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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怕寂寞,怕得要死。因為是漂亮女郎,總覺得在別人的城市裡找不到一束自己的燈光。所以,無論在白天繁華喧鬧中如何頭腦清醒,還是常會在夜晚走錯回家的路。
當男朋友搬離我們原本還算溫馨的「窩」時,走出還不到500米,我就給他打電話,哭得淅瀝嘩啦:我不能沒有你呀。真的是不能沒有他嗎?好像不是,感情早已淡了,我無法面對的是一個空蕩蕩的自己,一個寂寞的自己。害怕的不是夜晚寂寞的床,是心裡那個失去安 全感的自己。
Ken來了,他不出色,和走掉的男朋友沒有任何可比性,因為是摯友,他來看失魂落魄的我,給我最溫柔有力的安慰,說可以暫借肩膀給我靠一下。Ken是喜歡我的,作為同事,我早就從他的眼睛裡讀出傾慕,他寬容地允許我對他「拳腳相加」,也絲毫沒有妒忌過我把自己的愛情形容得天花亂墜。在我靠在他肩膀上抹眼淚哭訴的時候,他不說一句話,儘管我是多麼希望他能夥同我討伐前男友的無情,他就那樣默默地坐著。
一天晚上,喝了點酒,腦子裡混亂一片,搖搖晃晃回到家,面對漆黑一片,我失聲痛哭。屋裡的一切失去了顏色,倒在原本可愛得要命的斑點狗圖案的沙發裡,突然感覺它像一個鬆軟的冰窖吸食著我的體溫。想起當初和他搶枕墊的情形,想著曾充滿歡笑的空間變得如此冷清,我不敢把燈打開,怕看見自己的形單影隻。
Ken在電話裡聽見我的失意,他淡淡地說:早點睡吧,我可不想明天看見一個紅桃眼的醜八怪。
沒有一絲溫情和安慰,他在笑話我的無能嗎?
一個人的生活真的沒有生氣了,當我在黑暗裡獨飲寂寞的時候,我後悔不該把快樂全都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即便我已經不愛他,我還是會眷戀那種有依靠的日子,一個有人人等我晚歸的「家」。
一直在別人的城市裡找安全感,用了各種形式,但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的心,到底什麼是安全感。為了保護那種感覺,我不能張揚個性,只能順從和迎合別人的需要,我乖巧,我小鳥依人,我惟命是從。突然,當我一個人在黑暗中想快樂的時候,卻已經找不到自己,甚至影子。
白天,Ken也不像以前那樣照顧我,他總是迴避和我獨處,有時同事聚會他也刻意不通知我,一到下班,他就匆匆離開,有時,連招呼都不打。這讓我心裡很難受,我總是想給他打電話,我以為我愛上了他。我想他如果真的對我有愛意,這是最好的時間,如果他主動,我也許會接受他的「乘虛而入」。
租來的房子很大,對於一個單身漂女郎來說,完全是一種浪費,以前租下它,是為了營造一個「家」的氛圍,我有足夠的能力佈置一個漂亮的家,我做了,他卻走了。
一天,有個陌生的女孩給我打電話,她的聲音好陽光:我是Ken的朋友,聽說你租的房子很大,我住的地方就要到期,你願意找個室友嗎?
我突然很感激Ken做的安排,便詢問:你的東西多嗎?
她說很多,多到你想不到。
我好奇:一個人要那麼多東西幹嗎?
她告訴我:雖然一個人,她也是要享受的,家庭影院,HIFA,健身器材,綠色植物,還有很多的雜誌和書。她常常是看著電視健身,如果電視裡有什麼精彩對白她還會打開錄音機,記下來,她看書的時候一定要有最好的音樂,還有,她有一張非常舒適的大床,每天要很舒服地睡夠10個小時。她說的東西我全有,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用它們,當時買回來只是為了讓它們填充「家」的感覺。
你沒有男朋友嗎?
以前有一個,出國了,可能國外MM漂亮,捨不得回來了。她俏皮地說。你不難過嗎?
挺難過的?談了好幾年,說走就走了。不過這和我自己的生活沒有關係。陽光女孩沒有做成我的室友,我婉言謝絕了她,儘管我知道她的開朗可以慰藉我害怕孤獨的心理,但是,她也讓我懂得寂寞並不可怕,一個人有一個人的精彩。
現在,我依舊一個人住,我從寂寞中站起來時,我發現我並不愛Ken。後來,我開玩笑對Ken說:我差點害了你。
Ken像個智者一樣:寂寞女人的愛情我可不敢要,兩敗俱傷。
寂寞真的是一劑良藥,它讓我們看清自己,並教會我們如何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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