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光青讀高二，那位女生高一。兩人本來很難有相遇的機會，是青年節排練大合唱將他倆拉近的，而且近得肩並肩，甚至還手碰著了手。她的清純、美麗讓人一見便生好感，錢光青側頭匆匆看她一眼，就不敢繼續朝她望。她也看他一眼，而且莞爾一笑。可惜這時他臉已轉回，只是通過眼角的餘光接受到了她的漂亮微笑。他既覺得失禮，又感到遺憾。他正急速地考慮怎麼再跟她「接頭」，老師卻一轉念又把她調了開去，而且是在合唱隊伍的另一邊。錢光青覺得非常懊喪。

錢光青開始時時牽記她，並且打探到她的大名叫程蘭蘭。這陣子他最盼望的是老師通知排練大合唱。可到了排練的時候，他卻又不得不遠離她，隔著一長排人，相互之間一點都不搭界，真可謂是「男女之聲相聞，始終不相往來」。他很想打破這種局面，排練中間休息時就主動朝另一邊走走，靠近她的身旁。她與女生們在一起談論著什麼，她一回頭瞥見了他，自然而然地又露出微笑，像是要跟他說點什麼，可正在此時她被其他女生拉走。他愈加感到失落，使勁琢磨，她是想要跟他說些什麼呢，還是只不過打個簡單的招呼而已？

他心裡憋得很難受，便急中生智翻書抄錄情意綿綿的小詩一首，通過郵局，繞一個大圈寄達程蘭蘭的手上，聊表合唱隊隊友的真誠問候，同時啟發她也可以給他寫點什麼。

可是這封「絕密文件」竟然很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後果可想而知，一時他在學校裡紅著臉低著頭難於做人。他就此遠離校合唱隊，不再與程蘭蘭、張蘭蘭或者李蘭蘭一起歌唱，不再與任何女生一起歌唱。

幾天後，他與程蘭蘭在校園一個寧靜的拐角上突然相遇。他自然一臉怒氣，正待問罪，不料她更加憤怒，搶先朝他嚷：「你寄信為什麼不把信封口糊上？有毛病啊１

他一驚，想：我不可能不把信封口糊上啊！一定是家裡那疊信封有問題。他放學回家立即查看那疊信封，果然，既是製作質量有問題，也是時間久了漿糊乾裂，只只信封的底都是漏的。他真是追悔莫及，為什麼不把信封的兩頭都糊牢！那首情意綿綿的小詩肯定是尚未到達收信人手上，就從信封中滑出，於是「絕密文件」被人傳閱了。這下，不但他自己給人留了笑柄，而且也傷及程蘭蘭。他恨不得立刻趕去向程蘭蘭深深道歉。

沒等他來得及道歉，所有高一高二的學生都一起去參加軍訓了。第一堂課是隊列訓練，男生一排，女生一排，讓錢光青又想起排練大合唱。教官指揮道：「全體男生，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