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7-05-26 ??當你老了，白髮蒼蒼，睡意朦朧，在爐前打盹，請取下這本詩篇，慢慢吟誦，夢見你當年的雙眼，那柔美的光芒與清幽的暈影。多少人虛情假意，愛過你的美麗。愛過你歡樂而迷人的青春。惟有一人愛你朝聖者的心，愛你日益凋謝的臉上的哀戚——葉芝《當你老了》

??走在下班的路上，咀嚼著葉芝憂傷的文字，看路旁的小樹，悠然地沐浴著夕陽柔和的光芒，依然濃綠的枝葉隨著寒風搖曳。抬頭望天，太陽的餘輝映紅了雲霞，溫暖著整個晴空，給萬物塗上一層美麗的玫瑰色彩。這時，一對老人從霞光中走來，他們佝僂著背，並肩走著，好像在開心地閒聊著什麼，斜陽照在他們花白的頭髮上，滿眼金黃，在落霞滿天的寒冷時節，與天地竟成一道美麗的風景。夕陽最終會消失在地平線下，我不禁感歎：夕陽無限好，繽紛染長空，只是近黃昏！可是，如果不會欣賞眼前的短暫、將會錯過最美的畫面。

??也是這樣一個夕陽西下，寒風烈烈的傍晚，病房裡住進一位老人，她有精神分裂症，還有嚴重的糖尿病，入院時已經昏迷，全身水腫，皮膚多處破潰。她大小便失禁，我們給她導尿管導尿，沒有護工，大便後，不得不由他丈夫去清理，病人比較高大，體重有150多斤，我們和他丈夫還要幫她翻身。深夜，隔著重病房的玻璃，我看見他趴在她床頭，捧一本書，輕輕地念，不時深情地望著她。在我們精心治療護理下，病人很快就脫離危險了，她清醒時，喊著他的名字，好像是個嬰兒，在尋找守護她的天使，呵護她一生的人。

??在感歎他們夫妻情深的時候，她的表妹告訴我們，照顧她的，是她前夫。他們的婚姻是文革時代的產物，在現代人眼裡是不可思議的。那時候，組織安排他們結婚，在文革期間，女人受了刺激，患有精神分裂症。沒有自由戀愛的浪漫，沒有花前月下的誓言，婚姻使兩個陌生的人走到了一起，結婚生子。就像有句話說的一樣，「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婚後沒多久，她犯病了，自言自語，胡言亂語，常常離家出走，生活不能自理。他是報社的編輯，長期在外採訪，因為她，無法安心工作，於是單位領導又替他辦理離婚。可是他沒有離開他的妻，沒有逃避責任，就這樣不離不棄地照顧著她。他和她的生活，是常人不可想像的，無法知道他們是如何心靈相匯，如何抗拒病痛，因為她在精神和肉體上都是殘缺的，不健全的。而在這物慾橫流的時代，他一個知識分子，如何心身疲憊地面對這一切的？當我們問及這些時，他笑著說，「我們的感情是親情，我是永遠不會拋棄她的」。就這麼樸實無華的隻言片語，卻像一股春風滋潤了我們的心田，感受到寒冬裡的暖陽。也許她是不幸的，可是她又是萬幸的，多少夫妻到老都不能和睦相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