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懷孕 我頭也不回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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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懷孕 我頭也不回走掉

女友懷孕 我頭也不回走掉

這麼多年,我丟了很多東西,愛情、家庭、女兒……如今,已經年近四十的我在鄭州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但在告別蔓妮和橘子後,我不知道通往幸福的路該怎麼走……

和蔓妮私奔

高中時,蔓妮的父母疼她,老是給她帶很多菜。而我什麼也沒有,便去她宿舍偷她飯盒裡的菜,每次我都很聰明地只撥一小半兒,時間長了,她還是發現了,她問我:「我的菜怎麼老少?」我摳了摳腦門,專家一樣幫她分析:可能是有人偷了吧?她掃視了我一下:「那再沒別人,就是你。」

從那以後,蔓妮總是叫上我一起吃飯。她媽媽後來問:「你每週怎麼帶那麼多的菜?」她呵呵地笑:「因為我正在長身體。」

我和蔓妮是中牟的,同在一個村子,都姓顧。但是蔓妮的父母反對我們,一是覺得我家窮,二是我們在村子裡是一個姓,感覺有點兒像近親。

被反對得多了,我們便策劃著私奔。那是畢業後的第二年,我們倆騎著自行車一起去趕集,把車丟在集市上,就走了。不到20歲的我們,從家裡悄悄拿了8000元錢,去投奔湖北太子山的一個表哥。

那兩個月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我和蔓妮在林場裡找了三間房子,我們每天在山上遊蕩。山上的野葡萄、野山橘

一片一片的,伸手就能夠到。我們在

山裡一鑽就是一整天。

白天的時候,我們就拿著報紙,走到哪裡坐到哪裡,天一黑,我們就往回趕,回我們的小家。起初,晚上的時候蔓妮也會害怕,她拖著我問:「你說,野豬會不會衝下來把我們吃了?」我哈哈大笑:「這種概率比你上山吃它們要小很多。」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咱們生個孩子吧,只要孩子生下來,這一輩子咱都不回去了。」我說:「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愛情散場時

這樣的幸福戛然而止。那一次,我們像往常一樣,一大早站在小山坡上,像巡視我們自己的國土一樣巡視著這裡的一草一木。我問:「萬一你家人來了怎麼辦?」蔓妮說:「這輩子死也要死在一起。」

突然,我看到山下的小路上走過來一個人,像極了蔓妮的爸爸。我趕忙拉了拉蔓妮的胳膊說:「這人恁像你爸?」蔓妮親暱地打了我一下:「開玩笑,還你爸呢。」我定了定神,確認真是她的爸爸。蔓妮也如臨大敵,拉著我說:「咱趕緊離開這裡。」我扯住她說:「老人家這麼遠跑來,總該見一面。」

老人的態度很好,他說:「既然你們都鬧出這麼大動靜了,我再攔著也說不過去。咱回去吧,回去把儀式辦辦。」我和蔓妮可開心,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離開的時候,表哥把我拉到一邊,悄悄問我,這樣回去行嗎?我說可以。表哥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一回到家裡,我們就身不由己了。蔓妮被她父母關在屋子裡打。更讓人頭痛的是,她的父母跑到我家裡,問我爸索要青春損失費。起初還在我家院子裡鬧,後來就在大街上破口大罵。快70歲的老爸差點跪下來哀求。8歲時,媽去世,爸照應了我們兄妹幾個,如今老了還要受這種氣……

我把蔓妮叫出來,質問她:「當初咱們一起出去,都是自己願意的,你父母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還讓我的家人做人不?」蔓妮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我說:「結果既然這樣了,咱們還是分吧。」蔓妮求我:「別這樣,我已經有了咱們的孩子。」我甩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打掉吧。」

後來,蔓妮給我寫了幾封信,但我都沒回。再後來,聽說蔓妮嫁人了。

有病的橘子

我像流水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走著,有過浪花,但最終都歸於平靜。

27歲的時候,一個老鄉讓我幫忙去南昌運大蒜。在一個小旅店裡,我認識了橘子——一個跟著姐姐、姐夫做生意的女孩兒。

橘子很安靜,你不主動跟她說話,她絕不主動找你。橘子的姐姐說:「我們家橘子談過幾次戀愛,但都沒有成功,讓她跟著你走吧。」就這樣,我把橘子帶回了中牟老家。我幾乎是供著橘子,不讓她做飯、洗衣、下地,直到我們的女兒妞妞出生。

生下妞妞不久,橘子的脾氣越來越怪異。起初只是發脾氣,稍微不如意,就摔鍋摔碗,後來發展成在院子裡唱山歌,三更半夜的,她吊嗓子能把整條街的人吵醒。我上去攔她,她隨手撿到什麼就扔過來。對女兒她也是這樣,常常抓起床上的女兒就要摔,好在都被我搶救下來。

我帶橘子去開封一家醫院治療,醫生說這是精神分裂症。治療了一年後,橘子的病情總算控制住了,可我也一貧如洗了。橘子跟我說:「老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穩定後的橘子還告訴我,她的精神分裂症是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留下的。

我氣憤了,原來橘子早就有病,那麼她的姐姐、姐夫算什麼?他們居然還問我要4000元錢的彩禮。第二天,我買了到九江的票,我要去橘子的老家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騙人?

橘子的老家在一個山腳下,整個村子只有4戶人家。橘子的爸爸、媽媽都70多歲了,看到我去,他們問長問短,熱情得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姐姐、姐夫態度也很好。我的怨氣突然間化解了,這樣的家庭,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爬到橘子家後面的半山腰,在一個孤獨的小廟裡,我跪下來企求:菩薩,保佑橘子吧,她只是一個女人。

不久,橘子失蹤了,就是在我出去給人家當瓦工的幾個小時裡。

我發動了幾十個人在附近找,到其他縣找,但都沒有找到。報案了,橘子的家裡也找了,都沒有結果。橘子就這樣離開了我,直到現在,再也沒出現過。她就像一列火車,在我的生命裡呼嘯著過去,卻再也沒找到回來的路。

幸福往哪走

女兒4歲了。我沒時間管孩子,打算把女兒送給姐姐、姐夫照應,畢竟,那能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

我對妞妞說,咱們去找媽媽,女兒可開心地跟我到了九江,在橘子的家裡住了兩天。臨走前,我帶妞妞到橘子家後邊的那座山上。山有石階,有很多松樹,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我正抱著妞妞走,一隻松鼠從旁邊的樹上跳走了。妞妞摟著我的脖子問:「爸爸,爸爸,那是什麼?」我說那是貓。妞妞稚氣地點頭,又問,它怎麼跟咱家的貓貓長得不一樣?孩子哪裡知道,我根本沒有心思跟她解釋什麼是松鼠。山下還有台階,再往上,台階也沒有了——我的妞妞會不會像這台階一樣,長大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看了看懷裡的妞妞:因為沒有時間,我給她剪了個學生頭,但這樣的髮型和妞妞胖乎乎的笑臉連在一起,再加上那件黃色的小毛衣,更讓孩子顯得乖校

山上那座廟裡沒人。我讓妞妞在菩薩前跪下。我說,妞妞,磕個頭。妞妞新奇地跪下來,小手撐在地上,真的磕頭。看著孩子完成整個動作,我說:「以後菩薩會保佑你的,妞妞。」妞妞仰臉問:「保佑我好嗎?」我拍拍她的頭,說當然好。

第二天早上,我丟開妞妞扯著我的手,輕輕掐了掐她的小臉說:「妞妞,以後要聽話。」妞妞看到我如此正式地跟她講話,趕緊笑笑,也掐著我的臉說:「爸爸,以後你也要聽話。」

我走了,把妞妞留在了那裡,我說去村頭給她買糖果了。妞妞揮著小手跟我說:「爸爸,我等你。」一扭臉,我的眼淚掉下來了。趴在河邊的石頭上,我哭了很長時間。一個老頭問:「你怎麼了?」我說:「我的女兒丟了。」他勸我:「別哭了,還不趕緊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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