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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導讀:高偉成穿著白底藍格的襯衣,站在初夏的太陽底下,高瘦的個子在人群中很醒目。他說他的煩惱期已經過了,他說出心裡的話,是想感謝老婆,感謝媽媽,還要提醒有和他類似經歷的男人和家庭。千萬不要因為婆媳矛盾而影響感情,這個時候,那些曖昧的情感正好趁虛而入。
1.婆媳之爭,我打了老婆
去年秋天開始,我和靜萍爭吵不斷。她工作忙,身子也弱,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母親六十好幾的人了,大老遠從河南到武漢來幫我們帶孩子,靜萍還總是挑剔。她嫌我媽給孩子添飯的碗沒有用開水燙過,嫌我媽做的飯菜味道太重……
起初,她和我說,希望我轉達。但我一個大男人,我媽為我做牛做馬的,怎麼好意思說我媽的不是呢?對靜萍的話,我只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是我不說,我媽也沒改,所有的憤怒都積累在靜萍心裡。
那天,我媽給孩子餵飯的時候,先把飯送入自己的嘴裡,冷了再喂孩子吃。靜萍看到就煩了,尖著嗓子叫,「媽,你在做什麼?」媽被刺痛了,白了她一眼:「你沒看見,我在給你孩子餵飯!」靜萍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沒有聽出媽語氣裡的憤怒,只顧繼續發洩:「看著都噁心,把自己口裡的東西,又放到孩子嘴裡。」我媽不屑:「我兒子就是這樣一口一口被我喂大的,你不也找了他做你老公嗎?」靜萍一把奪過我媽的碗:「算了算了,我自己喂。」我媽愣了幾秒,突然就哭出了聲,「你看看,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好媳婦。不知道感恩,起碼的禮貌都沒有……」
靜萍看著我,指望我為她撐腰,但是,我能說什麼呢?家務事,從來就沒有誰對誰錯的。我一言不發,默默地走到靜萍跟前,協助她一起喂孩子。我扮鬼逗孩子笑,想緩和一下氣氛,靜萍一腳踢過來:「煩死人的,你沒看到我在餵飯?」
很多男人都有過我這樣的難受吧?兩個女人都希望你能站在她那一邊,特別是老婆,一定要你明辨個是非出來。但是,即使老媽真有錯,做兒子的又怎麼忍心指出來呢?何況她為了幫我,連生病的爸爸和哥哥的小孩子都沒管。
靜萍把碗摔到地上,我氣得扇了她一耳光。「你居然打我?」靜萍捂著臉。
別說她不敢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生活,生活的瑣碎把我們逼到了崩潰的邊緣。我連說對不起的勇氣都沒有,怕碰觸到媽敏感的神經,這引發了新一輪的戰爭。
晚上我和媽一起洗碗,我對媽說,媽,你回去吧。媽說,你們倆過成這樣,我不放心。
2.妻子離家,熱心紅顏送溫暖
靜萍說,既然你媽媽不放心我們倆帶孩子,和我的矛盾這麼大都捨不得走,你又難開口,不如我走吧。我到外面闖一闖,也許還可以賺點錢回來。
大家都默認了她的選擇。她臨走那天,我媽還特意燒了幾個好菜。飯桌上大家客客氣氣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靜萍到深圳才兩個星期,我媽突然被車撞了。在帶我們孩子買菜的途中,一輛摩托迎面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寶寶了,我媽把孩子一推……送到醫院,粉碎性骨折。我給靜萍打電話要她回來,結果她說,她剛剛找到一份工作,薪水是在武漢的兩倍,捨不得走。我說媽為了我們的孩子都摔成這樣了,靜萍說,又不是我要她呆在武漢的。
我的心涼了半截。
我有在同學錄的個人空間裡寫博客的習慣,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老同學們看到了,博客上三言兩語勸一勸,或者打個電話給我,約出來聚一聚,壞心情就得到釋放。
博客寫出來之後的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我剛到醫院,就碰到我大學同學曉蘭坐在媽媽床前,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曉蘭還幫媽媽削蘋果。曉蘭說她到醫院看朋友,無意之中看到我媽也在這裡。曉蘭和我媽是認識的。大學時,我媽來學校看我,找不到我的宿舍,到處問路,剛好就問到了曉蘭。十幾年之後,她們再見,居然還能一見如故。
曉蘭很會看事做事,陪我媽說話聊天,逗老人開心。臨走時,還對我媽說,阿姨,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以為是客氣話,沒想到,第二天,第三天……曉蘭還真的天天來。並且一早上就來,一來就是一天。我終於忍不住問,曉蘭,你不用上班的嗎?曉蘭一笑,她說是啊是啊,我現在整天在家裡沒什麼事做,看你這裡沒有人,我就來幫忙。
我和我媽一起感歎,她真是一個熱心人。
一個星期後,我媽出院,也是曉蘭過來幫忙。漸漸,我內心有一些不安。我們畢業後一直沒有什麼來往,她也很少參加同學聚會。難道她真的閒得無聊?
我正疑惑著,曉蘭已經在我家裡做了幾樣我最愛吃的菜,每道菜都猶如得了我媽的真傳,媽笑瞇瞇地告訴我,曉蘭特意問過她,我愛吃什麼菜,每道菜的工序是什麼樣的。
3.漸生曖昧,紅顏表露心跡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曉蘭就和我媽媽我孩子關係處得不錯。裡裡外外都幫我料理得很好。而靜萍,除了每個月寄錢回來,打我的手機直接找孩子說話,根本都不問問我媽。這讓我很心寒。
我不再問她的歸期。
我和媽商量,要不要給曉蘭一點錢,她這麼幫我們,總不能是無償的。媽說,應該的,看曉蘭的衣著,她的條件應該不是太好。給多少好呢?媽說給一千吧,再讓我送她兩件衣服。
我給錢,曉蘭堅決不要。她說你太見外了,我們不是老同學嗎?幾天之後,我從媽那裡聽到了曉蘭的生活經歷,她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有老公等於沒老公。她老公常年在外面忙。真可憐,和我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埃
曉蘭說她要去外地有點事,給我打電話問媽的恢復情況,囑咐我要注意一些什麼。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她。最後,曉蘭問我,你真的不知道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嗎?我愣住了。聯想到媽說的曉蘭婚姻的不幸,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曉蘭在電話裡說,我讀書的時候,喜歡過你。
就像一根火柴,嘩地一下,點亮了我的心。我還真沒有往這上面想。曉蘭,一直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但是現在的她卻深得我媽的好感,這一點,又是靜萍身上所沒有的。
這時,走了100多天的靜萍回來了。她回來時,剛好曉蘭也在我家,陪我媽。靜萍以為是請的鐘點工,覺得我浪費錢,在家裡七不耐煩八不耐煩,故意搞得很大聲。還一個電話打給我,問我是不是很有錢,我趕緊和她解釋,那是我的大學同學。靜萍不相信,她不顧曉蘭在家,對著電話和我一頓大吵。直到媽出面,說曉蘭真的是我的大學同學,她才噤聲。
曉蘭向我暗示,她已經在積極離婚。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再受靜萍的閒氣,繼續與曉蘭來往密切。
媽讓我多陪陪靜萍,我說讓她去哭去鬧吧,我受夠了!沒想到這次破天荒的,媽站在了靜萍那邊。她說,叫我看,你和那個曉蘭也的確來往過密了一些。現在靜萍回來了,我們家也不需要她幫了,讓她忙她的事去吧。謝,肯定是要重謝的,不能讓人家吃虧。
第一次,我壯著膽子和媽說:「媽,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靜萍已經沒感情了。難得你和曉蘭又那麼談得來,她又喜歡我這麼些年……」媽說,你趁早別動這個歪心思。
4.婆媳結盟,家的感覺又回來了
曉蘭再來家裡看媽,媽的態度就冷淡了很多。要麼裝睡,要麼說累了不想說話,要麼說兩句就對曉蘭說,你不回去給你的孩子做飯嗎?曉蘭說,孩子在他奶奶家。媽說,自己孩子還是自己帶著好啊,你看我們家靜萍,再怎麼,也把孩子帶著,大人生氣不能讓孩子吃虧。曉蘭當然聽出了弦外之音,很沒意思地告辭了。
之後,曉蘭很少上我家,她也不讓我去她家,我們要見面,就是在外面。而我每次與她見面,就是聽她說她當年怎麼喜歡我,現在的婚姻如何不幸福,她正在辦離婚。因為是偷偷摸摸,所以只要我回去晚了,媽就和靜萍一起說我罵我。兩個女人不知什麼時候結盟了。偶爾曉蘭打電話到家裡找我,媽會罵她是狐狸精。
曉蘭對我說,不管你找一個多麼好的女人,你媽都不會和她搞好關係的,你媽這人性格不好……就是這話,把我惹煩了,就連靜萍都不敢在我面前說我媽的不好,你是我什麼人啊?
就這樣,我與曉蘭淡下來。她再找我,我也推說事忙。沒想到,她竟然在同學錄上也開了博客,說她為了自己喜歡多年的一個男同學而離婚,但是男同學卻不再願意為她負責。那個男同學的代號就是我姓的第一個拼音字母。她還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她,她就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是誰。
我決定和曉蘭正在離婚的老公聯繫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但是,曉蘭根本不會告訴我她家的電話。我偷偷問媽知道不知道曉蘭家的電話,媽說,我怎麼會知道呢?正在廚房裡炒菜的靜萍說,我知道。她說有一次曉蘭用家裡的電話打過來,她看到來電顯示,記了下來。想著總有一天用得著的。這次,她沒有問我要去做什麼。
一打電話,曉蘭的老公居然剛好在家裡。我先說明我的身份,然後說了我和曉蘭之間的全部過程,最後才說,曉蘭說要和你離婚,還說是為了我,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埃曉蘭的老公在電話裡歎氣:唉,你不知道,曉蘭可能真的對你有過好感,看了你在同學錄上的日記,知道你有困難,也知道你媽住哪家醫院,就特意去碰你的……
我堅決換了手機號碼,並且從同學錄裡退了出來。曉蘭來我家裡找過我幾次,我媽和靜萍連門都沒有讓她進。精疲力竭之際,很欣慰地看到,不知何時,靜萍和我媽居然開始有說有笑了。
靜萍說,在你有外心的時候,媽護著我,站在我這一邊,就憑這一點,我一生都感謝她。她在和我鬧矛盾的時候,還能很清醒地站在我這一邊。不像你,糊里糊塗的,差點被別人……我趕緊摀住她的嘴巴。
孩子馬上也要上幼兒園了,我媽說,等孩子上了幼兒園,她就回老家去,靜萍說,那我要趕緊向您學習。我媽驚訝,我有什麼好學的?靜萍說,要學的東西可多了,怎麼做菜啊,怎麼帶孩子啊,怎麼……我在身邊聽著她們的一問一答,內心百感交集。
記者手記
同一戰壕的戰友
記者/羅茹冰
開始的時候,是陌生與淡淡的敵意。一個女人,覺得另一個女人要奪走自己養育了二三十年的兒子。而那個小女子,也是有一些害怕的,生怕被她管得太多,生怕她會影響自己以後的幸福。因為她明白,這個女人對於深愛自己男人的重要性。
很長一段時間,淡淡的敵意都在沉默的空氣中瀰漫。也許有客氣,也許有尊重,也許有遷就,但是怎麼總覺得那麼生分那麼彆扭呢?彼此都覺得對方像是一個第三者,奪走了本應屬於自己的那份愛。
忽然有一天,兩個女人面臨一份共同的威脅或者危險,有人要搶走她們全心愛著的那個男人,有人要把這個家拆散。這時,所有的怨氣,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這也才回歸了自己身份的本位。做母親的,本能地希望兒子家庭穩定。做媳婦的,本能地希望婆婆能夠為自己說話。只有在危險來襲,才會發現原來大家是一個戰壕的戰友。
既然這個道理已被反覆驗證過,我們還是不要親身經歷才好,不如早點就做戰友,這樣可以少走一些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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