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愛情故事大全 - 誰明人間愁寂意——寫給一代才女薛濤

使用說明:請輸入查詢關鍵詞,例如:經典美文

誰明人間愁寂意——寫給一代才女薛濤

誰明人間愁寂意

——寫給一代才女薛濤

薛濤,輕輕地在鍵盤上,敲下這兩個字,卻花去了我幾個世紀的時間。我彷彿聽到有風從1000多年前的唐朝吹來,從錦江邊上那一片竹林裡吹來,濤聲陣陣。有如笙歌喧嘩,有如細雨瀟瀟,有如你從幽徑走來,步履纖纖,獨語悄悄。我就那樣癡癡地站立,默視你舞盡繁華,顛倒眾生,默視你幽然孤寂,黯然形銷。而你驀然轉身,我們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相遇,我該怎樣掩飾我的驚慌,怎樣向你陳述我的來歷。這紅塵中凡俗的女子,只為了你的傳奇,為了你真實得伸手可及的孤獨,已在這裡守侯多年。

眾人眼中你是才女,你是伎女——我不知道這個「伎」與「妓」字,在過去有著怎樣的區別,我只知道你是用自己的才與貌娛樂著那些真文人或者假雅士的。世稱你為「掃眉才子」,只可惜絕世的才情,只做了風月場中的一點調味,一切只因為——你是個女的!任你才高八斗,命運卻不在自己手中!唐朝,年邁的你,味覺已經壞死,那些只得天上有的珍饈,填充了你的腦滿腸肥。李白生在唐朝是唐朝之幸,濤生於唐朝,卻是濤之不幸!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薛濤,在燈紅酒綠中,你夜夜笙歌,你放縱聲色,你要學會左躲右閃,你要通曉前迎後拒,你要懂得在急流處轉彎,在人多處歡笑。否則,那前後11任節度使的險灘與那些狂蜂浪蝶們的溝坎前,你如何纖手輕拈,處處化險?薛濤,你恣肆才情,揮霍青春,你睥睨權貴,蔑視命運,你身份低賤,你心氣孤傲!你左手長袖善舞,滿足著衰老的唐朝的視線,你右手鋪宣揮毫,抒寫著無人領會的孤寂之意。「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9歲時的一語成讖,難道真的是命定?迎來送往,強顏歡笑中,多少的痛楚酸辛,任詩人汲完古井之水造出千千萬萬張絳紅小箋,也是書寫不完的,然而,長歌也是不當哭的。一不小心裡透出了令人不悅的哭腔,破壞了長官們的興致,哪怕他前一刻多麼賞識你,下一刻也會被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你因得罪劍南節度使韋皋,而被貶松州後寫的十離詩,當中以失寵之犬、離手之筆、離廄之馬、離籠之鸚鵡、離巢之燕、離掌之珠、離池之魚、離韝之鷹、離亭之竹、離台之鏡自比,世人皆道你詩格低下,有誰真正讀出了當中的血淚?那屈辱的筆調,難道不是詩人顛覆命運無望後的長歌不哭翻成笑?難道不是悲憤之極後的無謂?難道不是步入天堂之前的煉獄?難道不是你刺破封建偽君子們面具的一枚玉簪?看似無力,卻道出了華燈幃帳之後血淋淋的真相!

你是不自由的,你卻又是最獨立的。你在靈與肉之間,快速地做著身與心的剝離與融合。而十離,為什麼不能看成是你用溫馴和柔弱的武器,轉過了一次險灘?此後不久,你用多年方練成的繞指柔,終於斬斷了套在身上的枷鎖,脫離了樂籍,第一次,你感到成都的空氣是那麼清新而舒暢,浣花溪畔,流淌著你的詩情。可是,世界依然是孤寂的,或者說,孤獨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你。對於一個精神自足的人來說,寂寞是無所謂的,而孤獨,是唯一的致命傷。男兒最大的理想是建功立業,而女子最大的功業,當是獲得一份完美的愛情吧——這是這個世界從古至今都不曾改變過的真理。而你與元稹的相遇,是幸還是不幸?是填充了你生命中感情的空白,還是造成了更大的空白?你是才子,你也是女子,所以你注定要進入這或劫或緣的輪迴,你注定要被自己的癡情傷害。積聚了40年的熱情,珍藏了40年的青春,你在遇見他的時刻剎那綻放,生命的絢爛,令蓉城花落,天地無色。那短短的幾月,於你是天荒,是地老,是相看兩不厭的默契,是玉從石中出的欣喜,是美酒有人品的歡愉!他是你的整個天空,而你不過是他天空裡一朵偶爾飄過的雲,是他淺嘗輒醉的一杯酒,是他衣上遺落的一滴酒痕,是曾經催生過他一首艷詞的一段樂聲。我真的不知道,是否有比無好,痛比空好?那一段刻骨的記憶,打發著你二十餘年的孤寂,還是正是那段記憶,更加鑄就了你無法化解的孤獨?二十年,足以讓滄海化為桑田。那至今揚名的絳紅色的「薛濤箋」,誰說不是你和血、和淚,和著青春的汁液製成?

癡情女子,浣花溪畔看盡繁華;蒼老婦人,望江樓前品遍滄桑。62歲穿上道袍的你,峨冠博袖,獨閉門扉,臉上是漠然,還是淡然?桌上黃老的《道德經》早已替代了那些「閨閣不知戎馬事,月高還上望夫樓」的詩句,那些真真假假的人生,一切已是過眼煙雲,而你,是否此時方參透老子的無用之說?如果,你本無才,你本無貌,也許將是另外一個平凡而又充實的人生,呼吸著多氧的空氣,沐浴著健康的陽光,與女伴「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與斯人「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你又如何能駕馭命運的轡頭,縱參透,又有何用0借問人間愁寂意,伯牙弦絕已無聲。」一生已經過去,千年已經過去,這樣的蒼涼冷寂,連那墳頭的枯草,也似你千年來無法出口無法化解的結,年年春時,發出新綠,等誰來,會你心意?

薛濤生平簡介

薛濤(770-832):字洪度。父薛鄖是一京都小吏,「安史之亂」後居成都,薛濤於唐代宗大歷三年出生。

薛濤幼時即顯過人天賦,八歲能詩,其父曾以「詠梧桐」為題,吟了兩句詩:「庭除一古桐,聳干入雲中」;薛濤應聲即對:「枝迎南北鳥,葉送往來風」。薛濤的對句似乎預示了她一生的命運。

十四歲時,薛鄖逝世,薛濤與母親裴氏相依為命,迫於生計,薛濤憑自已過人的美貌及精詩文、通音律的才情開始在歡樂場上侍酒賦詩、彈唱娛客,被稱為「詩伎」。

唐德宗時,朝廷拜中書令韋皋為劍南節度使,統略西南,韋皋是一位能詩善文的儒雅官員,他聽說薛濤詩才出眾,而且還是官宦之後,就破格把樂伎身份的她召到帥府侍宴賦詩,薛濤遂成為成都著名營伎(供鎮守各地的軍事武官娛樂所用的樂伎)。

一年後,韋皋惜薛濤之才,準備奏請朝廷讓薛濤擔任校書郎官職,後雖未付諸現實,但「女校書」之名已不脛而走,同時也被世人稱為「掃眉才子」。

後來,韋皋因鎮邊有功而受封為南康郡王,離開了成都。繼任劍南節度使的李德裕,同樣非常欣賞薛濤之才,在薛濤的有生之年,劍南節度使總共換過了十一位,而每一位都對她十分青睞和敬重,她的地位已遠遠地超過了一般的絕色紅伎。

當時與薛濤交往的名流才子甚多,如白居易、牛僧儒、令狐楚、輩慶、張籍、杜牧、劉禹錫、張祜等,都與薛濤有詩文酬唱,但真正讓薛濤動了深情的卻是元稹,薛濤初見元稹時已四十二歲,比元稹大十一歲,當時元稹任監察御史,於唐憲宗元和四年春天奉朝命出使蜀地,兩人在蜀地共度了一年。

薛濤在閑雅之餘,常把樂山特產的胭脂木浸泡搗拌成漿,加上雲母粉,滲入玉津井的水,製成粉紅色的特殊紙張,紙面上呈現出不規則的松花紋路,煞是清雅別緻,她便用這種紙來謄寫自己作的詩,有時也送些詩箋給友人,人們把這種紙箋稱為「松花箋」或「薛濤箋」。唐人喜用彩箋題詩或書寫小簡,其實都是學了薛濤的樣。

晚年,薛濤在成都遠郊築起吟詩樓,隱居其中,直至唐文宗太和五年逝世,時年六十二歲。當時的劍南節度使段文昌為她親手題寫了墓誌銘,並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

薛濤詩集名《錦江集》,共五卷,詩五百餘首,可惜未流傳下來。在全唐詩中收錄其詩八十九首。

※版權歸本站或作者所有,僅供大家學習欣賞,任何人不得私自轉載!※

本文地址:http://www.shahaizi.com/wenzhang_gushi_3.php?id=4554&s=1196322833

贊助商鏈接
贊助商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