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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友情雙重背叛
六年前一個週末的夜晚。
我不知道怎麼向老公爾俊開口,我被單位裁了下來,裁員意味著我們家的經濟將陷入難關。因為爾俊仍然博士在讀,還沒有開始賺錢。而我又剛剛懷了我們盼望已久的孩子。
「我們有孩子了。」我還是沒有勇氣把應該說的說完。「太好了。等孩子出生,我就畢業了,你就可以在家裡做全職太太。」爾俊興奮地把我擁在懷裡。
那個夜晚我還是沒有勇氣說出真話。直到一個星期之後爾俊問到我臉上:「你怎麼會下崗的?」我羞愧難當,「不是我的問題,是單位機構的調整。我們整個部門都沒有了。」「還狡辯。」爾俊憤然。
半個月後,爾俊讓我出去找工作,我說我大著肚子,誰會要?他沉默不語,在家的時間也漸漸少了。又過了一個月,他的態度才變得好起來,他向我說對不起,說他是男人,他要撐起家裡的天來。隨後,他拿著碩士的文憑和簡歷開始去找工作。
又是一段心煩意亂的日子。他是學文科的,又是讀的歷史,有幾家公司對這樣的人才感興趣?爾俊嘗到了一次次的失敗。他甚至抱著我哭。
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素琴偶然知道了我們的困境,答應幫忙。她真誠地說:「一個家的天,是要靠男人頂起來的。把他穩定了,你也就解脫了。」素琴把爾俊介紹到她父親的公司。我們家裡每月有了兩千多元的固定收入。這是一筆救命錢,我們夫妻關係暫時緩和,腹中寶寶順利成長。
半年後,爾俊突然提出離婚。而我,在我們臥室的床上,居然發現了一根長長的黃發纏在一枚水晶發卡上。我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素琴,因為發卡是我們一起逛街買的,本是一對,我們一人要了一枚,印象太深刻了。果然是她。爾俊提出離婚的理由很充分,她不僅也有了他的孩子,還能在事業上幫他。我很有自知之明地不當攔路虎。我惟一的要求是,爾俊以老公的身份陪我一起,去醫院把孩子做引產。愛情都不存在了,孩子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孩子最終給了哥哥
去醫院的頭一天晚上,我給媽打了一個電話。她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這個孩子出世。媽在電話裡把我罵了一頓,說孩子是無罪的,讓我一定把孩子留下來。媽說:「這孩子我來養,我死了,就給你哥。反正他這一生,也不可能再結婚了。」我哥是殘疾人,從我記事時起,他就坐在輪椅上。他比我大十歲。雖然我們平時沒什麼交流,但我對他有種發自內心的憐憫。我的心一顫:這何嘗不是一個好主意?
我也捨不得這個孩子。他已經在我的肚子裡伸胳膊伸腿了,要把他活生生地打掉,我於心何忍?我對爾俊說,我要這個孩子,我自己來養。第二天,我們就辦了協議離婚,從此蕭郎成路人。
我大著肚子回到娘家,媽把她的主意和哥說了,哥高興得不得了,當即表態,會把孩子視如己出,但要孩子隨他姓。哥哥和我不同父,所以他和我也不同姓。哥的生父工傷死了。為了生計,媽擦乾眼淚帶著殘疾的哥哥改了嫁。她和我父親感情很不好,一直吵。父親身體不好,四十多歲就閉了眼睛。所以我媽拉扯我們兩兄妹很不容易。
孩子隨哥哥姓,我沒意見。
2000年,我生下了兒子,為了徹底忘記過去,開始新生活,半年之後,我去了廣州。那時,兒子已經模糊地會發「媽」的音了。
愛情的鐵樹開了花
嚴總是我的頂頭上司,可只比我大三歲,鑽石級的王老五,好多女孩想接近他,但他偏偏選中我做他的秘書。
「知道我為什麼選你嗎?」一次商務談判間隙,嚴總問我。我搖頭。「因為你一不懂化妝,二不會穿衣服。」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
「這叫什麼邏輯,算表揚還是批評?」我有些生氣。從內地來到沿海,我本來就有些自卑。「我是實話實說,你和她們不一樣,很特別。」嚴總讓我以後叫他笑風。微笑的笑,春風的風。
我知道他對我有意思,但是不敢去想他的真假。一個飄泊在外的女人,飄泊的不僅是肉體,還有靈魂。我的魂在老家武漢,在兒子那裡。我和那些尋找感情寄托的寂寞女人不一樣。愛情這一關,我已經過了,那是道鬼門關。我依然叫嚴笑風嚴總。
公司把員工拉到野外舉行拓展訓練,公司裡那些嬌小姐闊太太們一個個都喊累,惟獨我像魚到了水裡,自由而舒展。我的童年,就是在鄉下度過的。我的表現令嚴總眼前一亮,他在男子中的表現也是響噹噹的。在遊戲環節,他有意讓我和他一對。他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那一瞬,在我心裡,愛情的鐵樹已經開花。
我和笑風約會最多的方式,就是中午的時候去公司對面的餐廳吃飯。晚上的時間,我要去進修,而他總有推不掉的應酬。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不過,已有足夠多的甜蜜讓我一個人細細品味。
但我並不踏實,我時刻擔心,如果有一天,笑風知道一切,他還會不會接受我?對兒子的牽掛並沒有因為愛情的到來而減少。我常打電話回家,媽告訴我,兒子一切都好,哥哥也快要結婚了,對象是一個鄉下姑娘。媽說,她親自去看過,人很好。媽說,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萬一她有個什麼事,「走了」也不放心。我哽咽著安慰她:「媽,無論您做什麼決定,我都理解您。」
無辜的孩子成負擔
轉眼就是2003年的春節,我回老家參加哥哥的婚禮。我見到了我的嫂子秋芬,她是那種言語不多的女孩,對我的兒子兵兵特別喜歡。媽最初只對她講了,孩子是抱來的。看到一家人終於活出了個樣子,我真感到欣慰。惟一的難過,是兵兵一口一個姑地叫我。
熱鬧的婚禮和春節都過去了,我重回到廣州不久,笑風就向我求婚。我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就默認了下來。我們把婚期定在2004年的五一長假。
2003年年底,媽突然中風去世。我傷心到了極點,整天哭,辦完後事人剛一到廣州,哥的電話就追了來,說秋芬有事找我。原來,媽臨終前告訴了秋芬兵兵的身世,秋芬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想讓我自己帶兵兵。
真是焦頭爛額。
我問哥的意見,哥沉默良久,說聽她的。也是,我們本來就不同父,現在他也有了秋芬,往後他的生活起居樣樣都得靠她,他的選擇沒有錯。只是,這讓我怎麼對笑風開口呢?關鍵時候,我想到了兵兵的父親,爾俊,再怎麼說,他是孩子的生父。雖然主動去找他對我是件很難的事,但總比對笑風開口要容易吧。
我特意回了趟武漢。爾俊和素琴已經結婚了,他們又有了一個小女孩。對我主動找他,他很意外,素琴熱情地接待了我。當我把來意說明,他們立即為難起來:「我們知道當年是我們對不起你,可是現在讓我們接受兵兵,的確有些為難。」素琴表示,他們能做的,只是付給兵兵一筆撫養費用。
三四年了,我沒要他們一分錢,這次我依然不會要他們的錢。我謝絕了他們的好意。一個人走在返回賓館的路上,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手機鈴響,是笑風。他問我:「你現在好不好?」我說我不好。突然間,我討厭我自己。為什麼要讓那個傷害我的人接受我的兒子?為什麼我自己不能接受兵兵?難道僅僅為了未知的愛情?太自私了。我在心裡罵自己。
他接受了我的一切
回到廣州,笑風約我吃飯,席間,笑風說,在我離開的日子,有個女人打電話到公司來,說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自己的兒子都不認,放在別人家裡給別人養……
我聽不下去了。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秋芬會使出這一招。我忍無可忍地把前因後果向笑風和盤托出,字字句句都是我內心最深的傷。
「為什麼出這麼大的事,你第一個想到的人不是我?」笑風握住我的手。我的手在他的手掌裡發抖。我抬起頭:「我擔心……」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能夠相信誰。曾經結髮的夫妻,永結金蘭的姐妹,血緣至親的母親,同母異父的哥哥……未來不可測,人生太無奈。
笑風說:「我既然向你求婚,就表示我能夠並且願意接受你的一切。不止是你的過去,還有你的現在和未來。」
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婚前,我們就把兵兵從武漢接到了廣州。笑風對兵兵視如己出,兵兵也已改口叫我媽媽。雖然在他的眼睛裡,我還能看到些許的陌生和抗拒,但是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每首情歌都是憂傷的旋律。
女人即使離婚,也不要絕望。你否定的,只是一個男人,不是所有的愛情和生活的美好。
女人即使再婚,也不要害怕。他接受的,不僅是一個女人,還有和你連在一起的所有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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