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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場白-怎麼辦?
人生總是顧此失彼,不能兼顧。也不讓兼顧。
顧著的就不必說了,沒顧著的日後鐵定成為後悔——怕啥後悔啥。
命運有時也和病毒一樣,無孔不入。
仿同病菌,一准朝著你身體最薄弱的環節下手。
有些事,即使再提醒再預防,也還是阻止不了它的發生。
說到底,我們是人不是神。
當事情突然找上門來,上一秒鐘的計劃,和下一秒鐘的實施,又有什麼關聯呢? 受訪人:春曉,39歲,已婚。一個打算拿出全部精力和時間去愛女兒、結果還是因為丈夫的出軌、婚姻的動盪而忽略了女兒的自責的母親……如今丈夫還是老樣子,只是不再提離婚了,換言之,春曉的婚姻保住了,可是女兒對她的信任卻也隨之失去。春曉做錯了嗎?相對於人生來說,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
春曉獨白:
那段日子,我開始一個人思忖,到底怎麼辦?
說真的,這件事就是一輩子不提我都沒問題。有了童年的經歷來奠定,我是什麼事都能悄無聲息往肚裡咽的,表面上看悄無聲息,完好無損,其實內心早都碎了,就像摔壞的暖水瓶的內膽,只不過想辦法不讓任何人看出來就是了。
從那之後,我們夫妻倆對這個事也就都開始警惕了,警惕的同時,更有些心照不宣,誰都不主動提,等著對方憋不住先開口——
最近我迷上了算命。
網上有各種各樣的算命程序,我經常開著電腦沒完沒了地算,下了這個網頁上那個網頁,按著星相算完再按屬相算,算來算去連我自己都亂了,也不知道到底想算什麼?到底想問什麼?
其實,我就是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該找誰去說說話。
我女兒14歲了,可愛極了,你要是見到了也會喜歡她的,可是她不理我了。其實我真的是沒辦法,才把她送到奶奶家去的。雖然我曾經發過誓,有一天,等我有了小孩兒,我一定不讓她離開我,一定把她帶在身邊,好好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所有時光,陪著她一起長大,讓她無論什麼時候回憶起來,都會感慨自己有一個如此愛她的老媽……
當然,這只是我的理想罷了。
僅限於我的理想,我以為我可以做到。
女兒剛出生時,頭髮都是自來卷兒,毛茸茸的就像個布娃娃。
就為她,我請了一年半的哺乳假,寧願少掙點錢也不希望由我媽媽或者婆婆來帶。這實在是因為我自己的童年曾經是那樣的不幸福。我曉得小孩子離開媽媽到別的地方去生活的滋味……
當年媽媽剛生下弟弟不久,年僅4歲的我就被送到了鄉下姥姥家去住,雖然我早就已經不記得了,但我想當時自己一定哭得很凶。而且這一呆就是10年……姥姥每天用來哄我的玩具,不過就是她手底下離不開的一些干家務勞動用的日常工具:比如炕笤帚啦,羅面的小笸籮啦,還有頂針啥的。於是就在這一基礎之上,掃床成了遊戲,羅面成了遊戲,幫姥姥戴頂針同樣是遊戲。我有著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現在好多了,小時候明顯極了。逢年過節媽媽把我從農村接回來的時候,我的口音成了整個家屬大院孩子們的笑柄……記得電視劇《浪漫的事》裡有一個被人販子拐賣到西北、後來又被父母找回來的農村孩子王勇敢嗎?我當時的心情就跟他似的,越被人笑,就越想分辯;然後你越分辯,別人就會笑得更凶……於是一來二去,我變得沉默無比,甚至不願意回到城裡那個有爸爸媽媽和弟弟的家,父母對我來說,是和家屬大院裡那些譏笑我的孩子同樣面目可憎的人——原諒我用了這樣的字眼,經歷了差不多10年光陰,我已經由一個離開父母就會哭的孩子,而變得不再會和父母相處了。我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直到今天,我和父母的關係也總是疙疙瘩瘩、別彆扭扭的。我想,潛意識中,我一直都在怨恨他們吧。
這下子你知道了,我為什麼要堅持自己帶孩子。
只為我已經受過的傷害,所以實在不願意女兒也受到這樣的傷害。可是有些事,真的不是僅憑我的意志就能左右的。
不怕你笑話,其實早在4年前,女兒10歲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我老公不對勁了。他每天總是鬼鬼祟祟、魂不守舍的,老說要出差,每天早出晚歸。他的工作,原本不是這種連家都顧不上的工作,而且錢也對不上賬……後來我的一個戰友還在外面碰到過他和別的女人一起去逛“家樂福”,有說有笑一家人似的,買的都是日常用品。我戰友看到他,就理所當然認為身邊的女人一定是我,結果上前一打招呼,兩下裡就都傻了,我老公也傻了,他哪想到偏巧就被我朋友看到了呢?……
從那之後,我們夫妻倆對這個事也就都開始警惕了,警惕的同時,更有些心照不宣,誰都不主動提,等著對方憋不住先開口。
說真的,這件事就是一輩子不提我都沒問題。有了童年的經歷來奠定,我是什麼事都能悄無聲息往肚裡咽的,表面上看悄無聲息,完好無損,其實內心早都碎了,就像摔壞的暖水瓶的內膽似的,只不過想辦法不讓任何人看出來就是了。
那段日子,我開始一個人思忖,到底怎麼辦?
我和丈夫原本在一個系統,後來經相親才走到一起,雖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我這些年卻始終都在一心一意跟他過日子,絕沒有過二心。他給我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尤其女兒出生之後。我每天巴不得連班都不要上,最好是把整個時間都用在家裡才好。那時候我最羨慕的一種人就是全職太太,可以整天做家務、整天和老公、孩子廝守,多幸福埃
我開始想怎樣才能讓我老公回心轉意。
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利用了孩子,我將她當成了一個呼喚老公回心轉意的砝碼。那段日子,我佯裝身體不好,單位裡忙,開始“罷工”,女兒完全交給她爸爸去帶,每天早晚的接送,以及中午的送飯,都得我老公一個人解決。這一來,他肯定也就沒時間去琢磨別的了……現在回想起來,夫妻間的征戰,如果搞到把孩子也搭進去的話,實在是不應該。接送孩子不到10天,我老公就坐不住了,他居然想出“把女兒送到奶奶家住”這一招來要挾我,還說什麼他也得上班賺錢,不能整天被女兒拴著不能動。所以要麼把孩子送到奶奶家,要麼我來帶……那一刻,我看著老公,覺得他真是卑鄙極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女人給他出的主意?總之,這才叫騎虎難下。我既不希望女兒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同時也嚥不下這口氣,再讓老公“恢復自由”。就這麼僵持不下了有一陣子,還是沒能拗過他,女兒到底是被送走了。其實爺爺奶奶住得並不遠,與我們僅隔兩條街,我有時會接女兒回來住,有時一煩起來,自己的飯都不想做,又怎麼會有心思給孩子弄飯呢?總之,人一旦放下了某種責任,適應了某種借口,也就很容易順坡就下了……
那是一段灰色的日子,老公繼續在外面飄著,而女兒,也被我以“徹底給自己放假”的方式拋給了奶奶。表面上,我好像贏了,但實際上,我輸得一敗塗地。其實老公比誰都瞭解我,他知道我撐不了多久,因為我伺候慣了他們爺倆兒,猛然身邊一個人都沒了,能適應嗎?
那多半年,也可以說是我婚姻中的一段空白。兩頭都是實的,只有中間的日子是虛的,是空的,沒有連綴點。我每月的大部分工資,都花在了美容院和時裝店上,反正時間有的是,不然又能做什麼呢?
女兒,就在離我兩條街之外的地方,一點一點地長大了……我始終都在賭氣,跟自己賭氣,跟他賭氣,結果最後卻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孩子身上了。
前兩天我喝醉了,阿萊,之前我婆婆給我打電話說,你這個當媽的,也太不像話了吧,孩子這會兒需要你,你快過來看看吧。我過去一看,女兒在衛生間裡捂著肚子正哭呢,奶奶正在廚房給她沖紅糖水……我突然什麼都明白了。
“你呀,你這個當媽的,可不興這樣,尤其是個女孩,當爹的可以甩手不管,當媽的可不能大撒把。你們工作忙,我知道,現在誰在外面上班掙錢都不容易,可是你們掙了半天錢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孩子嗎?可你們倆人倒好!”婆婆的話,讓我無地自容。
我跑到女兒房間去看女兒,她抱著個暖水袋,蜷縮在被子裡,小臉煞白。
“疼嗎?怎麼沒告訴媽呢?就這麼一轉眼工夫,你都成大人了。”
孩子看到我進來,眼皮都不抬,一轉身把臉衝向牆壁:“ 你不是忙嗎?不是沒時間來看我嗎?你快盯我爸去吧。我這有我奶和我爺呢,用不著你。”
那天從婆婆家回來,我就喝醉了。
喝得連家都快不認識了。完事我又給我老公打了個電話,我問他在哪兒呢?能不能早點回來?他在電話裡問我什麼事。我說,我想好了,我要把女兒接回來……
女兒終於被我們接回來了。她表面上無比乖巧懂事,其實是和我們疏遠了。疏遠多了。她總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我,好像在她內心深處知道,媽媽曾經因為和爸爸的不快而拋棄過她……
(本文純屬個人傾訴,不代表本報立場觀點。)
阿萊手記-致女兒書
別小看那些所謂的掌中寶貝和掌上明珠,生活中,他們很可能充當了父母的“瀉火娃娃”也未可知:有道是上級有氣朝下屬發、下屬有氣朝家人發、家長有氣朝孩子發……他們充當著“瀉火鏈”的最底一層,有時候,他們就是父母眼中的天使;有時候,他們就是父母眼中的累贅。這一切都要依據父母的心願和心意而成——高興了,拉過來叫聲寶貝兒;不高興,最好能瞬間從眼前消失……
無意翻到王朔的《致女兒書》,看到這樣一段話:“有一天夜裡,看見這樣一個畫面:夕陽下,一座大型火車站的道口,很多列車在編組,在進站,層層疊疊壓在一起,像有人在拉無窮大的手風琴。你從暗綠色的一節車廂露出身子,跳下路基,圓圓的笑臉,戴著嵌有藍琺琅圓帽徽的無簷帽,穿著沉重長大的俄式黃呢子軍大衣,帽簷和雙肩披著一層光芒,是一個遠方歸來休假的女兵,迫不及待。這是你出生的那一刻,你在宇宙洪流中,受到我們的邀請,欣然下車,來到人間我們這個家,投在我們懷中……”
此時此刻,所有做過父母的人,都應該明白,我要說的是什麼,而王朔要說的又是什麼……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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