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朋友鄭明最近離婚了。他今年29歲,已經結婚五年。他的妻子叫趙潔,比他大兩歲,今年31歲,他們有一個非常聰明可愛的四歲的兒子。他們本來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鄭明是個風度翩翩的小白臉,有一份清閒自在收入也不低的工作;趙潔豐潤漂亮,是那種人近中年風韻愈佳的少婦,她也有一份令人羨慕的好工作。而且二人都是文學愛好者,工作之餘夫唱婦隨舞文弄墨,雖未發表什麼作品,但給平凡的生活點綴了絢麗的色彩。他們的日子過得簡直令朋友們妒忌,可是怎麼忽然竟鬧到離婚的境地呢?朋友們聞之莫不為他們惋惜。
裂痕出現於去年夏天。夏季的晚上十分悶熱,令人難以忍受,大街小巷上聚滿了乘涼的人,因為鴿子籠般的屋子裡根本無法睡覺。但這一切似乎與鄭明趙潔無關,他們新近安裝了空調,外面嘈雜熱鬧倒反而襯托出他們這小環境的安逸溫馨。二人在灑滿香水的小臥室裡情意纏綿,待孩子睡熟生過起夫妻生活。這一天兩人格外興奮,彼此也格個滿意。完事後兩人仍纏摟在一塊兒,不知為什麼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完了事便各自入睡,而是兩人均全無睡意,相擁相抱著說起了情話。這種狀態他們只有在新婚蜜月裡才有過。
說著說著鄭明不知觸動了哪根心弦,竟對趙潔說起了自己認識她之前的戀愛史。起初趙潔也沒覺怎麼樣,饒有興味地聽著。可是後來鄭明講到一個當初與他最浪漫的戀人的時候,也許是他太興奮喪失了警惕性,也許是此時他與趙潔格外恩愛而使他覺得那根本算不上什麼,他竟把與那個戀人發生性關係的事也講了出來。而且鄭明忽發奇想,想再次撩起妻子的性慾,便把自己與當初那個戀人發生關係的諸般細節像言情故事般細細講述給趙潔聽。
果然趙潔聽著聽著便再次興奮起來,下身濕潤得比上一次還厲害,兩人便又幹了起來。這一次他們幹的時間很長,而且趙潔一邊干一邊也對鄭明講出了自己的戀愛史,並講她也曾與一個男人有過性關係,只是由於羞澀,趙潔沒有像鄭明那樣講述那些細節。
兩人在興奮恩愛中敞開了心扉,彼此似乎獲得了更多的理解,這一晚他們過得盡興而快樂。確切地講這一晚上各自捧出的內心秘密並沒有在他們心裡造成過深的芥蒂,只是在興奮平靜之後,在其後的幾天裡二人眼神相對時均覺得多少有些不夠自然。
大約過了兩個多月後,趙潔因出差離家一星期,這一星期裡鄭明百無聊賴,一天晚上忽想起曾見過妻子有一個紅皮日記本,這日記本妻子總是藏來藏去的收在他見不到的地方。嘿,這裡會不會記下了她婚前戀愛的秘密呢?想到這兒,鄭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和偷窺心理,找出工具便撬開了妻子寫字檯的抽屜。於是趙潔日記裡的秘密便一下子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這是一本趙潔婚前的日記,她在日記裡記錄了她與一個曾經深愛的戀人戀愛的全過程。不知是出於珍重那一段美好經歷還是出於別的說不清的心理,她竟將與那個戀人發生性行為的經歷也詳細地「記錄在案」。那裡面記下了她為他獻出少女貞操的第一次性經歷,也記錄了其後她與他之間發生的每一次性行為。趙潔愛好文學,文筆很漂亮,描寫十分逼真而動情,那些關於性行為的描寫詳盡到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她怎樣拒絕而又欲拒不能,最初的那尖銳撕裂的痛楚怎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受撞擊進她的心底,她怎樣湧起一種恐懼絕望而對他又死心塌地以身相許的情感。
那裡面還「記錄」了她在第一次之後與他所發生的歷次性行為的時間、地點,以及描寫了每次性行為的過程,包括性交的姿勢,性交的時間以及每次性交時她身體和內心的雙重感受。她並且不厭其煩地把每次性行為中的重複動作也重複地描寫一番……
鄭明一直看到大半夜才看完了妻子滿滿的一本日記,此時他真是憤怒、激動,難以自抑。他說不出自己應該是一種什麼心情,不僅是憤怒,也不僅是恥辱,更不僅是窩囊,還不僅是「虧本」,反正諸般情緒一湧而來,令他痛苦至極點……
以後的事情發展我們都可以預料了,趙潔出差回來之後,二人大吵了一番,吵得天翻地覆,雖經朋友家人的勸說平息了幾天,但很快又吵了起來。從此之後二人大吵小吵不斷,心中的裂痕也逐漸擴大加深,終於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
起初二人雖吵,但都有對外隱瞞著吵架的原因,後來漸漸地他們自己也將這個秘密透露給了各自的朋友,朋友們知道了他們是這個原因導致裂痕之後,勸架時都很不便了。幾個月之後,他倆分居了。又過了半年,終於狠下心來協議離婚。
就這樣,一個美滿的小家庭破裂了。
後來鄭明對我說,他對趙潔還是有感情的,直到離婚時他對她的愛也沒有完全喪失,他其實也是很不願走到離婚這一步的,他的內心痛苦極了。可是他又不能不離婚,因為不離婚他更痛苦,他心理上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了。他幾乎每次看到趙潔就遏止不住聯想到日記裡的內容,看到她的臉就想像她與那個男人性行為的模樣;看到她的身體就忍不住眼前出現她與那個人性交時的各種姿勢。更為令他痛苦的是他見過那個男人,每次的想像中那個男人都是光著醜陋的身體與趙潔抱在一起……他的精神簡直要崩潰了。
「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看那本日記,」鄭明喃喃 地說,「我知道趙潔其實與那個男人早已沒有絲毫來往,她是一心撲在我和孩子的身上過日子的。而那個男人,早已調動工作到異地去了,也成立了家庭。如果我不看那本日記,我們彼此間全相安無事,而且我與趙潔會恩愛到老……」
心理醫生的話:
聽到鄭明痛苦的話語,我聯想到很多。美滿的婚姻應該是以深厚的感情為基礎的,不能說離就離,說走就走。
「長相知,不相疑」,既然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就應該坦誠相見。
婚後的「禍根」要及早處理好,至於什麼時候向對方講,怎樣講是一門藝術,它們沒有固定的模式,只能因人而異。
在配偶之間,隱私講出來是對對方的信賴,也是跟過去「劃清界限」的起點,不要刨根問底,不要「逼供信」,更不要長掛嘴邊成為日後「戰爭訛詐」的「核武器」,要互相尊重和看重現實表現。
學了西洋的「性解放」,偏偏又死抱封建的「貞節觀」,這就是很多年青人婚姻悲劇的根源,故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提倡的是婚前多一點嚴謹,婚後多一點寬容!
人際關係就如冬日的刺蝟,擠近了傷著對方,分得太開又取不了暖。哪怕是朝夕相處的夫妻,也應彼此留一些空間,這才不失為明智之舉。(心理醫生:陳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