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夏天 找不到愛的澄清

自殘求愛

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這話一點都不假。在溜冰城，我認識了阿飛。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小混混，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吃喝玩樂。雖然他混得一般，對付我這樣一個小丫頭卻綽綽有餘。
去年初的一天傍晚，我像往常一樣在溜冰城裡玩。玩累了，我打算滑到場邊休息。突然一陣眩暈，我幾乎摔倒在地。這時候，一個小伙子迅速躥過來扶住了我，並帶我走出溜冰常他不僅細心地讓我坐在椅子上休息，還買來一瓶綠茶。我感激地道了謝，他趁機和我聊了起來，還記下了我的手機號碼。
他就是大我四歲的阿飛。阿飛沒有正經職業，喜歡在這家溜冰城裡玩。第二天，阿飛約我在溜冰城見面。沒想到，剛見面沒一會兒，阿飛就說喜歡我。我對他沒有感覺，一口回絕了。
晚上十一點多鐘，阿飛在台上跳起舞來，他瘋狂地扭動著自己。在他身邊，還緊緊貼著兩個穿著暴露的女孩。我很反感這一幕，他卻拉我上去玩，我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手，大聲告訴他：“我不喜歡！”
就這樣，一個我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些厭惡的男人闖入了我的生活。阿飛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他的朋友們只要看到了我就給他報信，他就會立即趕到我身邊。一個星期下來，面對他的死纏爛打，我都快被逼瘋了。雖然我多次明確拒絕阿飛的示愛，可他一直不肯罷休，甚至找人調查我。
那天，阿飛又一次問我到底要怎樣才肯接受他，我惡狠狠地回答了一句：“除非你剁掉一根手指！”我以為他一定會知難而退的。但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我們才認識幾天，彼此並不瞭解，他居然真的為了我的一句話剁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我當即嚇傻了，馬上送他去醫院。醫生說剛斷的手指可以接上，手術費大概要兩萬元。天啊，這麼多的錢我從哪裡籌？阿飛卻說：“不接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要不要這根手指都無所謂！”這一刻，我不知如何是好，但說錯了話就必須要負責。

被迫戀愛

送阿飛回到住處後，我就留下來陪他，每天給他洗衣服、做飯，一心想著他手傷好後，我就離開他。我很清楚自己對他是毫無感情的，不可能跟他走到一起。
阿飛的傷終於好了，但他不同意分手，還說他為我剁掉手指，難道就這麼算了？一句話問得我啞口無言，從此吵架成了我們每天的必修課。有一天，我們正在吵架，我突然感覺心跳加速，就像那次在溜冰城一樣，似乎要暈倒了，他馬上送我去了醫院。
醫生檢查出我有心臟病，要求我住院動手術。我沒敢告訴家人自己得了病，阿飛就到處籌錢為我付醫藥費，最後他從家裡要了兩萬元交給醫院。在他給家裡打電話時，我聽見他和他媽媽爭吵，強拿出了家裡留著給他結婚的錢。有那麼一會兒，我很感動，覺得他是真心待我。
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手術。如果我用了他的錢，以後兩個人肯定會因此起紛爭。一出院，我就叫他把錢還給家人，但他不聽，還拿來放高利貸、賭博，很快花得精光。
在家裡我們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動手打架，但在外面，阿飛卻把我看得緊緊的。要是哪個人不小心撞了我，阿飛馬上就叫人把那人打一頓，毫不講理。這些細節，在朋友們眼中，都會認為是阿飛真的很愛我的表現。但誰也不知道：他所做的這些都變成他要挾我必須跟他在一起的理由。
阿飛還經常查看我的手機和QQ，看到我和誰聯繫多一點，他馬上就警告那個人離我遠點，有時候還污蔑我是一個壞女人，一個放蕩的女人。到後來，我的朋友一個個離我而去，我越來越孤獨了，每天只能面對著可惡的阿飛。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真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每次我一提到分手，阿飛就跟我談分手費及青春損失費，或者叫他所謂的兄弟來和我“談判”。他兄弟什麼都不說，拍著我的頭叫我想一下後果。阿飛也嚇唬我：“信不信我馬上就叫一幫人包圍你家！”如果我頂嘴，他就用手指著我說：“如果你不識抬舉，我就幾巴掌打死你，或者把你賣去坐台！”
其實我也想過接受阿飛，還經常告訴自己，感情是培養出來的，在一起時間長了我可能會愛上他。我還好言勸他不要天天在外瞎混，出去找個正經工作，這樣可能會讓我對他的感覺好一點。阿飛每次都答應得很爽快，但最終都會成為泡影，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寧願整天躺在床上，等著別人的電話，喊他去扯皮或出去鬧個眼子賺個一百塊！

再次受傷

今年初，在阿飛回老家的幾天裡，我在牌桌上認識了比他混得好的龍哥。我甘願被他利用，借此叫他幫忙讓阿飛離開我。龍哥出面後，阿飛答應還我自由。以前我每次提出分手，他開口要求賠償兩萬元，但這一次我只花了幾千元就把事情解決了。
給他錢的那一刻，我很不情願。我恨他恨到了極點！我不是捨不得錢，而是對這樣一個無賴提出的荒謬的分手費深感不服。我將所有的錢向天空撒去，它們漫天飛舞著，阿飛蹲下身一張一張去撿起來。那一刻，他醜陋極了。
阿飛還趁著回房收拾行李的時候，拿走了我錢包裡所有的錢，還將欠下一年多的房租全推給我。原來每一次給他交房租的錢，他都拿去花光了。想著張口閉口說愛我的他竟然如此不堪與絕情，我一個人哭了很久，直到蹲著的雙腿麻木得再也站不起來。終於結束了，從此我可以一身輕了！
我一個人靜靜地生活著，但內心深處的傷痕始終都沒消退。我恨阿飛，恨男人，我寧願這樣辛苦地過著，也不想讓任何一個男人踏入我的世界。但在這樣一個失意的季節，還是有一個男人走進了我的心。
他是大江，三十六七歲，相貌平凡，有老婆孩子，也是在外面混的人。我離開阿飛那天才認識他，他經常安慰我，對我很有耐心，慢慢地我對他有了依賴感，我把他當成了自己的一切。我經常問自己，這樣一個男人，條件很一般，我卻對他動了情，甚至不可思議地愛上了他，我是不是在犯賤？但我無力阻擋這一切的發生。當我知道他也深愛我的那一刻，我不顧一切做了他的情人。
在那段日子裡，他對我百般呵護，彌補了之前我心靈上所缺少的一切，癒合了我所有的傷口。大江說我是個小妖精，想不到自己三四十歲的人居然被我這樣一個小丫頭迷祝大江跟老婆毫無感情，有時我們談到將來，他說可能會因為我和老婆離婚，然後與我結婚。
聽到這樣的話，我很開心。雖然渴望會有這樣的將來，但我內心深處其實並不希望如此，因為我深愛他，所以不願讓他成為一個拋妻棄子的罪人！我深愛著大江，愛到會因為他一句話而去買一大堆含有那句話的書籍，愛到將他發給我的每一條信息都保存起來，時常捧著這些視為珍寶的信息反覆閱讀。
可大江還是離開了我。我慢慢察覺到他對我很冷漠，發短信他不回，打電話他不接，甚至我過生日的時候，他也不聞不問。過了幾天，我借用別人的手機打電話給大江，他才接了。他向我解釋說，那幾天犯了事，被抓進去了，所以才沒有聯繫我，其實他還喜歡我。當時我相信了，以為他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可是，他依然那麼冷漠。就這樣，我們走到了盡頭。
遭受這兩次傷害，我以為我恨透了男人，一定不會再對任何男人動心。可沒想到，這幾天在網上認識的一個陌生人，因為同情我的遭遇，想要幫助我。這又讓我對他有了好感。好像只要有人關心我，我就會很感動，分不清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是真心對我還是只是騙財騙色。我到底是怎麼了？
（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