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被遺忘之前

消失在被遺忘之前

只是，我們都已長大。

我沒有想到，燕子，我第一個愛的女孩，會在離開我的生活後再次突然的進如我的視線，如白色的雛菊，給我清新的氣息，卻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

這是軒顏高中最後一年了，他想再不努力，就沒有機會了，所以軒顏很少開手機，只有在星期日的時候才開一會兒，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日，軒顏長吸了一口冬天的氣息，按下了開機鍵，熟悉的開機音樂再次響起，軒顏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當電話那頭再次出現那個燕子的聲音時，我顫抖得說不出話來，因為那個聲音曾經是如此的熟悉。軒顏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聲音。

你是燕子？

是啊！怎麼，不記得我了是不是啊！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我以為你早把我忘了。

怎麼會呢？你是我弟弟嘛，對不對？對了，我明天回來，來車站接我好不？

軒顏沉默了一會，吐出一句話：好，我到車站來接你。軒顏希望用沉默的時間來感覺這是不是真的。當確定了這是燕子時，他沒等燕子再說下去就掛了電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流淚。剛掛了電話淚水就落下了，淚水中夾雜著興奮，夾雜著辛酸。軒顏告訴自己，這一次決不讓燕子從自己的身邊溜走。

等待的日子是難熬的，軒顏這一次充分的體會到了。不過這一天終於來了，軒顏在鏡子前看了很久，我還是很有男人味的嘛。他自言自語的說到。

燕子說大約2點多到，他1點就來了車站，他是如此的想見她。頭一天晚上軒顏一直沒睡著，他夢見自己有和燕子在一起了，在一個沒有人的山尖上相擁著，任憑瑟瑟的秋風吹散她淺淺的頭髮。他們發誓生生世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電話鈴聲把軒顏拉回現實中，是燕子打來的，我堵車了，一會兒來不了，你快回去上課吧。燕子說到。

「沒事，我們今天的課不重要，我還是等你吧，我想見你，真的。」軒顏說到。

「你是不是不聽姐姐的話了，要是不好好學習，我回來就不去找你了。」

軒顏無奈的說到：那好吧，那你到了一定記得給我電話。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我的漫遊，掛了，記得好好上課。

好。軒顏又一次無奈的掛了電話。

他媽的今天怎麼這麼霉，好不容易請到假來，卻又堵他媽的什麼車，軒顏狠狠地說到。軒顏走了很久才又回到學校，人雖在教室裡坐著，心裡卻一直想著燕子。是燕子曾經說過，他們這一輩子都不分開，可是現在還不是人走茶涼，剩下自己一個人奮鬥。軒顏現在相信了從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校園愛情終抵不過現實的理想與未來。」

終於熬到了晚上，下課鈴一響，軒顏就迫不及待的衝出教室，因為燕子說在校門等著他。

他衝到了校門，卻沒有看到燕子的身影，只有幾個打扮得很時髦的女生在嘈雜的說話。他急了，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手機，撥通了燕子的電話。他想，要是燕子騙他，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他急得快流淚了。突然後邊好像有人拍他的肩膀，她回過頭去——燕子，是燕子。那一刻，他呆住了，電話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軒顏使勁地搖著雙手說到。

弟弟乖，現在不是見到我了嗎。走，姐姐請你吃東西去。

軒顏和燕子沿著街道走，冷冷的風吹打著軒顏的臉龐，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有燕子陪著他一起，即使在這冷清的街道，軒顏也不覺得落寞，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光照在燕子的臉上，淡淡的燈光下，燕子淺淺一笑，軒顏的心幾乎要融化了。

我回來你高不高興？有沒有想我&63;有沒有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一連串的問題從燕子的嘴裡脫口而出。

想！我都快瘋了，你知道嗎？每天上課時想，睡覺時想，無時無刻都在想。軒顏緊緊的抓住燕子的雙手說。

我問你一句話，你不要騙我。

好，你說。

你還喜歡我嗎？有沒有忘記我？

軒顏想說我愛你，永遠都愛你，就算死也會愛著你。可是他不能說。軒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都過去的事了，別說那些了，不然我又會流淚了。

「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燕子轉過頭說到

燕子知道，在他的眼睛面前，只要我說假話，都會被她看破。因為她有一雙清澈的眼眸，讓我無從欺騙。

快走吧，都快到了。我急急得說。

那好吧，我不逼你說了，燕子把手輕輕地挽著我的手臂，我們就這樣地走著，又說了很多開心的事。那一天晚上，軒顏真的好久沒這樣高興過了。

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戶射進裡屋，軒顏伸了個懶腰，一躍而起，軒顏在想：是不是人高興了，天氣也會轉晴的，昨天還濛濛細雨，今天早上卻見到太陽公公了。

簡單的洗臉，刷牙，然後拿起電話撥通了燕子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了燕子甜甜的聲音：怎麼了，小豬頭是不是想我了。

是阿，小豬頭是想你了，所以現在過去找你，你怕不怕？

我又不是小孩，我怕什麼啊！你來吧我外婆一人在家。

那好，你等我，軒顏掛了電話。

軒顏下樓打了個出租車，來到燕子的住處，軒顏只知道是4樓，不在是哪一間，現在考驗他的時候到了，只有賭運氣了，因為他發現這幾天的運氣還不錯，他按響了左邊的門鈴，門開了，是燕子。她驚訝的問到：你怎麼找到的，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說地址你居然找到了。

憑預感唄，軒顏神秘的笑著說。

剛進屋我看見了一個頭髮全白的老人，軒顏想這一定就是燕子的外婆了。

外婆，您好！我叫軒顏。我是燕子的……我還未說完，燕子就說：他是我弟弟。軒顏沒說什麼。只是隱隱的心有點疼。

然後，外婆又問了軒顏一些事情，譬如家在哪裡，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家裡有些什麼人在。

雖然軒顏知道，現在父親有了錢，但那不是他的，他是一個鄉里的人，他還知道自己如果如實回答了，他和燕子也許從此將會天各一方，不過，軒顏還是那樣說了：他的家在農村，現在還在讀書，家裡父親和母親都是農民。他不想說謊，因為他為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而驕傲自豪，是他們供了他們三姐弟讀書，早幾年還為此負債纍纍，不過他們也從未動搖過，現在父親有錢了，也告訴軒顏這輩子都不要忘記自己是山裡的人。一定要好好讀書。是他們，他和兩個姐姐才有了機會走出那一塊貧瘠而荒涼的土地，他從未為自己是山裡的人而感到自卑過。

但是，外婆的臉上的表情告訴他：她反對他們在一起。於是軒顏隨便寒暄了幾句，便起身要走了，外婆也起身留他吃飯，一樣的笑著臉說話。可是他堅決要走，他怕自己一想到自己和燕子的結局，他會忍不住哭，更讓他傷心的事——燕子竟然沒留他。

他忘記自己怎樣走出了那間屋子。

獨自一個人走在一個人也沒有的街上，熾熱的太陽烤得他發燙，汗水一滴一滴的沿著臉頰往下滴，所有的人都害怕這樣毒的陽光，乖乖的躲在屋裡，只是軒顏沒有感覺熱，他只是有點失落而已，不過還好，他心裡想，至少外婆不是討厭他的，只是為自己的下下輩的幸福著想罷了，不過燕子的態度卻讓他寒透了心。

在烈日的灼燒下，軒顏終於甩了甩頭髮，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他終於明白，年輕的愛情就像飄渺的雲彩，始終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回到學校，寢室裡沒有一個人，只有昏暗的燈光在那裡落寞著，軒顏才想起明天放月假，室友都出去狂歡了，難得一個月才放兩天。他想，這樣也好，沒有空隙的時間也許會讓他忘記疼痛，忘記燕子。忘記他的好，忘記她的壞。軒顏來到網吧，他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見證著自己的青春的故事，那裡面，有喜有憂，有酸有甜，還有他憂傷的愛情。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是快樂不起來，總是莫名的憂傷，我想或許是自己天生的憂鬱吧，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燕子，我最愛的燕子，

終於熬到了第三天，軒顏一早迫不及待來到教室，他要用這種方式忘記燕子，他不讓自己有空閒的時間，沒有想燕子的時間。

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黑黑的，寂靜的可怕，寂靜的讓人不敢喘氣，軒顏開了燈，拿出了語文書，朗朗的讀出聲來。

晚上，下晚自習，軒顏吃了點東西，已是十一點過了，他回到了宿舍，室友們正在說著一些葷段子，以往的時候我是不會笑的，但是今晚，當我躺在床上聽他們說的時候，我笑了，而且笑得如此的開懷，笑得如此的落寞，他們一個個都詫異，「外星」問我：今天是怎麼了，真搞不懂你，開來我「外星」的稱號得給你了。那就給我得了，我笑著說。我想用笑去掩飾內心的痛楚。

早上醒來，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從未想到自己竟是如此戀舊的一個人，明明都不能在擁有她了，可是在漆黑的夜裡還是會夢見和她在一起。拿起電話打過去，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喂……」後面拖著長長的尾巴。聽得出還沒起床。

你怎麼還在睡啊？

才……7點多……有事情嗎？

哦，沒事，就打電話問問。

那天沒送你，不生氣吧，弟弟。

不會，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繼續睡覺吧，我先掛了，還得上課。

好，拜拜。

拜拜。

掛了電話才發現，我依然會想她，我最愛的燕子。但是我必須忘記了，因為我要高考了。我喃喃的告誡自己，軒顏，是個男人就不要想她了，你還有很多的夢想等著你實現。你要學會將過去封存，才能看見明天的路。及末，我一越下了床，走向食堂。

不知道在什麼書上級的這麼些話:你知道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場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要堅強的面對……

我要開始新的一天，新的自我，新的人生!

考試完了，高考終於完了，心裡沉重的包袱一下子就放下了，讓人猝不及防，突然的竟會惶惶無主，變得茫然無措，但是茫然歸茫然，日子還是照樣的要過，世界也不會因為我而改變。我們要好的幾個朋友考完試後聚在了KTV，我們瘋狂的喝酒，瘋狂的唱歌，瘋狂的在閃耀的燈光下揮霍著我們的青春，那些曾以為永遠不屬於自己的惜別之語，現在竟清晰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這時的我們才明白，天下真的沒有不散的筵席，倒頭來，終免不了曲終人散，即使那時的我們有多麼的不捨。斌那晚真的是喝醉了，問了一些話，糊里糊塗。

你們說，下輩子我們還會認識嗎？

鬼知道，這輩子都還沒過完，想那些什麼用，飛哥狠狠地說。

對對對！管那些幹什麼，咱不是學過那句什麼來著，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憂，藍顏補了一句。

我不記得後來喝了多少酒，唱了多少歌，只知道後來我們走出了KTV，然後各自踏上了歸途，人生就是這樣，再在乎的人也免不了分離，我想到了和燕子的愛情，終於釋懷，對有些人來說，年輕的愛情本抵補過現實。我又一次撥通了她的電話。

燕子嗎？我是軒顏。

有什麼事嗎？

姐姐，我曾最愛的姐姐，從今以後把我們不要在聯繫，我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你的影子裡，我要忘了你，才能開始新的生活。我急急的說，但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我沒等她說話就掛了電話，淚水開始氾濫，我沒控制自己，我想，哭吧，哭了會好一點，哭了，就不痛了。我把頭埋進被子，電話想起了，是燕子打過來的，我很想接她的電話，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接，我狠心的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響起了，還是她打過來的，我把手機關了，我不想再沉溺在她的夢裡，我還有很多事等著我。但是我知道我是愛她的。

現在才知道，愛一個人真的這麼的讓人神傷。但是，軒顏必需忘記了，因為他是如此的愛她！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軒顏感覺日子好像沒什麼意思了，好像世界都不要他了，不管他在那裡，總覺得周圍有的只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自己擦身而過，只是不經意的回眸，然後又各自踏上自己的軌道，繼續前行。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軌跡就、開始了明天的人生，為了不同的夢想向著四面八方奔去，不再去管昨天的一切酸甜苦辣，我們曾認識的人或許從今以後就將人各天涯，開始認識新的朋友，那曾被壓得喘吧過氣的心突然變得空洞，感傷，孤獨。我們開始懷念以前的一切，快樂也好，悲傷也罷，都變成我們回憶中最珍貴的一角，再見了，我的朋友，我曾最愛的人，明天，我們就會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但是卻帶不走我們曾走過的風風雨雨，再回首，我們或許微笑，或許哭泣，或許惋惜，或許慶幸，又或許……

愛情，需要離開，才能夠明白誰愛誰多一點，誰對誰真的好，誰不愛誰。

這一切，都會在這場離別中見證。

軒顏最後對燕子說了一句話：「因為害怕被你遺忘，所以消失再被你遺忘之前，那被遺忘的靜靜的痛楚，你怎麼忍心讓我一個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