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無成本的愛情

這世界可有一樣東西從無成本？我過年在家裡掛個「一本萬利」的吉利牌牌，還被客人笑個半死，誰又曾聽說「無本萬利」的好事？頂多，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天上掉餡餅的故事，也不過才掉個餡餅而已，羨慕死華夏五千年，可一個餡餅才幾個錢？如今世道，就是掉在大馬路上，誰還會真撿起來吃了？

與此相悖的真知灼見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吃不吃得上還是一說，吃得上還看你用不用得上，被人驅使猶如火中取栗，感情也是一樣。

《海蒂性學報告》上說，美國已婚女人的離婚率是50比50，沒離婚且婚齡長達5年以上的婦女，70%有外遇，並且外遇的平均持續時間為4年。當然，我們貴為東方禮儀之邦，婦女的籠頭套得也比較死，「和誰過不是過嘛」的思想統治全國，於是離婚率沒有50比50那麼高，但也只有20%的快樂時光值得過一過，其餘80%全當打青春水漂了。倘若婚姻是一項理智的投資，20%的收成附帶80%的磨難實在是無法吸引人的，但大家善於等待和忍耐，更有聰明人能將那不忍卒過的80%兌換成4個20%，於是便又有了活下去的意義，或稱為「婚姻的亮色」。

記得我們幼時都看過一部名為《紅舞鞋》的英國電影，女主角因為深愛著男主角而不得不放棄芭蕾紅星的事業，通常這樣做人們會認為她做得對，因為一個女人把婚姻放在了她的人生之前。但是有沒有人問過她為什麼一定要作這樣的選擇？為什麼女人一定要以此來證明她的愛？而那個被她深愛著的男主角付出了什麼成本？他的一句婚姻承諾是否真的可以支付得起對方孤注一擲的投入？在那年代，情感天平的傾斜是非常正常的，因為女人的地位從來就不如男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優秀的女性大批湧現，她們經濟獨立、感情自主、收放自如，感情的空地裡需要丈夫填補的空白已然不多了。她們比「紅舞鞋」更從容和多選擇，看重婚姻這個軀殼裡包裹著的更豐富的精神家園。從前大家談到婚姻，最大的好處就是有個伴，可以聚在一起，或者乾脆說得不客氣一點，獲取經濟上的安全感。但現在呢？當經濟、伴侶、心理都足夠強大之後，丈夫的角色被推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難度的境地：面對太太的加班，太太的應酬，太太的陞遷，男人其實也很累。很多時候，丈夫滿足不了妻子某一方面的需求，這固然有丈夫本人的力所不及或者笨拙，但也逃不開漫長婚姻給雙方帶來的疲勞和厭棄。所以她就會抱怨丈夫在肉體上不親近，在精神上漸行漸遠，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往往是，不奇怪的事並不一定是合理公平的事，一段感情就此結束，同時被拋棄的是兩個人，並不存在幸災樂禍的任何一方。「無成本愛情」其實是付出了巨大風險和成本的愛情，天平的兩端再度傾斜，體現的只限於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