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只有起點,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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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只有起點,沒有終點

愛只有起點,沒有終點

葉子如和楊易是高中同學。

葉子如是個極度平凡的中學女生,是缺一天課都沒人會發現的那種,她安靜的讓人忽略了她的存在。她自己也是樂於這樣被淹沒的感覺,這讓她覺得很自在,有很大自己的空間,不用擔心別人的眼光。葉子如總是梳著中學生最常留的馬尾辮,一個星期七天至少有四天穿的是校服,她喜歡那種鬆鬆寬寬的感覺,穿平底鞋,讓本身不矮的她的身高優勢也被淹沒了。她總是坐在角落,除了上廁所和放學,基本不出教室。那時的生活就像風平浪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平靜的讓人忘記了時間的流動。

直到楊易走進她的生活。

這並不是一個灰姑娘的故事,所以楊易也不是一個王子,他也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中學生,基本上和子如的生活差不多,很有規律,所以平靜。就像是兩條沒有一絲波瀾的河,誰也不會認為它們能交匯。子如也沒想到就是這個不起眼的人會在她的心裡佔據一生的地位。在一起學習了兩年,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他,就像別人沒有注意過她一樣。要不是那次的校會……

剛進入高三,學校就開始給他們洗腦,讓他們意識到已經進入備戰時期了,什麼事都要給學習讓道。特別召開了一次校會,全校參加,並不只是高三年級,給他們施加壓力,讓他們給學弟學妹們做榜樣。其實每年都是這樣,他們以前也是這樣被利用來給學長學姐們施加壓力的。有句俗話叫「櫥櫃碗,輪班轉」現在轉到他們了。

那天天氣很好,秋高氣爽,通知下午兩點各班在各班的指定位置集合,各人帶上自己的板凳。大家都很高興,當然不是為那煩人的說教,但相對上課來說,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坐在廣場上曬太陽的,趁此機會聊聊天。但子如那天有點高興過度了太過放鬆了,結果午休過了頭,睡到兩點半。慌慌忙忙跑到學校,打算先去教室拿凳子,發現教室門鎖起來了。想想也對,同學們的東西都在裡面。

她只好硬著頭皮去廣場,找到了自己班級的位置,過去後只好站在最後面的樹邊,正擔心有沒有點名呢。這時看見楊易走了過來,指著前面的位子對她說:「過去坐吧。」

子如很驚訝的看著他,楊易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說:「過去再說吧。」她就跟著他去那邊做了下來。

楊易告訴她,凳子是她的同桌女生小冉替她帶過來的,因為前面不給佔位,就把它交給了坐最後一排的楊易。

「哦,原來是這樣,小冉真細心,」子如笑著對他說:「謝謝你了。」

「舉手之勞。」楊易也對她憨憨的笑了笑。

子如微微振住了,在她的記憶裡,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或許以前是沒留意過,他的笑容讓她覺得溫暖,安全……她被自己這樣的感覺嚇住了,慌忙翻開手上的書,那是她慌亂中在桌上抓的一本《讀者》。

他們並沒有再說什麼,各做各的事,她用餘光看了他幾眼,好像也是在看《讀者》,她覺得有一種相知的寧靜,好像整個會場只有他們兩個人,主席台上說的什麼她一句也沒聽見。

那個下午是那麼的溫馨,她第一次感到了時間的流逝,太陽漸漸西沉,台下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但他們始終都沒有再說話。終於到會結束,他們相對笑笑,算是道別。他拿起凳子先走了,她站在那等她的恩人小冉。

從這天開始,子如的目光有了焦點,她的日記有了男主角。生活好像也變得陽光起來,有了女孩的心事,時而哭時而笑,她的心情被楊易的一舉一動左右著。

「今天在樓梯口遇到他了,他還對我笑了;-)」

「今天我被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答得不好,他肯定覺得我很笨吧,好丟人,5555……」

「今天老師調座位了,他竟然被調到我後面了,好高興也好緊張哦,以後我們會有更多的交流嗎?」

「模擬考的成績出來了,我和他分數竟然一樣多,並列耶,看著我們的名字排在一起,覺得好幸福哦,我們可能會進同一所大學吧,呵呵;-)」

……

子如的日記裡全是關於他的點點滴滴,有笑臉,有傷痛,她就這樣活在自己編製的愛情中,做一回虛擬的女主角,而男主角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她生拉硬拽過來的。

也許是高三的生活太枯燥,太可怕了,需要一個精神寄托,而楊易這個倒霉鬼,恰巧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出現,成了我的寄托,所以才會這麼著迷吧。子如這樣解釋這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

「還有兩個星期就高考了,我也要解脫了,不要在受這種折磨了吧,我們的交集到盡頭了」。子如總是自欺欺人地期盼著高考。

高考還是那樣的來了,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比模擬考還簡單點。條件也比模擬考好,全社會都在為這場考試服務,所以子如考得比平時還好,也就是俗稱的「超長髮揮」。她也著實放鬆了幾天。但還是不自覺地在打聽他的情況,他的成績,他的報考情況。

那個夏天是個分別的季節,空氣裡到處瀰漫著懷戀的味道。街道兩旁的合歡樹的花開得很旺,一團團粉紅色的絨花,飄到人們身上,讓人覺得是紅色的蒲公英。子如總是會在傍晚的時候沿著合歡樹鋪成的路散步,不自覺的就會哼唱:「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不能忘記你,把你寫在日記裡;不能忘記你,心裡想的還是你……」

子如那時覺得這首《粉紅色的回憶》簡直是為自己而寫的。幾十年前就有前輩和我一樣,被這種一個人的感情折磨,看來我並不孤單。這樣的阿Q精神也幫她緩解了那段時間的煎熬。

進入大學後也沒有像子如想的那樣會被生活的新鮮沖的忘記了他,反而更加懷戀高中的生活,懷戀有他的日子。每天都覺得自己是在虛度光陰,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鬼使神差的在老同學那兒知道了他的號碼,給他打電話。

「喂,那位?」他的久違的聲音讓她鼻子酸酸的,想哭。

「你猜猜啊,我是你同學。」子如故作輕鬆的和他調皮。

他猜了幾次都沒猜到,子如有點失望,但繼而就調整好,他肯定猜不出我,我們只是說過幾句話的同學而已。

「我是葉子如,沒想到吧」子如還是繼續輕鬆的語調。

「是你啊,還真是很意外……」

那次電話說了一個小時,具體都說了什麼也記不清了,只是讓子如那個學期直到學期末都很開心。後來他們保持著斷斷續續的短信聯繫。

子如還是在收集著有關他的消息,或許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吧,子如一邊調整著和對他的迷戀,一邊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他有女朋友了。

子如的腦子整天便是他的女朋友,什麼樣的,開朗大方,乖巧可愛,聰明伶俐……

他過生日了。

子如便默默的為他祝福,並且想像他的生日聚會都會是什麼樣,有那些人參加,他的女朋友送他什麼禮物……

他去實習了……

他工作了……

子如原以為分開後,她可以過得自在點,不再受他的生活的影響,誰知自己還是被他遠程控制了。「這就是所謂的遙控吧」子如苦笑。

臥談的時候,室友們談初戀,子如說沒有。但也會想這是我的初戀嗎?是吧,雖然它只是我一個人的愛情,一個人的回憶,但它真的讓我體會到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種患得患失,心情被一個人牽著的感覺……

或許子如想的什麼時候能有個終結只是個幻想吧。他會伴隨她一輩子,哪怕她找到能相伴一生的人,到她結婚,到她老去,他還是會在她的心裡佔據不可取代的地位,因為愛只有起點,沒有終點。

這個故事還沒有結束,它還在繼續著,因為他們的生活還在繼續,不管他們有沒有結局,子如的愛是不會有終點的,因為它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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