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身相許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一天中午，我冒著雪走進長途客運站，忽然聽到場內一陣喧嘩，有人叫喊著「把她送到派出所去」、「把她關起來拘留。」作為客運站副站長的我忙上前看究竟，只見幾個陌生男女正推搡著一個穿著樸素的瘦弱女孩，那女孩哭求著，一手緊緊攥住手上的舊旅行包，一面不停地向眾人申辯說她沒偷手機，她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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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帶進站內治安室，她身子發抖，我看她可憐，就發惻隱之心把她保了下來，沒作任何處理，讓她脫了身。事後，她跪著謝我的搭救之恩，說她叫翠翠，19歲，從鄂西農村來我所在的那個小城市打工，不想長途車上有人手機被盜，查來查去，竟然在她的包裡找到，她有口難辯。我又好心介紹她在站內旅社當服務員，她說我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將來一定報答我。

沒想到有一天翠翠要對我以身相許，那是在她離客運站不遠的出租屋內。她打我手機說那天她身子不舒服，有點發燒，要我下班過去一下。我在醫務室拿了點感冒藥就過去了，見她半躺在鋼絲床上，臉紅紅的，趁我用手背觸摸她額頭的時候，她用力地一把抱住了我，並主動親我滿是胡茬的臉。雖然她和我女兒一般大，但我還是沒經住她的誘惑，很衝動很不理智地就勢把屋內電燈擰滅了。過後，我拿出兩千元錢給她作補償，她不要錢，說她的工資夠花了，還可寄回家去。她說她願意和我在一起，不要問她為什麼，因為她說不出什麼理由來。

我和她一發不可收拾，這事被翠翠多管閒事、長舌婦般的房東發現，並傳到我的單位，不久又傳到我老婆的耳朵裡。聽說組織上要給我處分，我的職務將不保時，我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決定帶著翠翠私奔到外地去。我問她，願不願意跟我去闖蕩，她義無反顧地回答，願意。我說，我將來老了，你還願不願意跟著我，她又信誓旦旦地說，你就是老得不能動了，我也願意服侍你。

她為我生了兒子

臨走那天，我沒有勇氣和被我的荒唐氣得生病的老婆告別，悄悄拿走了家中的一包衣物，只在客廳給妻子留下這樣幾句話：我出長差了，將去一個沒有目的地的地方，這個家已不屬於我了，請你好自為之。我昏了頭，我對不起你，你恨我吧。一個負心的人留字。我也想給兩個女兒留言，但提起筆卻不知該寫些什麼。

幾個鐘頭後，長途汽車把我和翠翠帶到繁華的武漢。安頓下來，我就到勞務市場找了份推銷保健品的工作，好在工人出身的我能吃苦耐勞，多年的領導崗位又鍛煉了我的口才，當時的保健品又有市場，幹得還算得心應手。對大城市處處覺得新鮮的翠翠還沒找到事做，就懷孕了。在她的堅持下，我再次當上了父親，翠翠給我生了一個白胖胖的兒子。短暫的興奮過後，想到我們一家三口今後的的生活，我很憂慮，麼樣才能給她母子幸福的生活呢？

起早貪黑地拚命賺錢，日復一日，我的身體有些透支，有時感到力不從心了。就在去年的三伏天，我在打工的路上，突然感到胸悶、頭痛，視力也有些模糊，我覺得有些不妙，想到去醫院看看，但一摸，荷包裡只有幾塊零鈔，就下車搭車回家去。就在敲開門的那一刻，我兩眼發黑，倒在翠翠肩上。

翠翠慌忙叫來鄰居打的把我送到醫院，經檢查我得了輕度腦卒中，打了幾天吊針，出院後一隻腿有些發軟，一時不能外出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