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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佛耶?信主耶?

林海是我的朋友。林海有個弟弟,叫林江。林海的妻子美紅,信奉佛教,林江的妻子阿玉信奉天主教,林海和林江則什麼教派也不信奉。雖然兩家女主人信仰不同,但不妨礙兩家的日常往來。

林海、林江的母親林氏和林海夫妻倆生活在一起。2000年春,林氏患了嚴重的偏癱病,從此臥床不起,全靠林海夫妻倆精心伺候,直到2007年夏林氏離開人世。

那個細雨綿綿的早晨,林氏病逝在林海家中。得知消息,我和妻子匆匆趕到林海家,林家擠滿了老親少友。林氏骨瘦如柴,面如灰土,身罩白布,躺在一張單人床上。林家親戚忙碌著給老人穿過陰衣服,完畢,林海、美紅夫婦張羅著戴孝、燒紙。阿玉阻止說:「我們信主的,不許戴孝、不許燒紙、不許哭,我看就免俗吧。」美紅面沉似水,冷冷地反駁道:「你信主,我可信佛,老人去世不戴孝、不燒紙、不許哭,這不是違背人性嗎?再說哪兒還有一點喪事的味兒。」阿玉接茬說:「信佛的就是事多!你要嫌沒喪事的味兒,一會兒我把主友們請來唱輓歌,要幾百人都行。」美紅有些發怒,抬高聲音說:「信佛不好?信佛的家家都富,信主的家家都窮,你說哪個好哪個不好?」林海林江見妯娌倆爭得面紅耳赤,眾人如鴨伸長脖子壓低呼吸看著聽著,覺得不合適,就把美紅拉到一旁耳語:「這是什麼場合,影響多不好,馬上就把媽送殯儀館了,到哪兒再說吧。」美紅不再言語,阿玉也被林江拉走忙別的事兒去了。

到了殯儀館,沒人再提戴孝燒紙的事兒。美紅忙裡忙外,行色匆匆,偶爾聽人議論:「咋連戴孝的也沒有呢?燒紙的也沒有,這是發哪門的神經。太冷清了。」美紅心裡發緊,探頭探腦四處找林江。見到林江就問:「你家阿玉不是說請多少主友來都成嗎,人影呢?」林江低三下四地說:「大嫂,我問過她了,她說那些人不能來了,到哪兒都唱『世界的末日要到了』,被政府禁止了。大嫂,你別和她計較,她不太懂事兒。」美紅氣得一甩袖子走了。

林家人和親朋坐在一起商量出殯的時辰。阿玉快言快語,搶先說:「信主的沒那麼多的說頭,大哥你是林家的長子,你說啥時出殯就啥時出。」美紅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忿然站起來說:「不行!必須請個陰陽先生給算算時辰。老人是我家多年伺候到死的,啥事兒還得你們說得算,真是的1眾人見美紅態度解決,又怕美紅和阿玉再爭吵起來,趕緊打圓場,說:「就照美紅說的辦吧。」

陰陽先生戴著墨鏡,一襲黑裝,掐算了一會兒,把出殯的時辰定好了。陰陽先生不太喜歡信主的人,在火化場總是跟信佛的人在一起閒聊,信佛的人也喜歡向他問這問那。有人問:「你說是信佛好,還是信主好?」陰陽先生故作深沉,說:「我和你們凡人不一樣,我可以知道甚至看到陰間的情況。在陰間,信主的人死後都窮阿,信佛的人死後富的多當官的多。你想想看,人死了,不燒紙,到陰間哪有錢花呀。」一位胖大嫂問:「這老太太的丈夫五年前就死了,這回老太太也走了,你說老太太願不願意和他丈夫合葬在一起。老太太活著的時候總說她死了決不和老頭葬在一起,因為老頭活著的時候經常打老太太,給老太太氣受。」陰陽先生晃了晃腦袋,說:「那邊已經來人接了。老頭很高興,帶了好多人來。老太太也很高興,滿面紅光。願意去。」

我妻也擠在人群中虔誠地聽著。突然,陰陽先生對我妻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有病,你得看醫生。不過,只看醫生不行,你爸在陰間想你,來看你了,你得給他送點錢。」妻子一愣,真讓陰陽先生給說對了,她患了感冒,咳嗽不止,打了兩天點滴病情不見好轉。陰陽先生又說:「你爸穿一套西服,灰色的。」眾人把目光投向我妻子,她問陰陽先生:「燒紙送錢就可以了嗎?」陰陽先生搖搖頭,神秘地說:「不行。你得買六張燒紙,燒紙不能是事先把錢印好的那種,夜深人靜時,你躺在家裡,讓你愛人以你為直徑,拿著燒紙,從你頭上到你腳下,左劃三圈,右劃三圈,邊劃邊念叨『從頭來從頭走,從腳來從腳走』,然後別出聲離家到西南方向的十字路口把紙燒了。對了,去燒紙和回來的途中不能朝後看。」眾人都對我妻說今晚上你就把事辦了。

火化完林氏,林家準備帶老人的骨灰盒去墓地與老頭合墳。按習俗女人是不能參加合墳的,阿玉偏得要去,她說信主的是不講究迷信的。美紅堅決不同意,說這要犯沖犯克以後還過不過好日子了。爭講到最後,林海林江決定:阿玉不能去,陰陽先生要跟去。車走至半路,突然兩個輪胎沒氣癟了,於是大家只好下車配合司機換輪胎。林江說:「這是我媽不願意去呀,她老人家在世時就告訴我,她死後千萬別把她和我爸葬在一起。」林江的兒子小明有些困惑,對他爸說:「不對呀!在火化場時先生說,我奶滿面紅光的很願意去呀。」林江不語,大家想笑又不便笑,陰陽先生表情尷尬。

幫助林家料理完喪事,我和妻子回家已經很晚了。晚上,我們按照白天陰陽先生說的做完一切躺在床上,我說誰知道陰陽先生說的辦法靈不靈驗,妻子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是解心疑吧,萬一要是靈驗呢?靜默了一會兒,妻子幽幽地說:「我也想信點啥。是信佛好,還是信主好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問我。我不置可否。又過了一會兒,我想說說我的看法,剛張口,見妻子已經睡了。我給她掖上被角,妻子在迷迷糊糊中說:「快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妻子停了兩天藥和點滴,病情越發嚴重。我勸她不能只信迷信,還得信醫生的,她便又到醫院開了些藥,開始打點滴,三天後病徹底好了。我問她:「你不是要信點啥嗎?想好了信佛還是信主嗎?」妻子嘴一撇說:「信啥也不如信科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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