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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訴女主角:沁珉(化名),47歲,退休
沁珉的包就像個百寶箱一樣,裡面什麼都有。我給她倒了杯水,她客氣地說:「不用不用,我帶了水的。」說完,就從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交談中,她說到動情處淚水洶湧而出,我暗叫:「糟糕,忘記拿紙巾了。」沁珉居然又從包裡拿出一卷捲筒紙,不慌不忙地擦起眼淚。幾個小小的細節讓我覺得沁珉是個很細緻的人,也應該是個很會持家的人。
離婚原因「說不清」
我們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老公斐默(化名)是個很顧家的人,結婚這麼多年來,他賺多少錢就往家裡拿多少錢,統統交給我打理。唯一的缺點就是脾氣大,火起來要打人。不過,這兩年我摸透了他的脾氣,看他要發火了就順著他的脾氣說話,因此近來他動手的頻率降低了。他的工作也不錯,所以我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安康。去年,斐默五十歲的壽筵上,我們還喝了交杯酒,當時來吃飯的親戚朋友都說我們倆感情好。
「他經常動手,這樣你也能忍受?這樣也算感情好?」面對我的疑問,沁珉笑笑說:「比起那些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來說,斐默算是顧家的啦,已經不錯了。」
今年3月中旬,有一天斐默突然對我說他單位裡有房貼新政策,要補發一部分錢,讓我把房產證給他拿到單位辦手續。我當時沒有多想,就告訴他房產證放在哪裡。倒不是我平時防著他,把房產證藏起來,而是他平時從不打理家裡的事,連一雙襪子放在哪裡他都不知道。知道了房產證收在哪裡,他當天倒沒有拿,後來也沒再提這個事。過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房產證沒了。於是,我打電話去問斐默,他矢口否認,我說家裡就我、他、兒子三個人,兒子肯定不會拿房產證,除了他還會有誰拿。他這下沒話說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房產證是我拿的,怎樣?我準備跟你離婚。」這句話一下把我搞懵了,無緣無故的離什麼婚?「你發什麼神經病啊?二十幾年的夫妻都過來了,現在離什麼婚啊?」我反問。「現在電話裡面說不清,回來再說。」他回答。
晚上,好容易等到斐默回到家,我問他離婚是怎麼回事。當時我依然以為那只是他隨口亂說的,沒想到他卻非常嚴肅地說:「你脾氣不好,我要離婚。」我承認我的確有些囉嗦,斐默每個月把錢一交,其他什麼事情都不管,家裡裡裡外外都是我一個人在操持,有些時候做得累了,不免要向斐默發發牢騷和小脾氣。可我們倆這樣二十多年也已經走過來了,如果他忍受不了我的脾氣,怎麼到今天才提出來呢?面對我的疑問,斐默只是用一句「跟你說不清,反正我要和你離婚」來打發。
去他單位惹來大怒
斐默突如其來提出離婚,鬧得我一頭霧水。怎麼回事啊!我努力在腦中搜尋斐默突然變臉的蛛絲馬跡,想來想去覺得造成他最近心情鬱悶的事情只有一件———單位改制。原來,斐默在單位裡是有編製的,可他單位三月初的改制卻從某年開始一刀切,之前進去的人有編製,後面進去的人就只能算是合同工。斐默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被攔在了編制外,成了合同工。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之前有編製的時候可以穿制服開車出去辦事,現在卻不行了,而且工資待遇上也下調了幾百元,這對他的打擊很大。那段時間,他一直為這個事情悶悶不樂,總是板著面孔。
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不開心,因此遷怒到家庭,遷怒到我身上?
有了這個懷疑之後,我一直注意觀察斐默,並盡量遷就他,希望他不要再鬧脾氣了。然而,自從那天斐默提出離婚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出門招呼都不打一聲,經常玩到半夜才回家。我問他心裡是不是有什麼事,他就淡淡回一句「沒什麼」。他變臉得莫名其妙,有朋友猜測說他可能在外面有其他人了,可據我觀察,他即便天天玩到凌晨才回家,也從不到外面花天酒地的場所,只是待在兄弟家搓麻將。
可他的晚歸發展到後來變成不歸,一個星期裡斐默總有兩三天不回家睡,他給我的理由是單位加班,可我分明記得他曾在改制後跟我說過,從此不要加班了。不過,他現在處於情緒低潮期,因此我也沒有跟他就「加班」問題較真。可我越是遷就他,他就越出格,最後居然把衣服一拿,跑到單位去住了。這期間我一直試圖與他好好聊聊,改善我們的夫妻關係,可他卻用一句「你休想」來回答我。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他,要讓他這樣厭惡?我委屈!我憤怒!我不甘!那天為了這句話,我不依不饒地跟斐默吵了整整一天。
後來,我想弄明白斐默一直住在單位到底是為什麼,也想讓他單位的同事幫我勸勸斐默,於是我便去了他工作的地方。當時,斐默剛好不在,我遇上了他的同事,人家一看到我就說:「嫂子,你來了埃最近你和老斐是不是不開心啊,不加班他幹嘛一直住單位埃」聞言,我向他同事瞭解了一下他單位的改制到底是怎麼回事,又讓那人幫我勸勸他不要為這個事情想不開,然後就走了。沒想到,這事卻讓斐默極為光火,他認為我到他單位告狀,壞了他的名聲,這下更堅決要跟我離婚。親戚朋友知道了這事,都來調解,可任憑人家怎麼勸,他就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還把事情弄到了法庭上。
我在法庭上承認自己有錯———脾氣不好,請求斐默給我一個機會,原諒我讓我改正,然而我這樣的低姿態卻沒有能夠求得斐默讓步,他跟瘋了一樣,說出許多狠毒的話,什麼「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管的」,讓我寒心透了。最後,因為我堅決不同意,法院沒有判離。
說到斐默在法庭上說的那些狠話,沁珉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漸漸地泣不成聲。
精神恍惚住院治療
在斐默跟我鬧離婚的這段時間裡,我的精神狀況每況愈下。6月份有一次過馬路,我恍恍惚惚的,紅燈亮著,我居然就迷迷糊糊地過馬路了,差點被飛馳而來的車撞到。7月份,我朋友看我好像不對勁,便勸我去看醫生。醫生給我做了檢查之後就診斷我得了抑鬱症,並且當時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他讓我盡量放寬心,又給我開了點藥。在我住院治療期間,醫生曾打電話給斐默,讓他來看看我。他來了,可依然說著一些傷人的話。
那段時間斐默不住在家裡,面對空空的房子我更加傷心抑鬱,到9月份時,我的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要出問題。無奈之下,我從家裡搬出來住進了養老院。這段時間,我一個人住在養老院,心境倒是平和了很多,雖然偶爾想起這件事情來還是傷心,但至少不會睹物思人。前兩天,我回家拿東西,斐默看到我立刻擺出一副「你以為你走了這個家就不行了?地球還不照樣轉」的姿態。
我覺得他就是在跟我賭氣,一開始說離婚也許是一時衝動,可後來弄得人盡皆知了,他好面子,也就只能賭氣一條路走到底了。現在,看我搬出家了,他還在死撐,總歸就是面子上不能輸。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們這個家庭毀掉是很可惜的,只要斐默不再鬧了,給我個軟話,我還是會原諒他,重新回到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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