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情人的信

當你對我還是夢想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請想一想，見到你的時候我的愛變得多麼強烈。夢想已經超出了現實。你不知道，我傷心的是，對你說你多麼美麗等於什麼也沒說。但，也許你身上的美從沒在任何人身上像在我身上這樣喚起那麼多的感情。你的美麗是多方面的。我在日夜思念你的時候，對你進行了反覆的研究。所以我深知你這個人的奧妙，你內心的秘密，以及你那不為人知的美德。你什麼時候受過應得的理解和崇拜呢？你要知道，你面部的任何表情在我心裡都會得到解釋：你的自尊與我的自尊相符，你目光莊重，這是你的散文告訴我的，你的態度和藹，舉止高雅，你身上的一切與你的藏在心底的思想好願望完全一致的，正由於能猜到你的思想和願望，我才自信「配」得上你，如果這個情人節我不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你，我會對你談我自己嗎？表白自己，那將是自私，因為我這裡更多的是關係到你，而不是我的雜文。為了給你寫信，YY，我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不惑之年的男人，我損害了自己，使自己的思想變得老成起來亦年輕起來，也許是你使我的思想變得年輕起來，因為一年來你不斷使我受著劇烈痛苦的煎熬。你不要以為我是那種庸俗的情人，你譏笑他們是極有道理的。美男子應該愛一個年輕、美麗、聰明、高貴的女子！哎，我甚至沒有想到跟你相配。我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呢？一個被美麗的外表和崇高的內心所吸引的大孩子，如同一隻蟲子被燈光所吸引一樣。你除了踐踏我心靈上的花朵，不可能有其他做法，而我的全部幸福將是看到你把它們踩到腳下。絕對的忠誠，無限的信任，瘋狂的愛，一個真正的情種具備的所有這些寶貴品質都算不了什麼。它們可以用來愛別人，並不會使別人愛自己。有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狂熱的崇拜不能打動偶像的心。而每當我遇到你那嚴峻而冷酷的「目光」，我就感到心寒。在你的文集裡我感悟到，起作用的是你的高傲，而不是我的愛慕。為什麼呢？你不會像我愛你那樣恨我，最淡泊的感情難道應當勝過最強烈的感情嗎？我曾經用我內心的全部力量愛我的雜文，可是，看了你的文集，我的頃刻之間，一天之內就把她給忘記了。愛雜文是誤會，愛你是真的。你無意間摧毀了我的幸福。但，你並因此而欠我什麼。以前我愛雜文，現在我愛的是你。我原是偶像崇拜者，僅此而已。不過，你使我明白了愛是萬福之首，隨後才是被人愛。按好氏的慣用說法，朝三暮四的愛不是愛，不能與日俱增的愛是微不足道的愛，愛要能與日俱增，就應該天長地久。一見到你，我便明白了這些話的意義，而我曾經以為的全部青春活力，出自慾望的全部激情，以及一個中年人的倔強脾氣反對這席話。今天，我們可以在同一個藍天下比翼文海、翱翔論壇、衝浪互聯網。我跟你說了些什麼呢？我遠遠超出了我那簡單的心願。你可能不再相信我剛才求你不要輕易傷害的恭順、耐心好無聲的愛慕。我知道，YY，你不可能愛我而不失掉你的部分尊嚴。所以，我不要你的任何回報。去年情人節在談起你的名子時我曾胡思亂想過，人名裡包含著天數。你的名子裡的這種天數，我為自己預感到了，最初的印象，你的名子給我留下了極為難忘的印象。我一輩子不會忘記你，就像但丁一輩子沒有忘記貝阿特麗克絲一樣。我的心裡安放著一尊白色的、愛報復的、嫉妒的、令人感到壓抑的雕像。愛我對你來說是不允許的。你可能遭受極大的痛苦，你可能受騙、受辱、不幸，因為你身上有一種惡魔般的驕傲，它把你捆綁在你的柱石上，你搖撼神殿，與神殿同歸於盡，如參孫所做的那樣（《舊約?士師記?第十六章》）。

這席話不是我瞎猜出來的——我的愛太盲目了，而是今年的情人節告訴我的。在這裡對你談話的不是我的頭腦，而是她的頭腦；我一旦涉及到你，我就神智無主了，我就心潮澎拜，變得糊里糊塗，渾身無力，口舌發僵，兩腿發軟，屈服彎腰。不管你做什麼，我只能愛慕你。去年的情人節我把你的堅定稱之為執著，而今天，我為你辯解，認為你的堅定是道德決定的。在我眼裡，你因此而更加美。我知道我的命運：驕傲的北方人能夠理解把驕傲當作自己美德的聖神。因此，親愛的，請好生待我，寬慰我。犧牲者已經選擇了，人們就給犧牲者戴上花冠。你應該獻給我憐憫的花束和犧牲的音樂。我不是證明了你的偉大嗎？儘管我對你的愛情忠貞不渝，為你所不齒，但你將高高地聳立在我的愛情之上，不是嗎？你問問好心情吧，自從這裡告訴我那天起，我的表情如何。我一聲不吭，默默地忍受痛苦。那麼，如果你不使我絕望，如果你讚美我的勇氣，我將會拿出更大的勇氣來忍受痛苦。如果你繼續這樣冷酷、沉默，不屑一顧，我會以為自己是個令人生畏的人。啊！請你用你本來的面目對待我：和藹可親，快樂風趣，溫柔多情。請跟我講講散文吧，因為你的散文就跟大師級一樣令人敬佩。除了愛，我沒有其他能耐。我沒有什麼讓別人怕我的地方，我見到你的時候，我會做得好像不愛你一樣。一個如此低聲下氣的情人的請求，一個可憐的孩子的請求，你能拒絕嗎？他的惟一要求，是懇求你用你的智慧開導他，用你的陽光溫暖他。愛你的人無論如何是會看到的。還有13天就是你的生日，你會讓我見到你嗎？會嗎？

情人節快樂。

樂天敬上丑己孟春於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