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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情就像電影《辛德勒的名單》中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她是整個影片中唯一的顏色,有憤然,也有希望。清貧的愛情讓我的生活就像這部電影一樣,一片低沉和昏暗,父母的埋怨、朋友的不解代表著他們對愛情的看法,我努力過,也抗爭過。當親情逼走我愛的人後,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將寫給他的信繫上紅絲帶裝進漂流瓶,讓瓶子隨著長江飄向遠方,那瓶子裡裝滿了我對愛情的期盼和渴望。
記者:陳維剛
講述人:吳蘭
年齡:27歲
職業:公司業務經理
採訪地點:北濱路
我的愛情就像電影《辛德勒的名單》中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她是整個影片中唯一的顏色,有憤然,也有希望。清貧的愛情讓我的生活就像這部電影一樣,一片低沉和昏暗,父母的埋怨、朋友的不解代表著他們對愛情的看法,我努力過,也抗爭過。當親情逼走我愛的人後,我惟一能做的就是將寫給他的信繫上紅絲帶裝進漂流瓶,讓瓶子隨著長江飄向遠方,那瓶子裡裝滿了我對愛情的期盼和渴望。
初識 他的無禮惹怒了我
去年夏天的某一天,我將辭職信重重地朝老闆的桌子上一扔,離開了公司。老闆是我的父親,他沒有挽留我。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和阿誠相愛了。
阿誠只是我們公司的一名司機,每半個月才休息一天,每個月只有1200元的工資,這點錢還不夠父親請一次客。公司是父親一手經營起來的,每月的贏利不菲。2001年大學畢業後,我被父親招進了公司。雖然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員工,但誰都知道,公司將來肯定由我來接手。
我第一次見到阿誠是進公司的第二個月,那天,他從供應商那裡為公司拉辦公用品回來,並負責分派到每一個科室。而那天我恰好在資料室裡打文件,阿誠進來時扛著一箱複印紙,看見我這張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之後問我:「老師,這個紙是你收嗎?」
由於當時辦公室裡只有我一個人在,我便自作主張地點了點頭。
當阿誠將驗收單攤到桌子上時,我看著單子上那複雜的表格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落筆的地方。阿誠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我還沒有將單子遞還給他,有些著急地問我到底簽不簽。這時,我只能承認自己從沒有簽過單子。聽完這話,他有些粗暴地拉起我的手在其中一個格子裡點了點。當我簽完字後,他一把將單子抓回,扔下一句:「新來的呀,連簽個收單都不會埃」聽了他的話,我非常生氣,若不是想到父親告誡我,要以一名普通員工的身份與同事相處,我肯定發火了。
升溫 我對他產生了好感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阿誠來到我的辦公室,樣子有些惶恐。我以為是那天貨品的清點上出了問題,便向他求證。沒想到,他向我連鞠了三個躬,帶著乞求的語氣對我說:「吳小姐,對不起,那天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求你不要將事情告訴老闆……」原來他是來向我認錯的。我告訴他,這件事我已經忘了,並叫他不要過多擔憂。阿誠出門時連說了幾個「謝謝」。
以後,阿誠每次來辦公室送東西時,看見我在就低著頭,但來過幾次後,發覺我並沒有對他進行報復,也就沒有了先前的忐忑和緊張。漸漸地,我發現阿誠是一位相當俊朗的小伙子,做事麻利,對人也非常隨和,我甚至對他有了些許好感。
對阿誠的「另眼相看」緣於一次他對我工作上的指導。那是在認識他大約半年之後,那天我又是坐在資料室,對著一批貨物不知該如何去核對。這期間,阿誠一直在房間的角落裡清理東西,看到我著急的樣子,頭也不抬地問我怎麼了。在得知我的難處後,他徑直走到電腦旁邊,對著鍵盤幾下敲打,調出一組同樣的清單,然後指了指屏幕。
接下來,我對照著阿誠給我的這組數據,很快完成了工作。下班時,為了表示謝意,我提出請他吃飯,他同意了。
在飯桌上我知道了阿誠家在農村,父母已經不在了,他和弟弟是跟著舅舅長大的。幾年前,他來重慶上了成人大學,還取得了秘書資格證,但由於比較內向,所以在求職時老是碰壁,直到後來應聘到了我們公司當了司機。
相戀 富商女兒愛上車伕
在瞭解到這些情況後,我突然開始同情這個小伙子,我和阿誠之間的距離似乎更近了,除了工作以外,我們就像兄弟伙一樣打招呼、開玩笑。我發現,阿誠除了工作上非常盡職以外,在生活中也是一個難得細心的男人。讓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業務科的馮姐因為孩子感冒而受到傳染,當時她怕把病毒傳染給我們而一直捂著鼻子。中午阿誠送東西過來時,悄悄地將一個新口罩塞到了馮姐手中。這個細節被我看到,也說不清楚究竟為了什麼,我開始刻意地留意起阿誠來。
我頻繁地約他吃飯,利用工作之餘的空隙和他聊天,甚至讓他對我新買的衣服進行評價,當然,這些都是借助「兄弟伙」之名進行的。但是,兩個彼此有好感的單身男女交往久了,就算再怎麼控制,情感還是在漸漸升溫。在認識阿誠一年後,我們相戀了。
在公司裡,我們的戀情非常的隱秘,沒有人知道我們是在戀愛,我們也不敢讓別人知道。因為公司老闆的女兒會看上一位車伕,別人可能覺得我們之間帶有某種目的性,但是事實是我們卻很純潔。
為愛 我離開父親的公司
當時,我們的計劃是,等過段時間我想辦法將阿誠調到秘書或文員崗位後,再向大家公佈我們的戀情。當阿誠還沒有調動時,我們的關係就被揭了出來,而且第一個知道的就是我父親。後來我才知道,有一天阿誠開車帶著我在加油站時,由於在等候的過程中,我將頭靠在阿誠的肩上,結果,這一幕恰巧被父親的一位朋友看見,這位長輩幾天後碰到我父親就將此事情「抖」了出來。
結果可想而知,父親向我發出通牒,必須斷絕和阿誠的來往,理由不是我們的地位懸殊,而是他容不下一位窮小子做他的女婿,這讓他很沒有面子,同時,也將影響到他的生意,甚至造成損失。
多麼荒謬的理論,女兒的幸福竟然比不上父親的生意,老闆這一角色勝過了父親的責任。我反駁父親,認為他沒有道理將自己的生意與我的愛情進行掛靠,但我父親根本聽不進我的任何解釋。半個月後,經過再一次的爭執,他向我下達最後的命令,讓我選擇,要麼離開阿誠,留下繼續工作準備接他的班;要麼離開公司,自己求生。最終,我和阿誠選擇了後者,我們帶著共同積攢的4000元錢離開了公司。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因為走出這個大門以後,我們將得到快樂。
我們在華新街租了一套二室一廳的房子,走進屋子的那一瞬間,我用力地甩掉腳上的高跟鞋,欣喜若狂地在房裡亂蹦亂跳,雖然是租的房子,但我認定這是我們溫馨的家。
騷擾 家人威逼我離開他
3個月後的一天下午,正當我走到樓下時,一輛銀白色的寶馬車停在了我的身邊,母親帶著兩位姨媽和表哥從車裡走出來。這時,我才想起,這3個月來我和他們沒有任何聯繫。本以為他們想通了是來接我和阿誠回家的,至少也是來看望我們的,但是沒有想到,母親走到我面前,瞪著我說出的第一句話是:「還沒有鬧夠呀,鬧夠了就回家吧。」
眼淚猶如潰堤的潮水,從眼眶裡奔湧而出,我用力地拍打著汽車的引擎蓋,向他們大叫:「你們什麼意思,要麼就接受我們,要麼就放過我們。」我的動作在他們看來是在無理取鬧,在我停止哭泣後,母親再次問我:「你到底回不回去?」「你們不同意,我肯定不得回去。」說完這話,我轉身向樓上跑去。緊接著,我就聽見汽車的啟動聲,他們確實是來逼我的。
阿誠當晚知道了下午所發生的事情,他沒有指責我的家人,只是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裡對我說,雖然我們現在的生活裡充斥著風雨甚至陰霾,但再灰暗的天空也會有那麼一絲陽光射進來。
但自從那天母親來過後,他們對我們的騷擾就沒有停止過。
我和母親也有過兩次長談,無論我怎麼解釋甚至央求,她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她始終認為阿誠這樣的窮小子是不能給我幸福的,而我的愛情似乎必須和權勢、金錢以及家庭地位等進行掛鉤。
不解 愛人忽然離我而去
不久後的一天,我下班回家發現阿誠的臉上出現了兩塊淤青,而且在走路的時候腿有些跛,看樣子是受了傷。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告訴我是在公司和同事發生了小摩擦,後來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只是受了點小傷。從這一天起,我發現阿誠對我的態度變了,不再主動給我放CD,不再和我談心,甚至有意地迴避著我。
我弄不明白阿誠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反常,我問他原因,他也不肯說出原因,這樣的日子過了快一個月,我終於忍不住發火了。那天,我叫他一起去看電影,他不但拒絕了我的要求,還諷刺說我就知道看電影。聽到這樣的回答,我氣得將桌子也掀翻了。雖然平時我們也有過爭吵,但是,像這樣歇斯底里的行為還從未有過。阿誠沒有回擊我,而是走進臥室將門反鎖上了。
三天的時間裡,我們沒有說一句話,第四天我回到家裡,但沒有見到阿誠,他平時都比我要早回家半個多小時,就連「冷戰」這幾天也不例外。走進臥室,我發現衣櫃裡他的衣服都不見了。
最後我找到了一張紙條,是壓在那本《羅馬假日》的書下面的。上面寫著幾句話:「小蘭,我確實很愛你,也感謝你給了我愛情,但我確實得離開,為了你,也為了自己。」再打阿誠的手機,提示聲說不在服務區。我一夜無眠。
牽掛 漂流瓶裡裝滿真情
經過多方打聽,我也沒有得到阿誠的任何消息。後來,阿誠的一位朋友告訴我,前段時間阿誠被人打了,而打人者告訴他,別在我身上下功夫,否則我們兩個人都會很痛苦。阿誠將這事告訴了這位朋友,並請他保密。
由此,我判定阿誠的冷漠、轉變都是在為自己的不辭而別製造理由,而打人者不用問我也知道是誰。
就從那天開始,我每個月都會去北濱路走一走,並將一張張寫滿對阿誠思念和祝福的紙條用紅絲帶纏上,裝進小玻璃瓶裡,扔進江中。看著漂流瓶在江水中越來越模糊,我的心情卻更加明朗,因為我知道它裝著永恆的愛情。
也許,這一生,我和阿誠也不會再相見,但我們的人生卻要繼續,我心中對他的牽掛不會改變。(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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