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戀：我在魔鬼邊緣選擇做天使

我的數學老師是表哥

我初二就開始狂看瓊瑤的小說，在我的學生時代，瓊瑤的小說幾乎被我讀遍了，因此我常常被小說中纏綿的愛情故事所感動，同時幻想著自己將來也會遇到白馬王子，然後死去活來地愛一常自己的愛情也會像小說中寫的那樣浪漫。

1994年，我上了高中，而我的一位遠房表哥正好在那所學校教數學。入學第一天我就去拜訪了他。表哥長得很帥，人也很優秀，30多歲的他已經是學校的業務副校長，年年都被評為優秀教師。他的課講得很好，幽默風趣，很多學生都喜歡上他的課。但表哥有個特點，每年只帶理科班，並且是復讀班。或許因為沾親帶故的緣故吧，他對我很好，每次在學校碰見我，總會詢問我的學習成績，指導我學習方法，給我找學習資料，這些讓我十分感動，暗自發誓:就為這份關心，我也要好好學習。

表哥是教數學的，而我的數學卻是所有功課中最差的，滿分150分能考90分就是好成績了。但我的語文成績特別好，每次考試在年級中都數一數二。他見到我總是說:「有空去我辦公室，我給你補補數學，如果你的數學成績能趕上去，你的成績在年級排名中一定不會低於前10名。」有了他的鼓勵，我的學習勁頭十足，但任憑我如何努力，數學成績始終上不去。他一直都很忙，我不想給他添麻煩，從未找他補習過，但心裡卻盼著每天能見到他。

轉眼就到了高三，我是學文科的，按他的習慣，是不會教我們數學課的，但不知為何，那年他卻主動要求帶了我們文科班。以前上數學課我總愛睡覺，但是他的課我卻不敢睡。為了幫我把數學趕上去，他給我找了很多複習資料，多得我根本看不完，經常轉借給其他同學。每次上自習課時，他都會站在我的課桌前，問我有沒有不會的問題，對他的課有什麼要求，自己的學習計劃是如何制定的……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暗戀，只覺得很佩服他。

高考過後，我主動去他家找了他，讓他指導我填志願。他也很樂意，那天剛好他妻子不在，帶著孩子去旅遊了。填完志願，我在他家待了很久，我們談了很多，包括我今後的打算及個人感情問題等。最後離開時，我還有些依依不捨，他也對我說:「天太晚了，沒事回家幹嗎，在縣城玩幾天吧。高考也結束了，放鬆幾天。」對於他的邀請，我有些猶豫。可能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說:「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住在我家，現在我家就我一個人，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晚上我可以去我媽那兒，你自己住在這兒。」我怎麼能住在他家呢。最後我去縣城的同學家住了，第二天我又去了學校，這時他開始了對畢業生填報志願的指導工作。看他忙得抽不出身，後來我就回了家，整個假期我都像失魂落魄似的。當分數和通知書下來時，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到學校去。這期間，我始終不知道他對我是什麼感覺。我只知道自己每天在默默地想著他，念著他，盼望著與他見面的日子。

做100年不變的兄妹

1997年9月，我被省城一所高校錄齲臨走前的一天，我去和他告別，他向我交代到新的學校後應注意的問題，並說:「如果明天我沒什麼事的話，我去車站送你。」我十分感動，同時也期待著第二天他能去送我。第二天我到縣城時，往他家打電話，沒人接，往他辦公室打電話，別人說他正在上課。我只好一個人走了，車子開出縣城的那一刻，我心裡有一種失落感，我很想在我離開的那一瞬間看見他。

到大學後，我幾乎每週都給他寫一封信，他回得很及時，每次回信都囑咐我:「在校要注意身體，雖不能奢侈浪費，但也應該吃飽穿暖。家人不在，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錢不夠了，隨時來信說一聲。」這些關心讓我對他更加依賴，有時需要拿主意時總愛求助於他，他也樂意當我的人生顧問。我很慶幸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遇到這樣一位大哥哥。我經常在信中向他訴說我的學校生活，他也向我訴說自己生活的不如意和懷才不遇的感慨。

1998年12月，學校派他到省城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學習。這一個月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每到週末我都會去他學習的地方玩，我們一起吃飯、聊天，一起去遊玩。在別人看來我們像戀人，但實際上我們連手都沒有拉過，雖然我一直暗戀著他，但理智和羞澀讓我不能主動向他表達感情，畢竟他是我的老師，是有婦之夫。我和他在一起時，感到從未有過的愉快。他也像對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樣對待我。有時他笑著對我說:「我妹妹上學，我也沒有對她這麼關心過呢。」我很想問他為什麼對我這麼關心，但我又不想讓他難堪，所以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那你就把我當你的親妹妹吧，我把你當我的親哥哥」。然後兩人相視一笑，拉鉤上吊，100年不變，確認我們的兄妹關係。可我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真希望他把我當戀人對待。

1999年春天，他又一次被派到省城學習，這次我們仍像上次一樣，每到週末就聚到一起，和其他高中同學一起玩。在他的學習即將結束時，我們倆去了一次洛陽。以前搭車他總是坐在司機旁邊，我坐在後面，而這次他卻一改往日的習慣，和我並排坐在後面。車子開得很快，我的長髮時不時被風撩起，有時會蹭著他的臉，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用手撫摸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臉紅得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他卻鎮定自若，談笑風生。旅遊景點人很多，我怕和他走散，不由自主地拉住他的手，他也緊緊地拉住我的手，好像一鬆手我就會丟了似的。就這樣，我們手拉手遊遍了洛陽的各個景點。

晚上回到他住的房間，或許由於白天的進一步接觸，我也放鬆了許多，躺在床上看電視，他坐在床頭的沙發上看。那一刻，我很想躺在他的懷裡，讓他抱著我看電視。到9點鐘的時候，他把我拉起來說:「該休息了，去吧，去你的房間休息。」我有些戀戀不捨，眼睛一直看著他，他也直視著我。那一刻，我們四目相對，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柔情。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進了他的懷抱，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等我清醒之後，我給了他一巴掌，可那一巴掌打得很溫柔。我跑回自己的房間。那一夜，我失眠了。我想到他是一個有婦之夫，而且是我的老師，我不應該破壞他的家庭。

之後，我們很少再見面，都用電話、書信的方式聯繫。我告訴他，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他的家庭，否則我心裡會很自責的。他總是說:「人有時候是天使，有時候是魔鬼，天使與魔鬼只有一步之遙。」

天使的世界月朗風清

2000年6月，我畢業了，工作雖已找好，但一周後才能報到。同學們都回家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冷清的宿舍，寂寞和對同學的留戀讓我不由得傷心落淚。這時，他打電話說他在西安學習，有空可以去他那兒散散心，上班後可能就沒時間出去玩了。我答應了。

到了西安，我看見他正在焦急地等待，但我沒有像戀人那樣來個飛奔擁抱，只是很平靜地拉了拉手，然後一起去他學習的學校。那晚，他帶我去吃羊肉泡饃。我們只不過喝了兩瓶啤酒，我卻醉了，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他把我安頓在學校的招待所。他要走時，我拉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說讓他陪我，讓他等我睡著後再走。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喝醉酒，頭暈暈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早上醒後，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他何時走的，我根本不知道。洗漱回來時，他已經在我房間裡等我了。他平靜地問我好點沒有，我為自己的失態而羞愧，更佩服他的自制能力。

他要帶我去西安的景點玩，我不想去，只想和他在一起，聊聊天就很好。我躺在他懷裡，漫無目的地聊著。他一直催我出去，說再不出去他就堅持不住了。當時我不懂是什麼意思。後來在他的堅持下，我們出去玩了。其實這幾日我玩得並不開心，我很矛盾，想見他，但見了他之後，又有一種犯罪的感覺，雖然我們並沒有做什麼越軌的事。

臨離開西安時，他說:「你這次來，我原本不想讓你完整地走，可我堅持住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即使將來見到你的男朋友，我心裡也十分坦然。我希望我們的兄妹之情長存，這也是我作為教師的一個水準。」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了。我暗暗發誓，再也不和他來往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讓初戀隨著這次旅行埋葬。

可我仍然忘不掉他。這影響到我以後找男朋友，因為我總希望男朋友像他一樣帥氣、優秀，關心我，呵護我。2002年，我有了男朋友，也就是我現在的老公。2004年5月，我們結婚了。結婚時，他和妻子一起參加了我們的婚禮。他給我封了很厚的禮金，還買了一份紀念品。婚後的日子，我還會時時想起他，但我更愛我的老公，因為老公對我很好。我很慶幸我們都把持住了自己，雖然每個人都有天使與魔鬼的兩面，但我們選擇了天使的那一面，我們的生活才能月朗風清。

記者手記

青春萌動的時候，遇到的心儀對像「使君有婦」。在人生的舞台上，這樣的劇情幾乎每天都會上演，但相同的劇情因為不一樣的波瀾，卻有天壤之別的結局。很多人在這樣的戲裡主動戴上了魔鬼的面具，心動變成心痛，情愛變成情傷。當戲必須落幕時，卻發現面具已經拿不掉了。有些相遇如果注定只是一場戲，請用完滿與愉悅讓這齣戲安靜地落幕，勿留傷害。

●傾訴人:瑞子女28歲●採訪人:記者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