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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記者和她的親人是如何勸說,小蘭仍走上了按摩小姐的道路(本版8月22日、29日報道);同樣是到城裡打工的鄉村女孩,阿薩卻向我們展示出了鄉村女孩堅強的另一面,她努力學習融入城市生活,難能可貴的是同時保持著自己的思考,這多少讓人們對進入城市的鄉村女孩的前景充滿了希望。
這是一個在酒吧裡做服務員的女孩,來自鄉村。男朋友回鄉下了,很擔心她:你一個人在城市裡怎麼辦?怎麼獨自生活?會變壞嗎?
她說不會的!之後她一個人在城市裡生活,接觸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和男人。從他們的身上,她學到了、看清了很多東西,也對這座城市有了更深的感受。
她的生活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歷,但這樣的草根女孩,在城市裡卻很多。許多人的青春是被城市無情地收割,卻沒有任何的收穫。
但阿薩說,她一個人在城市裡,努力完成著自我的重新塑造。至少一直在汲取和思考。
1.挽救男友
去年春節後,我跟強從一個小縣城來到福州,開始了生命裡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生活。
強在一家酒吧做保安,認識著一些奇怪的人,因為他,我接觸了另一種令人擔憂的混亂生活。我終於瞭解到了什麼叫做小混混,什麼叫做年少無知,什麼叫做道德敗壞,什麼叫做缺乏教育,什麼叫做亂七八糟。
在這樣的生活中我備感心靈的孤獨,精神上有一種錯亂感,這怎麼可以是我的生活?我極力挽救那越陷越深的男朋友。
才半年時間,強染上了毒品,我們的生活都是在爭吵中度過,甚至廝打。一次,為了阻止他出去找毒販子,我賭氣要從四樓的陽台跳下去,怕他不信,我雙腳懸空,只用八根手指攀住水泥護欄的邊沿,雖是賭氣,但是那一剎那,我自己魂飛魄散,因為死亡就在眼前。若非上來兩個人一起把我拉上來,我可能就已經在異鄉失去生命了。
後來,強也覺得自己不好,想回老家去,脫離這個環境。臨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問我
還會等著他嗎?我說會。他很擔心,說:我怕你受不住誘惑,變壞了。我說不會的!我留了下來,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2.積極生活
其實,我想說的是跟一些女性朋友之間的故事,從她們身上,我學到了許多東西,有些或許就是在城市中生活最需要的。
不久,我認識了雅利,她給了我實質性的幫助。雅利不是很漂亮,也沒有很高的文化,但卻有堅強獨立的個性。她毫不猶豫地讓我介入她的生活,並給我指點,因為她同情我的遭遇。她的出現就彷彿溺水的人找到一隻竹排,爬上去雖仍有沾腳的水,有些搖擺,沒有遮擋,但卻避免了滅頂之災。她給我心裡友情空間帶來的溫暖和充實是很大的。
雅利是我離開家鄉,離開媽媽之後,第一個直接給我影響的女性。她年齡比我小幾個月,卻喜歡教訓人,而且直率得傷人,但我知道她都沒有惡意,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誠的。她責備加訓斥,給過我不少臉色,因為她的嚴厲,我意識到我的慵懶,不愛打掃,不愛洗衣服,不會做飯。以前有媽媽在,所有這一切女人該做的,媽媽一個人全包了,跟強在一起,家務活又都是他做,我幾乎都可以躲過家務。
雅利常常跟我說,女孩子首先要自己做好了,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如果連一些細小的事情都沒做好,別人是看不起你的。我覺得有道理,一個人要先對得起自己。
3.接近城市
這一年的年底,我認識了小雨,自此,我一直把她當成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其實,早在我剛來這裡時,我就在一個女伴的寓所見過她一面,交談不深,但她身上那種嫻雅的氣質使人看了感到很舒服。
在很多人眼裡,她都透著股神秘,連我也這麼認為。她的品位是公認的,每一套衣服她都能恰到好處地凸顯出氣質。她從不告訴我她的家世,她的來歷。我問得急了,她說,我實實在在地在你面前,這就夠了,我的來歷對你來說一點都沒有用處,也沒有影響。愛兄弟姐妹一樣愛你這個朋友,永遠不會害你。我相信,從此不問。
她的出現給我帶來不小的影響。品位的改變,對城裡世界的瞭解,我接觸到了許多以前不曾發現的東西。
有空的時候,她會主動聯繫我,叫上我一起去逛街,去一些時尚品牌店逛。她會買點東西,我是很少買的,只能是看著她買。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因為她總是會不停地告訴我一些關於穿著打扮方面的知識,有時候,買了套衣服,她突然會說,這套衣服應該很適合你,
穿穿看。真的,在鏡子裡我看到的是另一個自己。
後來,我也敢一個人去逛街了,偶爾買點最喜歡的東西,但基本上還是閒逛,就是這麼做,已能讓自己的心裡很開心,覺得與城市的接觸更密切了。
小雨告訴了我要主動地去接觸新的東西,我覺得自己要在這城市裡更好地、長久地生活,確實要努力去拉近與它的距離。
4.學會理解
冬天時,我還認識了之前沒見過的玲兒,她和我同年。她來找花兒,花兒是跟我一起住的女伴,順理成章的,玲兒來到我的住處。
她也是剛到城市裡來,連個落腳點都沒有,自己找上門來,然後就賴著不走了,花兒是不高興的,畢竟她的房間又多了個人,感覺住得不爽,但不好開口。有天花兒跟我說:你給玲兒一點臉色吧,叫她走!
我嚇了一跳,忙對她說:玲兒剛到,哪裡都不熟悉,怎麼能把她趕走呢?我們不能幫她太多,至少這一點點的小忙要幫吧?說了好久,花兒被我說服了。
玲兒是個自來熟的女孩,會主動地來貼近你,嘻嘻哈哈,就是你心情不好時她也沒個正經。她身上的怪癖也逐步顯露了出來,她非常愛潔淨,接近潔癖,看到房間裡偶爾有些灰塵就哇哇大叫,叫就叫了,能自己去隨手清潔掉也好,她還要問是誰不注意衛生呀之類的話,很讓人受不了。
還有,她看到你偶爾跟什麼男人接觸,第一句話就是問:你一定是貪圖他的錢哦!
有時真是讓人受不了,但到現在我還是跟她住在一起,她受過的教育不是很高,不能深入地去看問題也不是她的錯。所以我理解她並包容她。
一個能夠理解並包容別人的人,才能在城市裡過得更好吧。
5.學會自愛
我的工作環境離不開認識異性朋友,很多人都擔心我會受不了誘惑,確實,我看到了身邊的許多女孩做著做著,就變壞了,被人傷害了之後也學會去傷害人。
我認為需要慎重對待感情,不僅僅因為我有男朋友,更大的原因是很多人受過傷,就走不出來了。由於都是獨自從農村出來,所以我很能理解他們的感受,有些時候確實會覺得孤獨寂寞空虛,如果不能自持的話,會很輕易地被一些表面的東西給迷惑。
跟夏之間發生的一段經歷就給了我很大教訓。這個男人我印象最深刻,他聲音粗大,帶點沙啞,很男性。他個子並不高,但腿特別長,又健壯,背特別直,有幾分威武,看起來有股向上的朝氣,總是一副熱情洋溢的樣子。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很彷徨和孤寂。這個男人用他那男性的關懷方式給了我溫暖,就像冬天裡熱熱的棕色的絨大衣,讓人覺得安慰,有幾分感動。他對我說話總使我想起爸爸,他的那種關懷也總是讓我發生錯覺,假如爸爸在我身邊,大概就是這樣的吧。記得剛認識他不久,他帶我去買獎券,路邊有賣氣球的,我站在那看了一會,他就買了兩隻氣球給我。那天,手裡拽著兩隻氣球,坐在他摩托車後面,讓風扯長我手裡的絲線,心情出奇的好。
正當我感動於夏的溫情時,他卻突然露出掩飾著的目的。有次單獨相處時,他突然撲過來,想和我發生關係。我說不能這樣,他問為什麼不可以?他說我為你付出這麼多感情,你還對我這樣?我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拒絕了他,然後斷絕聯繫。
雖然我在酒吧做的是服務員的工作,但不等於說我的情感也要被低級地出賣。要想在城市裡好好生活,不受到傷害,我覺得情感上最起碼要保持獨立,尤其對我們這些鄉村女孩來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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