為什麼董玲不能把自己現在的情感告知一二呢?就像董玲所說,這是家庭給他們準備的婚姻,那麼至少有五成的希望,她的未婚夫會尊重她的選擇。畢竟,沒有一個人希望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妻子,更不會希望對方如此隱瞞下去。如是這般,即便能夠順利地成婚,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婚姻呢?我不知道董玲為什麼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和未婚夫一起吃飯,是希望未婚夫能看出點什麼端倪,自動放棄?還是希望沈毅晉做些什麼讓未婚夫明白自己的心情?為什麼結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為什麼沒有人可以坦白,難道如此大費周章只是為了確定這是無可違背的婚姻?他們之間的愛情未免太懦弱了。
家人
董玲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父母,對父母的每一句話都言聽計從,所以連對這無愛的婚姻也沒有了反抗的能力。沈毅晉是這樣告訴我的。雖然現在已經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可婚姻還是需要得到家人的支持,獲得家人的祝福的。所以沈毅晉和董玲不會去反抗,打破了這一點平靜也許後果會不堪設想。
董玲從來沒有嘗試過,和家人談起自己現在喜歡著的這個男人。沈毅晉不比她的那個未婚夫要差,更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夠和家人談一談,自己對於愛情對於婚姻的理解呢?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然而嘗試過了,亦不會後悔。至於沈毅晉,為什麼不能堂堂正正地面對董玲的家人,告訴他們自己會守護他們的女兒,為什麼要退縮呢?是覺得自己不如人?還是覺得自己的愛情吹彈可破?一再地說家人是最大的阻力,未免也太小看自己的力量了吧。
他們真不能相愛嗎
也許這一場不能稱為愛情的愛情,所有的阻力都是自己造成的。他們似乎習慣了地下的陰暗,不願意來到陽光地帶,只是告誡自己這樣就好,卻不做一絲的嘗試。阻力是時機、是未婚夫、是家人嗎?還是心底的那份懦弱?是對彼此愛情的不確信?也許只是需要再靠近一點點罷了,不是要背棄道德或是家庭,不是要做多麼困難的選擇,只是認真地嘗試一下,冷靜地判斷一下愛情是不是真的沒有出路,到底隔在兩個人之間的是借口還是阻力。
愛情中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也許該多問自己幾聲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可以怎麼做,而不是止步不前。當然在此不是建議做一些過激的應對,而是希望大家面對一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時,多一些真正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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