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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裡的陌生人

是深航8:30分的班機,一小時二十分後抵達山城貴陽。

下了飛機,天空陰鬱,霧裡飄著零星的雨。天氣有些冷。旅行團的人清一色純白短袖棉T恤。走出機場,看見路道上的紙屑,被風吹的經過我們。旅行社的巴士早早等候在機場外。

是本次旅行的最後一天。行程安排:吃飯、休息、逛街,傍晚乘坐18:00的巴士到烏江吃魚。然後回家。

吃過午飯,一個人盲然在貴陽街頭走了一段,到活爾瑪給侄兒買了復讀機。便不想再走。從前許多次走過這條街道,對它太熟,沒有繼續走下去的慾望。城市無風景,自小就一直堅持這麼認為。一個人來到位於遵義路的時代廣場,是這座城市最美的一景,一直喜歡這裡巨大的空曠,可以將自己淹沒。綠化很好,四季有大面積的芳草地,春天到來的時候,城市的許多人會在這裡放風箏。

找一個緊依法國梧桐樹的石椅坐下,腳下是滿地凋零的葉片。目光穿過眼前的人流,投向遠處褪光葉片裸體的梧桐樹。什麼也不想,也不敢睡覺。幾天的旅途,每天6:00點起床,後半夜入睡,體力有些透支,身體感覺疲累。

心想整個下午就這樣坐著。一直坐到車子出發的一刻。擱在旅行包裡的手機響了,屏幕顯示是蘇發來的消息。蘇問我到了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回家。用同樣的方式回復給蘇,告訴蘇全天的旅程安排,到家的大概時間。不一會,蘇又發來消息,屏幕上寫著:晚上等我。

十八點出發的時候,市區塞車很厲害。接團的巴士未按時抵達。團隊的每一個人站在在馬路邊翹首張望,回家的心情急切。巴士來的時候,離預定的時間晚了近一個小時。

車速很快,駛往烏江的途中天漸黑透。烏江魚在當地很出名,35元一斤。整個團隊50人,付帳的時候,吃了1000元。

吃遠魚,上車。四十分鐘後,車從門前駛過,沒有下車。記得蘇告訴我,今晚等我。今晚只有這一個方向,什麼都不可以改變。

蘇是我的朋友 ,是這個世界牽掛不多的人。

到的時候,蘇正值夜班。十二點後的時間屬於彼此。手裡提著一個包,肩上背一個,包裡有從廣州帶回的禮物,一隻狗熊。在附近的小百貨買了酒和青島啤煙。到值班室向蘇要了鑰匙,沒有多言,回到蘇的屋裡等。

從十點,一直到蘇下班。就這麼坐在沙發上,沒有打開電視,身前的小木桌上擺放著煙酒,這是我和蘇一段時間以來一慣的交流方式。我喜歡這樣。不知蘇找我有什麼事。內心複雜,有一個舞台,正演出一場戲。

蘇下班回來的時候,回房洗了臉,換了衣,簡單問候了幾句旅行中的情況。像從前許多次一樣,我們面對面開始喝酒,交談。

忽然的話少了。從前不是這樣,從前的話總是源源不斷。感覺氣氛不對,之間一段長時間是沉默。沒有問蘇找我的具體原因,蘇也沒說,只是不停的喝酒。不斷的重複著將酒從桌上拿起,傾斜,將酒倒進嘴裡。蘇也是。只是頻率有些慢。彼此彷彿陌生人。沒有了話。二瓶後,將桌下的酒提起,放在桌上,另一隻手找開啟的蓋。蘇的手蓋住了我拿瓶的手,感覺蘇的手很熱,溫熱的感覺彷彿血液傳遍全身。蘇的眼光含蓄輕含責備向我投來,我清楚蘇是在告訴我,要少喝。蘇的另一隻手抬起,拿去了我手下的酒。

忽然有一種流淚的感覺,淚在眼眶輕含。這是我期待已久的。這是蘇第一次這樣待我。從相識以來。一切來的突然,在想像與揣測之前出現,情況變得有些猝不及防。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只是不停的喝,直至醉後躺下睡眠。心懷心事,沒有表達,沒有行動,一切一直維持著心照不宣的平衡。沒有得到過承諾過的幸福,也沒有傾吐心結的勇氣,心一直在慾望的路上攀爬。因為我害怕,害怕一旦說出,會永遠失去蘇,這樣的現狀也無法維持。

但我知道,知道蘇一定是知道我的。

忽然的衝動,很想把蘇收回去的手抓在手裡,就這麼不放棄。但我沒有。一種不真實夢幻般的感覺,讓人陶醉。心底孤獨,可源頭就在眼前,至少今夜不再孤獨。心底有被愛灼傷的快樂,我想蘇是關心我的,愛著我的,一直是。儘管從未表達。

我說蘇,異鄉的夜總是睡不著。窗外是美麗的珠江夜景,可是繁華與已無關。每天身邊的人如影晃動,但從未感知他們的存在。每天會說出許多的話,它們都與靈魂無關。沒有傾心的人可以交談,孤獨得不到喧瀉,痛苦就是這麼來的。

蘇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在聽我說。蘇的身影在酒後的視線裡有些朦朧。儘管很近,有些看不清。

接著又對蘇說,那夜在海邊,站了許久,起風了也沒有離開。所有的人都躲進車裡,只有我,看著風的手牽著巨大浪的腳跑到海灘,打濕了鞋褲,彷彿在向我召喚……第一次見海,忽然的想起了你,忽然的感到絕望,忽然的海對我有了很大的誘惑。對自己說,要是懷上了絕望的愛,它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那一夜蘇就是這麼聽我說。那一夜渴望延長,延長到一生的終點。

那夜後,依然隔三差五給蘇打電話。有時候去找蘇喝酒。蘇也依然一如往昔待我。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漸漸的覺的,蘇從不給我打電話,從不。

不知為什麼,這一點我很在意。決定用一月的時間考察。忽然的一個月沒有了我的電話,蘇會不會覺得生活中少了什麼,蘇會不會牽掛,為我擔心。像我一樣。

一個月裡,手機每天無數次的響,但每次都是失望。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和慾望,將放在手機按健上的手無數次放下。蘇沒有打。我也沒有。彼此彷彿一個城市的兩個陌生人。甚至絕望覺得,也許從此不會再等到蘇的電話,心底充滿絕望。

一段時間後,蘇的電話號碼被我從手機刪除。可儲存在心底的號碼,卻無計可施。許多次蹦在心頭,搖控手指去拔。

與南方的熱帶陽光不同,彷彿從南方回來的那天起,陰雨就一直籠罩在這座南方小城。看見辦公室樓下平房的屋頂,爬滿了鮮綠的苔鮮。吃過午飯的時候,不願回喧囂的辦公室,爬到樓頂的平台,透過煙雨迷濛,朝北的方向眺望。依稀看見遠方紅白相間的那棟八層樓,在那裡曾經發生過期待的故事。只是來去突兀,留不謎底,不忍細想。

又是一月,依然沒有蘇的電話。心想,蘇已和我沒有了關係,就像這個城市許多未照面的人一樣,沒有了任何的特殊性。

再次見蘇,只是按捺不住對蘇如潮的思念,和想去揭開一個謎。想問問蘇,如果那夜不是在廣州的街頭醉酒,拔打長途電話告訴蘇我的身世我的思念,蘇那夜會那樣待我嗎。會有關切的眼神,溫暖的手嗎,和一段傾述嗎……

只是想證明,蘇不愛我,但也不是在可憐我、同情我。

下班後獨自撐傘,在蘇的門外徘徊。冬雨綿綿,有些冷。蘇的鐵門緊閉。鄰居平下班回家,告訴我剛與蘇交班。想給自己留一點面子和自尊,沒去找蘇。在平的宿舍和平談話,然後看電視。平出去買煙,回來的時候告訴我,順路路過值班室,他已和蘇講了。蘇讓我上去找。

那裡人多,不願去。就一直在平的房間裡等。平是蘇的朋友,住在蘇的對面。我們曾經在一起吃飯,常見面,時間長了,我們也就成了朋友。我想平不會計較我在他那裡等蘇的,我們一直看電視,說話。十一點的時候,平困意難擋,平去睡了覺。走的時候,告訴我另一個房間有張床,困了可以休息。我有些過意不去,獨自留在客廳看電視,心想,十二點的時候,蘇會回來把我接走。

牆上的時鐘敲響十二點後,蘇未回來。禁不住到窗外張望,不知蘇去了那裡。門外很大的雨,沒有止歇的跡象。

世界忽然的靜極了。靜的有些怕。只有疾疾的雨走在屋簷和地面的腳步聲,響也響不完,讓人落寞和不安。從小是喜歡這樣落雨的夜,所有牽掛的人在自己的周圍入了夢,還有多事愛吵架的的父親。只有自己還醒著,聽著窗外的風雨淋漓,感到世界是靜謐與安全的。

朦朦間,依在沙發角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門外傳來巨大的開門聲,將我驚醒,知道是蘇回來了。心認得這聲音。心醒了,但眼沒有睜開。失望的感覺猶如冷卻的開水。蘇要是在今夜抽空下來找我,或者打一個電話,就好了。就不會這麼絕望,這於蘇是很容易的。忽然透過今夜看見了自己在蘇心目中聽地位。

少傾,又是一聲門響,是關門聲。以為蘇又出了去。只是不知道,夜深雨大,蘇又去了哪裡。彷彿是一個謎,讓人想知道謎底。一直以為是瞭解蘇的,忽然的感到了陌生。心整夜有些擔心……

第二天走,是凌晨六點。天還未亮,但已有了早班車。夜裡耽誤了平太久的時間,這一刻平一定酣聲正濃,沒有叫醒他。開門,發現馬路對面蘇的門沒有關嚴,有一條縫。是因為昨夜關門用力太大,彈了回來。蘇就是這樣的人。忽然頓悟,昨夜的那一聲不是出門,而是關門休息。

再一次驗證,我於蘇的舞台,只是一個渺小的角色,不容易想起和發現,容易被忽略。可是蘇與我,是身體、腳步、思緒,每天圍繞旋轉靠近的中心。

兩月後,再沒見蘇。蘇也沒有電話。這才是彼此真實的狀態。沒有了任何的關聯,是一個城市的兩個陌生人。午飯後,不再去樓頂眺望,儘管天放晴,可以望的更清漸更真切。

那一個謎底,對我已不再重要,就讓它成為一生的謎。可我知道了一個更大的謎底,那就是蘇並不愛我。對於一個並不愛的人,蘇的行為並不為過,只不過是自己太貪婪,渴求的太多。

我想,其實我們一直都是陌生人,從不曾相識,儘管發生關係,甚至長時間廝守,但還是陌生。

下班走在路上,看見冬日的街道被陽光鍍亮。盲然無處可去。在這個城市,我沒有朋友 .心底孤獨,只是源頭已改變。

心想再給蘇拔去電話,還會一如既往的待我嗎。我想一定的。可是我不能。儘管我知道,心底失去愛的人,心會變得麻木、孤獨、痛苦,甚至會被絕望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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