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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子怡:真實的我,你知道多少,“有的時候媒體把我誇上天,有的時候也把我貶到地獄,關鍵是我不會被任何人左右。一切都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會用我的努力和實力證明給大家
“我不是在演,我就是她”
談起自己最新的角色——電影《最愛》中的女主角琴琴,章子怡提到了“命運”:“我不想用‘演得辛苦’來描述這個角色,我沒有在演,我是在感受我的命運。”
命運會怎樣對待一個人?會怎樣把一個人送上名利的巔峰又推至漩渦的底部?過去11年裡,章子怡給我們展示的就是這個過程。
2010年之前,她幾乎是“好運”的代名詞。出道12年,近二十部電影,二十多個獎項。眾多光環集於一身:最年輕的戛納電影節評委;被海外媒體列為“中國軟實力”的一部分;嬌美的面孔印刷在美國《時代》週刊的封面上。那時她的生活就像一部好萊塢勵志電影——平民出身的女子,靠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一路攻城拔寨、高歌猛進,衝進夢想之城的腹地。
沒人料到,一夜之間,情節上演大逆轉。“潑墨”、“詐捐”、“誘惑”,三重壓力像三座大山,層層疊疊壓在她身上;又像三張浸濕的牛皮紙,一層一層密密地糊著口鼻,足以讓人喘不上氣。
和那部將她送上金光大道的電影《臥虎藏龍》不同的是,現實中,她不能像玉嬌龍一樣縱身一躍,將世俗的議論與傷痛通通拋在身後。她必須也只能選擇繼續,而且,活得更好。
遇到“琴琴”,正是在這個時候。
“我是在感受她。”章子怡說,“我和她之間沒有距離。她的掙扎,就是我的掙扎,她的委屈,就是我的委屈。她站在那裡,我好像能看到她。”
《最愛》原名《魔術外傳》,繼影片《立春》將同情和關懷給予了小城市蒼白無聊的現實中依然保持夢想的文藝女青年後,導演顧長衛又將鏡頭對準了中國鄉土社會的艾滋病患者,描繪與體恤他們向死而生的頑強、堅韌,以及脆弱。
在一個被突如其來的惡疾——艾滋病所籠罩的村莊中,同為病人的得意(郭富城飾)和琴琴(章子怡飾)被家人拋棄,從相憐到相愛。但這段在絕境中萌生的愛情,並沒有得到世人的理解與祝福。他們掙扎在其中,用最後的生命證明了:愛有多難,就有多燦爛。
拿到劇本是2009年,電影開拍已經是2010年。與這部戲一起,章子怡經歷了人生最大的動盪與曲折。而所有這些,冥冥中又都像在為這個角色做準備。
“我不是在演,我就是她。顧長衛說,演員是角色的一面鏡子,在我看來,你看鏡子,看到的無非是自己。我不用去看她,她就活在我身上,兩個人一同去經歷命運的矛盾、掙扎,人心的冷漠。我太能體會她,她的掙扎,何嘗不是我的掙扎,她的委屈,又何嘗不是我自己的委屈。”
那時他們在山裡拍戲,山裡的夜很黑,晚上走夜路,山路很長,她堅持一個人走。
“很長時間裡,我不願意跟別人訴說,不願意讓人憐憫我。”“我不願意做一個受害者。我要面對的,就面對。”
那是屬於玉嬌龍的倔強和要強。
一顆倔強不服輸的靈魂
在由日本NHK製作、美國國家地理頻道播放的《電影風雲》特輯中,章子怡曾被單獨列為一個章節。紀錄片中有個細節,剛進舞蹈學院的章子怡得知,考試不過關就會被退學,於是她晚上跑到教室去壓腿,不敢開燈,因為怕老師發現。摸黑一練就是幾十分鐘,腿都麻掉了。她還是小姑娘,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但不肯哭出聲。
看到那個細節時,會想起《十年一覺電影夢》裡,李安說:拍攝《臥虎藏龍》,第一次吊鋼絲,她的反應跟別人不同。一般人快要撞到牆時,都會本能地先以手保護自己,而她是拿臉往牆上撞。連李安都不禁咋舌:臉,是她吃飯的傢伙,怎麼會毫無防衛能力?還好沒撞上。
這一次,面對那堵無形的牆,她選擇的姿勢是“貼地”。
像個真正的農村女孩一樣,在《最愛》的外景地、北京郊區的村子裡,章子怡生活了3個月。她和農村女孩一樣,蹲在冰冷的水井邊,把搭在肩上的碎花毛巾拿下來,蘸濕井水後,使勁地擦洗起胳膊和上身。導演喊“再來一遍”,一切從頭開始。黃昏來臨,山裡的氣溫已經降得很低,章子怡依然一遍又一遍地用冰冷的井水擦洗自己。那場戲,是劇中最動人也是最震撼的一場戲:趙得意生病了,琴琴把自己全身浸入水缸當冰塊,給丈夫降溫。
“劇本原本是她拿冰水往自己身上一桶一桶地澆。我跟導演說,與其用澆水的動態來展示這份愛,不如把我整個人浸在水缸裡,用靜態的方式來反襯愛的轟轟烈烈。”章子怡說,“拍這場戲時,我一點也沒有猶豫。這是琴琴對趙得意的感情,是一份連死亡都無所畏懼的感情。如果她不這麼做,就沒辦法體現出來。琴琴知道自己這麼做會面臨死亡,但她更知道,如果換過來,得意也會為自己而死。”
似乎是個輪迴。11年前,她正是以青澀純美的農村女孩“招娣”的形象走上銀幕。後來,她開始飾演俠女、女皇、名伶……她們身居高處,內心卻不勝孤獨。這一次,她飾演的這個叫琴琴的女子,卸盡鉛華,內心卻豐厚而強大。
將這些身份不同、形色各異的女子們聯繫在一起的,是演員賦予她們的那顆倔強的、不服輸的靈魂。
很長時間裡,她一直為外界給她的壓力所糾結:“我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要站出來說對不起。很多人都勸我,算了吧,不要爭,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可言,別想讓大家公正地看待你。其實,講一句‘對不起’或‘抱歉’並不是很難,但這要我真正覺得錯了,才會去做。如果被壓力和輿論逼著說這樣的話,我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
重出江湖,面對媒體,她表現得友善得體。保持微笑,問對方喝不喝茶,像個溫婉周到的女主人。可更多的時候,她內心那個敏感又倔強的少女似乎從未隱去,在眼神裡、在語氣間,會時不時地蹦出來。
她要的僅僅是一個擁抱
拍攝《一代宗師》時,一個鏡頭拍完,王家衛情不自禁地過來擁抱她。“就那麼一直抱著。他說,子怡你真是要命啊,這是一個出賣演員的鏡頭。”
“那個鏡頭,你看了也會為我驕傲的。”她說。語氣裡,洋溢著小小的喜悅和滿足。
拍攝《臥虎藏龍》時,李安在現場總會給楊紫瓊擁抱和讚許,卻對她一直冷漠。她努力拍戲、練功,期望李安能夠給她一個同等的擁抱。然而一直到戲殺青,她才等到那個期盼已久的擁抱和讚許。
後來,等她自己做製片人,拍攝《非常完美》時,她總是不忘記,給自己的演員,送上擁抱和鼓勵。
一個沒有背景、沒有依仗、完全靠自己在成人世界裡殺出一條血路的女子,她要的,其實並不多。很多時候,僅僅是一個擁抱,就夠了。
一個擁抱,便足以安慰她的辛苦,她在成人世界裡經受的一切風霜、辛勞和冷漠。
“這次回北京,我和媽媽擠在一個被窩裡。那感覺,幸福啊。”她本來也是家裡人最嬌寵的小閨女。還在很小的時候,就懂得乖巧地體貼大人,抑制自己的慾望。小時候她最喜歡洋娃娃,但知道媽媽如果給她買了娃娃,這個月的生活就會緊張。所以,走過商店櫥窗前,她總會對媽媽說:“我就看看,不會買的。”
她知道自己所處世界的脆弱和短暫,她曾經清醒地道出它的本質:“那個世界是假的,衣服是借來的,珠寶是珠寶商提供的,那只是一個活動,需要大家打扮得光鮮亮麗,那一天過去,一切都會回歸到平常。”
那個世界流光溢彩,可當紅毯撤下,鏡頭退卻,鎂光燈熄滅,留下來的,只是一地孤獨。很早的時候她就說過:“有的時候媒體把我誇上天,有的時候也把我貶到地獄,關鍵是我不會被任何人左右。一切都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會用我的努力和實力證明給大家看。”
2011年,章子怡32歲。很多殿堂級的女演員,都是在32歲時迎來了事業的最佳時期。
她的32歲,有兩部電影上映:《最愛》和《一代宗師》。
32歲這年,經歷了整整一年幾乎是毀滅性的風波和打擊後,她開始知道,這個世界,是有層次的。
站在今天,再看“潑墨門”事件,章子怡說:“我其實心裡很清楚,多少成色是人為的。我覺得,它不是一個壞事情,讓我重新看這個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或者是現象。我開始知道這個世界是有層次的,這未必就不是好事。”
她說話的方式,還保留著一向的坦率和直接。
直到現在,張藝謀依然是對她的事業影響最大的那個人。“他曾說,別拍電視劇,專拍電影,要接好的角色,別接爛的戲。”
這個要求,她一直記著。“我不會委曲求全,那麼多片酬我可以捨棄。回過頭看,其實是有收穫的,你得到的是你自己,得到的是觀眾的肯定,因為你有一顆堅定的心,你對這個事業有一種嚴肅的態度。”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依然保持對美好情感的嚮往。談話中,她多次提到愛情這個美麗的詞彙。在她看來,“琴琴”這個角色最動人的地方,正是在於:“那麼柔弱的一個女人,卻又對愛情那麼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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