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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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迷情

都市迷情

當看到惠奇挽著他的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自己的愛情方舟已經徹頭徹尾地顛覆了!沒有什麼再需要說的了,我沒有給惠奇說報歉的機會。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將一封很簡單的辭職信放在了老總的辦公桌上,不知道是悲壯還是瀟灑地離開了公司,或許二者都有。

走出電梯,通過大廳的旋轉門,望著外面有些刺眼的陽光,深呼吸了一下,說句心裡話,原本以為自己是條硬漢子,可沒想到在感情上卻做了一個逃兵,在還沒有與對手交上鋒時,我已經將自己打敗了。

惠奇是蘇州人,學的是國際貿易,被譽為公司第一美人兒。當時公司以不菲的月薪招進了四個人,我、惠奇、安、大麥。她們三個人都是從響噹噹的名牌大學畢業,但工作業績,我一直是公司裡最好的。原因有二:一是我很想證明給這些自以為是的名牌大學驕子們看看,英雄不問出處,是騾子是馬拿出來遛遛,別門縫裡看人;二是對於出生農村,靠父母與泥土摔打出來的幾個錢念完大學的我,只想早點讓父母寬心。

米南,看不出來,你還真行呀,老總都給你加兩次薪了,你小子也沒想過請大家客?惠奇倚在我辦公桌旁說。就這樣,因為她一句話,那天居然破費了我七百多元錢,它相當於母親從年初養到年終的一頭豬錢。那天我卻奇怪地沒有一點心痛,反而還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漸漸地適應了這個環境還是背叛了故鄉。

在那家灑吧,我們幾個人喝了很多低度酒,說了很多話,唱了很多歌,看得出她們是這兒的常客,也就在那天,我送惠奇回她的出租屋時,她居然在醉意朦朧中親了我一下,說,你是公司最可愛的人,最憨厚的一個,我喜歡!這麼大,第一次有一個女孩這樣對我說,而且是位長相、氣質俱佳的女孩,那天我也是第一次握住了一個女孩的手。

可沒想到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這個愛情的泡沫又很快破滅了。也許正應了那句愛情經典格言:因為誤解而結合,因為瞭解而分手。

「你這個人還真笨,連跳舞也學不會,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每天只會工作。」當我再一次在舞池裡踩疼了惠奇時,她終於對我發了一通脾氣,我知道她沒錯,她原本是個美麗浮華的女孩,和我一起或許只是新奇感,當新奇過去後,她終歸還是願意和城市白領的男人在一起,他們懂得品酒,穿衣,諳於各種小資玩樂……而我也沒有錯,原本我們就來自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只是上天錯了,錯誤地安排了一段路程讓我走,走得如此艱澀!

其實,當初從農村走出來時,我就學會了用堅強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可內心畢竟還是脆弱的,一段感情,一段經歷,真是讓人樂極生悲。在經過三個不眠之夜後,我最終選擇了逃離,就像當初我逃離鄉村一樣,走的有些踉蹌。

2

整個吧廳裡的音響震耳欲聾,光怪陸離的燈束抽打著人們,使每個人都近乎於瘋狂。桌上已經擺滿了空酒瓶子,而我,坐在座位上一邊喝著灑,一邊搖頭晃腦地應著搖滾樂的節拍。

「米南,幹嗎總一個人喝酒,快跳呀。」喬義不管我願不願意,將我拖到瘋狂的人群中。喬義是我的合租夥伴———在失去了愛情的同時,我放棄了這份高薪水的工作,只能搬出原來的住處,與喬義合租。喬義是我現在的同事,我們同在一家房地產公司做銷售。

我始終沒有忘卻惠奇,甚至有時我會荒唐地想:如果當初的我更有情趣,更像城市男孩,她還會離開我嗎,還會說和我在一起會毫無情趣嗎?

也許是受喬義的影響,我開始在下班後出入於酒吧等場所,學會了在搖滾樂中與異性肆無忌憚地大聲猜拳,戲耍,學會了一發薪水就給自己買身好行頭,出門給頭髮吹吹風定定型,學會了在鏡子裡給自己打扮,但無論我將自己的外表如何偽裝,還是常常會感覺到發自心底的那種強烈的失落感。直到喬義有一天對著我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你小子越來越融到這個城市來了!真的嗎,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有天知道這種生活方式是不是我所追求的。

梅是喬義在知心酒吧介紹我認識的,是那種特別有性格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否和惠奇有關。原本以為離開了公司,離開了惠奇,所有的不愉快就會隨風而去,沒想到自己每走一步都好像是為著另外一個理由。

與梅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說我與喬義他們有點不一樣,問我為什麼會與喬義混在一起?與惠奇分手後,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直盯著一個女孩,我回答說沒什麼,只是談得來而已。那晚對梅有了種別樣感覺。

當拉著喬義陪我到商場買了款價格不菲的手機送給梅時,梅在稍微猶豫了片刻後,收下了手機,眼中好像還有些淚花在閃爍。

傻瓜,感動得快掉眼淚了?在城市的霓虹燈下,我將梅輕輕地擁入懷中,聞到了梅發間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水味,可梅將我的手臂輕輕地推開了,我沒有在意,畢竟接受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那天是元旦,我與梅在新年第一天夜裡在這個城市裡毫無目的地逛了個通霄。

3

喬義出事了,那天我與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一到公司就聽說喬義出事了,正在醫院搶救。原來,昨晚與喬義在一塊的是位有夫之婦,當他們在夜總會玩得正高興時,少婦的丈夫卻帶了一班人衝了進來,將他倆逮了個正著,結果就是喬義被120送進了急救中心。

喬義青春的放縱與荒唐終於換回了苦果!我很想找梅聊聊天,卻撥不通,以為自己拔錯了,可在打了千百遍後,我才明白,梅已經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趕到她的住處,她室友給了我一封信,告訴我說梅已經走了。

「南,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與喬義他們真的不一樣,你應該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不應該與我們這樣的人相處,真的,忘了我吧……」

沒有眼淚,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堅強的。上天居然給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才知道,梅一直沒有正當職業,酒吧就是她上班的場所。

很快,我在城市的另一邊找了份工作,在公司附近租了間房子。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很平靜的狀態,拚命工作,每月的薪水會準時寄一部分給鄉下的父母。

但在這個鋼筋水泥築起的森林中生活久了,心事也會隨著瘋長,經歷了幾番都市迷情,我不知道自己終將情歸何方。

【推窗望月】

因為與一個浮華城市女孩的失敗戀情,「我」變得迷失與放縱———這也許是不少鄉村來到城市發展的男孩遭遇過的經歷。在幾番愛情受挫的壓力下,他們往往變得更不自信,更迷惘,遂有了憂怨。

然而,一個不合適的人,一段不適合的情,並不能代表城市的全部。失敗的愛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挫折中失去自我,迷失方向。

城市的本質在於文明,外在的浮華和情感的放縱只是城市繁榮底層的塵埃。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鎖定城市的文明航標前行,每一個人都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愛情港灣,活出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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