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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窮,但是我很愛你

那是公元二零零一年十月一個週日的上午。

??“老四,別睡覺了,快起來,出事了!”剛剛睡著的我被一陣陣的叫喊聲給吵醒了。

??剛剛學會了上網聊天,昨天又值週末所以晚上和幾個“Q妹”在網上神侃了一夜。這不,剛剛回到宿舍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就被這“烏鴉”聲給吵醒了。

??我眼也沒睜,合著眼就罵:“楊老六,是地震了,還是媳婦被人給拐了?你狗日的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一宿沒睡覺了!”

??楊老六名字叫楊偉,在我們宿舍弟兄八個裡邊排行老六。也不知從什麼年代開始的,在大學的男宿舍裡同捨的“難兄難弟”都要進行一番論資排輩,當然,一般情況都是按年齡的大小作為標準。前幾天聽說同系裡一個“姐們”宿舍也與時俱進,竟也排起了“大姐”、“二姐”來,消息一傳出,整個“光棍”樓裡一片嘩然。我們隔壁宿舍的兄弟們當夜召開了一個緊急的“臥談會”,經過一夜激烈的商討,本著“大事講原則,小事講風格”和“自由結合”的原則,在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候,最終排出了“大姐夫”、“二姐夫”一直到“八妹夫”來。

??在我們宿舍的弟兄八個裡,我、老六和老三張小民三個都是來自於北方,加上性格相近,都愛喝點酒及酒後吹點牛,所以關係更加要好。前天晚上我們三個一人湊了十塊錢偷偷溜出去喝酒,三杯“二鍋頭”下肚,我們就開始神吹了起來。

??“老六,依我說,你就不是個男人”,按照我們的習慣一般都是我先開口。

??“老四,咱倆整天一塊洗澡,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知道麼?”老六嬉皮笑臉的看著我。

??“就是、就是,老四,我可以給老六作證,他一般不蹲著撒尿。”老三一本正經的對著我說,但我還是覺察到他那厚厚的眼鏡片後的眼光是狡黠的。

??“老三,你別跟著瞎起哄。你說說,咱們老六怎麼說也是一個五尺,不,四尺多的漢子吧。你叫個什麼名不好,非要叫個楊偉,我早就給你說讓你改個名,你還不改,你說這玩意兒要是一直叫下去,你也就不用改名了,直接改姓吧,改個複姓,就姓‘無能’吧。”一喝酒,我們三個就愛這樣逗著玩。

??“我一出生就叫這個,父母給起的,我有什麼辦法?”老六裝作一付很委屈的樣子說。

??“要不說你小子是‘有青春,沒熱血’、‘有理想,沒道德’呢,拿起武器趕快和封建惡勢力作鬥爭呀,給家打電話,就說‘我要生存、我要改名’。”我一臉壞笑的對他說。

??“老四,別鬧了,說點正事兒。”楊偉把臉轉向張小民,問道:“怎麼地,老三,聽說這次你入黨的事又黃了?”

??“恩”,小民的心思好像不在這裡,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老三,你要入黨?幸好沒入成,真是民族幸甚、國家幸甚。”我裝作用手揩了揩臉上的汗,對張小民笑著說:“老三,想什麼呢,不是又在想嫂子吧?”

??張小民在高中的時候有個女朋友叫冉兒,這在我們宿舍早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是。”張小民痛快的回答到:“我在想冉兒現在正在幹什麼,明年就畢業了,我想畢業了就回去和冉兒結婚,畢竟家是一個避風的港灣。”

??“家還是一個想放屁就放屁,不用憋著的地方。”楊偉插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說了,咱們喝酒。”我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說:“為咱們都能盡快的找到一個自己想放屁都不用憋著的地方,乾杯!”

??於是我們三個都很嚴肅並且鄭重的乾了那杯酒。

??那天晚上,我們無不例外的喝了個爛醉高喊著我們三人共同的座右銘“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宿舍。

??可以不誇張的說,我們三個相互瞭解的程度已經到了蹶蹶屁股,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的地步了,更不用說聽出他兩個人的聲音了。

??“老四,快快別睡了,快起來,老三出事了。”老六很著急的說。

??“剛才咱們老班打過來電話說老三胃出血正在醫院裡搶救,情況十分嚴重!”老六已經急得快要哭出聲來了,老班就是我們對班主任韓老師的尊稱。

??看來老三這次是真的出事了。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楊偉,“小民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老班打電話來說讓咱們兩個去醫院一趟。”楊偉說。

??我趕緊把我所有的錢和存折都裝進兜裡,打了個車和楊偉趕到醫院。

??在醫院門診樓的交費處我倆碰到了正在給張小民交費的老班,他把情況向我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說:“小民昨天晚上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一個人在外面喝下了兩瓶“二鍋頭”造成胃出血,後來摔倒在學校大門口附近,幸虧被人及時發現給送到醫院搶救,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如果胃大量出血的話,麻煩就大了。”停了一下,老班又接著說:“我知道你倆和小民的關係很好,你們能不能好好安慰一下他,順便瞭解一下事情的真實情況,然後我再向學院領導和小民的父母通報,這樣做我們也是對小民同學負責,你們說對不對?”

??我和楊偉趕緊的說:“對對,我們代表小民謝謝你,韓老師。”

??老班又說道:“錢的事你倆不用擔心,我已經先替小民交了兩千塊錢的住院押金,如果不夠,你們就給我打電話,我再給你們送來。小民現在在204病房,你倆個現在就過去吧。我現在還有點事,要回學校一趟。”說完,老班轉身就走了。

??看著老班漸漸模糊的背影,我的感慨油然而生,都說現在社會是“有奶就是娘,有錢便是爹”充斥著銅臭味;缺少了人間的真情,沒了人情味。像老班這樣的好老師真的是太少了,人的一生求一知己難,求一紅顏知己更難,要想有一位能夠給自己“傳道授業”的好老師真是難上加難。

??病床上的張小民的情景讓我大吃一驚。如果不是床頭病歷卡上的“張小民”三個字,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把病床上躺著的這個,臉色蒼白、鬍子拉碴、頭髮蓬亂的人和我們的老三聯繫在一起。

??眼鏡早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眼珠一動也不動,原本因為近視加散光的就無神的眼睛變得更加的無神。

??許久,他才發現我倆。小民的嘴唇輕微的動了動,接著又閉上,我看到,他注視著我和楊偉,兩行眼淚無聲的滑了出來。

??“老三”,我身邊的楊偉哭著叫了一聲小民,剎那間我的眼睛也濕潤了。

??小民有氣無力的向我倆擺擺手,示意讓我倆坐下。我和楊偉趕緊上前給小民加了一個枕頭,一左一右的坐到他的身旁。

??過了好一會,小民輕輕的說道:“冉兒死了。”聲音是那麼的無力。

??一時間,病房裡寂靜的有些可怕,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我和楊偉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也許此時我們心裡都已明白,恐怕任何安慰的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沉默,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車禍,就在前天夜裡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小民還是那樣面部毫無表情的說道。

??現在小民的每一句話都給我的心靈帶來一種震撼。面對著自己的好朋友,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助他,應該是我最為難過的事情。

??又過了好一會,小民繼續說道:“你們只是知道冉兒是我的女朋友,可是並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麼的重要。如果沒有她,我現在應該不是在大學裡讀書,而是應該在監獄裡蹲號。”

??其實同學三年的朝夕相處,我深深的知道小民有多麼愛他的冉兒。書信不斷當然是應該的,特別是每一年當冉兒的生日快要到來的時候,小民要麼帶上我或者是楊偉,滿大街的去給冉兒買生日禮物,並且在禮物上寫上幾句不知從哪弄來的破詩詞:

??“在萬頭攢動的街頭,

??我尋找著給你的禮物,

??希望你喜歡。

??因為我很窮,

??並且很愛你!”

??每每說到他這首讓我看來語句不通的“因為、並且”的時候,小民總是微微一笑,他說別人看不懂,但他的冉兒一定會看懂的,因為他和冉兒的心是相通的。

??但是像他今天所說的冉兒曾經改變他命運的故事,以前是從沒有提起過的。

??“哎”,小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在高一那年,由於家離學校有些遠,所以選擇了住校。猛的一下沒有了父母的約束,孤獨寂寞的自立生活讓我無所適從,再加上自控能力差一些,一不小心我加入到社會上那些流氓團伙。整天的逃課、打架,抽煙、喝酒,打檯球、向一些小學生劫點錢等等。成績當然是一落千丈,老師一次又一次的諄諄教導,我始終是聽不進去。學校沒有辦法,把我的父母請到了學校。父親的責罵和母親的淚水給了我心靈巨大的震撼和深深的內疚,我也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讀書、好好做人。學校還是希望我能改好,給了我一個留校察看的處分,我自己也明白,也許,這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

??在這時候,我遇到了冉兒,我們年級8班的一個女生。我認定,她就是上帝給我派來的天使,也是給我的最好禮物。她在我的眼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無暇的女神。當我偷偷的把紙條塞進她書裡的時候,我的心情竟是那樣一種有生以來從沒有過的忐忑不安。當第二天看到冉兒也用同樣的方法遞過來的紙條時,我感受著從來沒有過的感動。冉兒說,她知道我,也知道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事情。願意和我交朋友,鼓勵我好好學習,並相約在同一所大學。

??我把自己給封閉起來。任何事情都不想,就想好好讀書。但是,外界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社會上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次又一次的到學校來找我。起初,我很生硬的拒絕了他們。可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來,我還是沒有抵制住誘惑的吸引力。沒過兩個月,我又開始重複起原來的那些壞習慣。直到有一次我在校外和幾個小流氓劫一個小孩錢的時候,被冉兒正好給碰到了。她走到我的面前,我不敢和她對視,她的眼睛一直死盯著我。‘啪’的一聲,一個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旁邊的那些“朋友”不願意了,問道:你誰呀,憑什麼打我哥們!冉兒一改平日的溫柔,大聲的喊到:‘他是我男朋友’,並對我說:‘張小民,你要還是我男朋友,你就跟著我走!’

??冉兒的耳光打痛了我。從那時起,我徹底的改變了我自己。最終,考上了咱們這所學校。但是冉兒的分數低了一些,上了我們老家那邊的一所大專院校。”

??小民顯然是有些渴了,我把床頭櫃上護士給準備的食用鹽水遞給他。

??小民咂了兩口,狠狠的吸了幾口氣,又繼續說道:“冉兒有一個哥哥,前年的時候被車給撞死了。因為這個,我還專門回去陪伴傷心痛絕的冉兒。昨天晚上,外事學院的一位老鄉到咱們學校來找我,他家和冉兒家是鄰居,說剛剛聽到消息,冉兒出車禍死了。當時我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抓起衣服就要去火車站。冉兒,我的冉兒,說什麼我也要見她最後一面。可是被那位老鄉攔住,並且告訴我,不要再回去了,就是冉兒的父母在冉兒的日記裡發現我和她女兒的關係,特意給他打電話讓他轉告我:他們太傷心了,如今一個孩子也沒有了,冉兒已經火化了,他們把兩個孩子的骨灰都要帶到東北老家去。小民,孩子,要學會堅強。”

??小民再也說不下去了,我和楊偉對視了一下,發現每個人都在情不自禁中淚流滿面。

??第二年,我們都畢業了。張小民回到家鄉發展,楊偉留校當了老師,我則去了一個事業單位做了秘書。我們每個人都開始了自己的生活。

??直到去年,我在北京開會的時候偶然間遇到了小民,他現在已經在家鄉山東沿海的一座城市裡開辦了兩個食品加工工廠。這一次的重逢,我們都很激動。交談中,我才得知,小民至今還沒有結婚。

??“還是因為冉兒麼?”我問他。

??“是”,小民回答道,“我始終覺得冉兒並沒有走,一直在我身邊。每年到冉兒生日的時候,我都會到冉兒的墳前坐坐,和她說會話兒。給她買個禮物,上面還是寫著那首我們兩個都喜歡的那首詩:在萬頭攢動的街頭,

??我尋找著給你的禮物,

??希望你喜歡。

??因為我很窮,

??並且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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