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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五月比往年都要熱,站在那間名叫 「三味書屋」的門口,額上掛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在電話裡說「我放了樣東西在書屋裡,是給你的」,這個五月的下午,我便站在了書屋的門邊。
從書屋的老闆手裡接過那個厚厚的包裝盒,心,突然好激動,是那種莫明的激動。 document.write("");ad_dst = ad_dst+1; 打開盒子,那個晶瑩剔透的紫水晶蘋果就那樣微笑著呈現在了我的面前,那上面,還有他手心的溫度。
那是在三月的某一天,我的QQ上線,他屢次發請求過來要我加他(我的QQ從來都不加陌生人),於是在他的執著中我認識了他。他是QQ聊天的新手,打字速度很慢。我等著他慢慢說話,喧囂不知何時盡數隱退。
日子,飛快地過去,我的平淡幽暗的日子,只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斑斕。
手心裡的魚,我中了你下的蠱。他說。
手心裡的魚就是我,一個現代版本的秦羅敷,已經無意招惹愛情,卻在不知不覺間,給他下了蠱。
我懷著自命成熟的憂傷,斷定一個曾經不再相信愛情的女人,已經不會再言感情,而且還是這上面的感情,更何況,他還是個比我大整整7歲的男人,我所有的人生法則都不支持我們相愛。我希望他不是認真的,一連幾天換了別的名字在他身邊沉默,只聽見他一聲一聲喚,小魚擺擺,你在嗎你在嗎?你怎麼就不理睬我了,是我惹你生氣了嗎……他焦灼的心情隨著我的眼淚,正綿密地流進鍵盤的縫隙裡。
我來看你吧,你瞧我們多麼近啊,我們不說話,我只想遠遠地看上你一眼,只一眼就夠了……
這樣的話不記得他說了多少遍,總是被我用各種借口拒絕。或者我會說,不,不行,你再堅持我就消失,換了手機號碼,從此不再上網!
我揚言消失的時候一定冷酷之極。他很無助的時候,就在電話裡一遍一遍呼喊,我想你!小魚擺擺,我想你-…他從來不敢說小魚擺擺我愛你,因為我從來都不准,我不相信這樣的愛情。
終於,在他說了N遍「我只想見你一面」後,我點頭同意了。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喚我做小魚擺擺的人,要來了。而我清楚,我們之間的故事,也終於無可避免。
第二天,在鄉村雞裡,我見到了他,而我,卻不敢上前相認,坐在他的斜對面,就那樣默默地注視著他,任身旁的喧鬧消失殆荊他的眼神充滿緊張和焦急,眼睛裡溢出的全都是急切的等待。
有一種想要抓住他眼神的衝動,撞痛了我的心。我是已經有了一個即將談婚論嫁的男友的女人了啊,我還能給得起眼前這個男人什麼承諾嗎?如果抓住了他的眼神,我又該怎樣面對他?我是該用友情還是以感情為借口?
無意間撞上他四處尋覓的眼光,忙低頭大口吃薯條,不敢再看他。終於,我的心,被疼痛放逐。我在心裡告訴我自己,不能再繼續呆下去,於是,我的腳步和心被隔離到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
然而,我的感情和我的理智背道而馳,15天後,他又一次來看我,我知道我終於逃不脫這一劫, 這一次,我終於抓住了他的眼神,當那抹眼神在我身上定格時,溫暖從此就融化了我。
我不知道有沒有誰,也曾經像我,這樣被歡天喜地之中的一縷無奈刺痛。
再次的見面,還是在鄉村雞裡,我們的彼此相認,讓我不知所措,緊張得連手也開始發抖。
他坐在我對面的樣子很安靜,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我。
因了我的窘迫,他輕聲說,別緊張,慢慢吃,我在外面等你!
哦!我說。
之後,我站在了他面前,我們彼此卻沒再說話,有的只是暖暖的沉默。
3個小時以後,他輕聲說,我走了,我同樣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我聽見了他轉身的聲音。
他的腳步很緩慢,可是每踏一下地,我的心就揪著痛。
腳步在2米以外停住了,我回去了哦?還是那麼輕聲。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大剌剌回應他,然後我轉身,離開。
在輕盈轉身的瞬間,所有的表情統統被淚水漫漶,我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回頭。他一定還站在原地。
喂!
小魚擺擺呀!你不回一下頭嗎?
我站住了,然而,命運彷彿在我的頭上楔了根巨大的釘子,讓我不能回頭。我張口結舌,頭痛欲裂,搖搖欲墜。 但是我始終堅持著,我認為這是在戰勝自己,我認為一切的冰冷和狠心都是要使我和他避免日後更大的傷害。
我24歲生日那天,他送給了我一個美麗傷感的紫水晶蘋果,他把它寄放在我常去的那家叫做「三味書屋」裡,讓我自己去取,從此,我們沒再見面。
不久之後,偶爾翻開日子本,看到裡面有這樣一段:……那時,我在你身後,心痛如割,恍如隔世。如果我轉身,或者哪怕我在你的呼喚中停住腳步,我們的命運可能就從此改變……
這時候的我,已經深深地中了他的蠱。不能自拔。
錯過了,彼時的我已經錯過了,此時的我在紛亂中沉淪。倘若場景重複,站在原地等待回頭的變成我,轉身離開的換了他,縱使他回首,我能承受得起回首的那一望麼?寂寞的夜裡讀到:……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誰來憐?……我終於禁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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