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戀2001
一和微微在網上相識了半年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已經可以無話不談了,在網上談情說愛,互敘衷腸,直至在網上以夫妻相稱,直至在網上做愛,直至在網絡上難捨難分。
那段時間,我們真正享受到了網絡帶給我們的巨大樂趣。
後來,有一次在聊天的時候,微微提出了要和我見面,我對她說,你聽說過見光死嗎?她說不怕。我說我已經有家庭和孩子了,可你還很年輕還沒有結婚呢,這樣恐怕對你不好。她說這都什麼年代了,您老還這麼守舊啊,我喜歡你就足夠,還能有比這個更重要的嗎!我無話可說了,只有順著微微的想法,找時間與她見面。
那是個冬天,剛過春節,我們選擇在2月14日情人節這天見面。微微當時在師範大學工作,我早上按照微微提供的地址前去,師範大學可真大,從南門進去,走了有20分中才找到微微所在的那座宿舍樓。
當進到樓門口的時候,我看到有值班的在那裡正和許多女同學們解釋著什麼,因為這是女生宿舍,所以全都是女生。我就像電影中的克格勃一樣,往上提提衣領躲過了門衛的視線,逕直走了進去。其實這時他也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因為他正被一群女生圍在那裡回答著她們的各種提問。我按照微微的指示,進門往左再往左,再見到樓梯的旁邊的那間小屋,那就是微微的住處。
我找到了那間小屋,門開著,可沒人,抬頭看到門上有個紙條:大哥,你先在屋裡坐吧,我去打水了,微微。
我沒有進屋,而是在樓道裡來回走著,我在想著微微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子,她長的漂亮嗎,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女孩嗎?謎底就要揭開了,望著在樓道裡走動的女孩,不知誰是那個讓我魂系夢牽的人。
這時,有個雙手提著兩個暖瓶的女孩從樓道的另一端,裊裊的向我走來,我的心開始狂跳了,她似乎也注意到我了,一雙大眼睛楞楞的看著我,好像是在問,子夜,是你嗎?由於我經常是在半夜裡上網,所以我的呢稱叫「子夜」。
她離我越來越近了,腳步略微顯得有些遲疑,我已經可以完全確認這個拎著水壺的女孩就是微微了,因為剛才門上的紙條寫著,她去打水了,讓我進去屋裡等她,可我沒進屋,這樣我們第一次的見面,就是在這樓道裡。
二
那位說了,不是有照片嗎?發過來不就能看見了嗎?可在當時把照片弄到電腦裡還得要用掃瞄儀,但不是有電腦的人就有那個儀器的。更別提攝像呀視頻呀什麼的了。
所以,要想瞭解對方,就只能是見面後才能看清對方究竟長的什麼樣子。往往在網絡上交往了很長時間了,有的更是感情頗深,一旦到了難捨難分的時候,雙方就會迫不得已的要求見面了。而語言的交流和面對面談話完全是兩回事,異性之間,看不見對方的長相,只是言語之間的安慰,就會讓對方萬分感動。可一旦見面,一旦你看清了對方是「恐龍」或是「青蛙」的話,那麼再感人的話語可能只會讓你起一身雞皮胳瘩了。經常是聊的很投機了,也有了感情,可一旦見面就好像沒了任何的感覺,這樣就有了「見光死」的說法。我也怕這個,到不是擔心別人看不上自己,我臉皮厚呀,不怕被女人甩,反正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可有的是,抱著這個理念,所以我不怕,再說男人重要的是內在而不是表面嘛。雖然我長的很一般,可看女人的眼光我還是很有標準的,妖冶的女人我不喜歡,太賤的女人更甭提了,高貴的女人只能敬而遠之,我喜歡那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惠女子,既有教養又能善解人意,不嬌不噪,溫柔體貼,臉盤不漂亮沒有關係,關鍵是要有那種內在的美。
在和微微聊天的時候,我就想方設法的想多瞭解一下她的情況,比如你的皮膚很白嗎?眼睛大還是小呀?眼皮是雙是單?鼻子高還是低?嘴方還是圓?牙齒白而齊嗎?個子有多少公分?等等。
經過一番瞭解,知道了她的一些基本情況:身高1米6,皮膚白,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樑,牙白且齊。我心說這不整個一美人坯子嘛!我這輩子哪來的這福氣呀,難道真的是天使降臨了?有一次我說我哪來的這福氣呀,她就說過自己是天使的話。
雖然沒與微微見過面,電話到是早就聯繫了,微微的聲音很好聽的,清脆而甘甜,笑起來像鈴聲一樣動聽。
所以這次見面讓我考慮的很久,我擔心怕失去她,畢竟我已經到了不惑之年。而對方正是風華正茂的青春妙齡女子。一旦看見我的真容,對我失去了感覺,也就意味著我就會失去她。見面之前我猶豫再三,而微微卻勸我別擔心,她會愛我一輩子的,她這麼說,讓我勇氣增加了,也有了信心,正好今天是情人節,早上換了一身西裝,繫上領帶,穿上風衣坐車直奔目的地——師範大學。
三
微微提著暖水瓶走了過來,嘴角含著笑,當我們四目相對,彼此早已心照不宣。
「我幫你提吧。」我說。
微微說:「不用,不重,我自己拎吧。」
我跟在微微的身後走進了微微居住的那間小屋。
進屋打量了一下房間,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就將屋內掃瞄完畢,這是一間在樓梯下封閉起來的小屋,大約只有4平方米多的樣子,屋裡的擺設十分簡樸,一張寫字檯,一把椅子,再就是一張用木版搭成的床。床上有兩床疊的十分整齊的被子,使我想起了軍隊宿舍的情景。
微微把椅子拉出來,讓我坐下,自己則靠在寫字檯上,微笑著看著我。微微離我只有半臂的距離,一伸手就能把微微輕而易舉的抱住,而此時心理還真恨不能立即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像平時在網上一樣,痛痛快快的親熱一番。一想到這兒,身體的那個部位有點蠢蠢欲動的感覺,心裡一陣陣發熱,好像有一股熱血在往上就要噴薄而出似的。不過我還是盡力控制住了自己,假裝保持紳士的風度,顧做鎮靜的問了些連我在幾秒鐘後可能都想不起問了是什麼的問題。微微這時也不知所措的把兩隻手來回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兒,忽然她伸出手亮出了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讓我看,然後舉到嘴邊深情的吻了一下那枚鑲著鑽石的白金戒指,那是她生日的那天我送給微微的禮物,是通過特快專遞郵寄到微微的住處的,那是我心甘情願送給微微的禮物,因為當時,她已經是我生活中一個不可缺少的一個人了,一個給了我莫大的關懷,以及在網上給了我很大心理滿足的人,成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支柱,所以,那天特意到商場為她精心挑選了這枚戒指。
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這一吻好像就是操作員對電腦發出的指令,就好像是把電腦裡的一切程序都設置好了以後敲下的回車鍵,得到了這個指令,我只好乖乖的並且非常樂意的啟動了這個我盼望已久的程序。
就在微微深情的輕吻那枚戒指的瞬間,我像一隻在荒野中覓食的惡狼一般,迅速的撲向那鮮美的食物。接下來,烈火遇到乾柴的情景可想而知會是何等的猛烈,我的雙手象籐蘿般緊緊的纏綿在一棵開滿鮮花的丁香樹上,頃刻間蔓延了整個的樹身,鼻子嗅到的是新鮮醉人的花香。就這樣,把我們在網上早已發生過無數次的愛戀,完完整整的複製了一便。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真實的,是活生生的烈火與乾柴的故事,是靈與肉的又一次激烈的碰撞與纏綿的結合。
當一陣激情過後,也像是一場狂風暴雨過後,一切恢復了平靜,而此刻的平靜是那麼的恬靜與溫馨,我坐在床上,微微撲在我的懷裡,雙手將我纏祝
寫字檯上的錄音機裡放著劉若英的歌,微微跟著錄音機裡的旋律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吟唱著那首《後來》……
結局
那次見面之後,沒有想到,第一次相聚竟也是我們最後的一次團圓,接下來的就是慢慢的冷淡,慢慢疏遠,慢慢的直至分開,劉若英的那首《後來》好像就是為我們寫的歌曲一樣,我們的後來就是分手,像大多數網戀的結局一樣,終究沒有逃過「見光死」的命運。
那位說了,你前面不是寫了她:身高1米6,皮膚白,雙眼皮,大眼睛,高鼻樑,牙白且齊。整個一美人坯子嘛!還說她是天使的話。而且見面的那天不也是十分溫情嗎?怎麼見面之後,溫情之後,又選擇了分手呢?
看官莫急,前面忘卻了對微微真人的描述,咫尺之間,狹小的房間,異性之間的吸引勝過了一切。然而,分開之後,仔細回憶微微的容貌,確實讓我失去了絕大部分感覺,為什麼這麼說呢,聽我把微微的外表一一的道來:
身高似乎不到1米6,微胖;皮膚白是吻合的;雙眼皮,大眼睛也是不錯,只是有點向外突,有點像人們常說的金魚眼;鼻子到是高,只是鼻頭尖尖;牙白是事實,而且很齊,只是齊唰唰的一致的向外。最讓我接受不了的就是這口齙牙,回去之後思想鬥爭了很久很久,都還是沒有能夠接受這個現實。最後我只好選擇了迴避。
後來,微微也曾來過幾次電話,電話裡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對我沒感覺了,為什麼很久都沒有上網了?」聲音略顯低沉。
此時,我不知對她說什麼好,言語支支晤晤的,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份激情。最後,慢慢的由疏遠到最後徹底的向網戀說聲拜拜。分手之後,我最擔心的是微微處境,她會怎麼面對這個結局呢,她會不會受到傷害呢,會不會因此而影響她今後的生活,想到這,我的內心充滿了愧疚。
大約過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正在上班呢,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了一條短信,由於當時忙也沒看懂,以為對方發錯了。等忙完了工作之後,我仔細看了幾便,好不容易才把那個短信的意思看個明白,而當我明白了那個短信的內容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之後就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
短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猛的一看,你長的不怎麼樣,仔細一看,還不如猛的一看。」
2007/07/29於北京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