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了兩個人
一邊是死亡的婚姻,一邊是熾熱的真情;他想解除死亡的婚姻,但拿不出4萬元分手費,另一邊他真正愛著的人已失去了耐心……朱遠飛黑著臉走進來,在沙發上坐定後,他顫巍巍地講起了自己的婚外情。看得出他是一個很難控制自己感情的人,講述的過程中他的手一直微微發抖,顯得非常激動。
幾年前,朱遠飛是廣西某縣的郵政局職工。1999年朱遠飛與阿卉結婚,剛結婚的時候朱遠飛一無所有,阿卉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來到他身邊。他曾對自己說,這一生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艱險,他都要好好地照顧阿卉,兩個人做一世的夫妻。剛結婚那幾年夫妻二人的感情確實比較好,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兩人的收入雖然不高,但他們量入為出,日子過得有滋有味。2000年因為機構改革朱遠飛下崗,他借錢買了輛客貨車跑運輸,收入也算湊合。那一年他的兒子出世,此後阿卉好像變了一個人,她變得尖刻了,經常因為一些小事跟朱遠飛吵架,朱遠飛覺得很苦惱。
2001年10月3日朱遠飛的一個朋友結婚,他去參加婚禮,一進朋友的家門,他就發現中學時曾暗戀的鄒靜坐在那裡,鄒靜還像個初中生一樣,清純得很。鄒靜原來是朋友的妹妹,現在一家快餐店裡打工。因為是舊相識,朱遠飛跟鄒靜聊了很久。
其實,朱遠飛與鄒靜相識於1993年,那時候朱遠飛19歲,正在讀高中,他是學校文學社的負責人。當時鄒靜才14歲,正在讀初中,是個很喜歡文學的小姑娘,經常給文學社所辦的小刊物投稿,兩個人因此相識。朱遠飛說,鄒靜長得很清純,跟人講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羞澀的神情,因此情竇初開的他對鄒靜產生了好感。不過,鄒靜當時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朱遠飛也只好把她當小妹妹看待。
再次相見後,朱遠飛與鄒靜的關係一下子近了許多。10月7日,鄒靜忽然給朱遠飛打了個電話,說是相戀幾年的朋友打電話要跟她分手,她很痛苦,不知道怎麼辦。朱遠飛一個勁地勸慰鄒靜,讓她好好地振作,鄒靜答應了。
過了4天,朱遠飛忽然接到鄒靜從桂林打來的電話,鄒靜說,她流落在桂林街頭,已經身無分文了,希望朱遠飛能幫幫她。朱遠飛二話沒說,開著車就到了桂林,在桂林找到鄒靜時,她很落魄,身上只剩下10元錢。看到朱遠飛,鄒靜一定要用自己身上僅有的10元錢請朱遠飛吃飯,朱遠飛婉拒了。那天夜裡,朱遠飛急著回家,因為阿卉不知道他到了桂林,但鄒靜不想回去,她要求朱遠飛留在桂林陪陪她。看著鄒靜憔悴的樣子,朱遠飛很心疼。那一晚他留在桂林陪鄒靜,鄒靜講了許多她這些年遇到的事情,經歷非常坎坷。鄒靜講一段,哭一段,激起了朱遠飛做一個保護者的慾望,從那一夜始,朱遠飛真正對鄒靜動了心。
一夜傾談過後,鄒靜想向朱遠飛借200元錢,說是要到廣東打工。朱遠飛堅持不肯,他認為鄒靜太孝太容易被騙,他把鄒靜送回了家,當著鄒靜家人的面他表態說,自己今後都會好好地照顧靜,當然,鄒靜的家人不知道朱遠飛已經結婚。
把鄒靜送回家後,朱遠飛自己也回了家,當阿卉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朱遠飛發現對這個女人毫無感覺,他意識到,他與阿卉的婚姻已經接近死亡。
鄒靜回到家鄉後,一直在家鄉的快餐店工作,朱遠飛開始了與鄒靜的地下情,朱遠飛承諾:他需要一年時間,解決自己的事情,待離婚後他一定會與鄒靜結婚,鄒靜答應了。
鄒靜一直希望擁有自己的小店,為了幫她達成這個願望,朱遠飛先出資送鄒靜學廚藝,然後又將自己的客貨車賣了,準備在適當的時候租個鋪面,與鄒靜一起做生意。
阿卉是個粗心的女人,朱遠飛說客貨車的生意不好,她就相信了,任由朱遠飛賣掉了客貨車,賣車的錢她也沒有過問,因為她很信任朱遠飛。
鄒靜要在桂林學習一年的廚藝,賣掉客貨車之後,朱遠飛只能依靠自家的小花圃養花賺錢。每個星期他都要到桂林去一趟,看望在那裡學習的鄒靜,每次去,鄒靜也會陪朱遠飛在酒店裡住一夜。2001年12月25日,朱遠飛給鄒靜買了一枚戒指,表明自己與鄒靜結婚的心願。
其實,鄒靜的心態一直很複雜,她在日記裡記下了自己的許多困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一個有家的人,不知道朱遠飛的兒子能不能接受她,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朱遠飛會不會離婚。鄒靜的心態非常不好,她不再回家鄉,因為在家鄉她會碰到阿卉,這讓她感覺非常不好。
2002年為了擺脫與朱遠飛的戀情,鄒靜主動結交了一個男朋友,朱遠飛得知後軟硬兼施,硬是讓鄒靜跟那個小伙子分手。他再一次給鄒靜承諾———一年內一定離婚。
去年春節,鄒靜對朱遠飛說,她想到深圳開家桂林米粉店。2003年3月,朱遠飛將鄒靜送到深圳,自己則回了家。3月9日,因為一點瑣事,朱遠飛與阿卉吵了一架,這次爭吵,激發了朱遠飛出走的念頭。3月16日,朱遠飛來到深圳,他找到鄒靜,拿出自己賣車的錢,在深圳開了一家米粉店。
米粉店的生意比想像中的要好一些,朱遠飛與鄒靜在深圳過起了衣食無憂的生活。真正生活在一起之後,朱遠飛發現,生活中的爭吵在所難免,他跟鄒靜在一起,不但吵架,有時候還打架,這種生活讓朱遠飛有些疲憊。
2003年10月,阿卉終於得知朱遠飛與鄒靜的事情,她說,只要朱遠飛能給她4萬元錢,她就同意與朱遠飛離婚。
過了幾年的荒唐生活,朱遠飛根本沒有積蓄,賣車的錢全部投入到了米粉店中,他根本拿不出4萬元錢。為了躲避這4萬元分手費,他到當地法院起訴離婚,但是法院沒有判決他倆離婚。
朱遠飛與阿卉打離婚官司的時候,鄒靜也承擔了許多壓力,第一次法院沒有判決離婚,鄒靜就說要離開朱遠飛,但被朱遠飛苦苦地挽留住了。為了兌現承諾,今年年初朱遠飛又一次到法院起訴,一直到5月官司仍舊沒有開庭。
家庭也給了朱遠飛許多壓力,他的父親和弟弟來到深圳強硬接手了米粉店。鄒靜非常傷心,今年5月5日她給朱遠飛留了張紙條,一個人悄悄地走了。
兩個多月過去了,鄒靜一點消息都沒有,朱遠飛非常失望,他說,他真心地愛著鄒靜,但是,他沒有辦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也許鄒靜離開他會有新的開始和好的生活。至於阿卉,朱遠飛說,婚姻已經死亡,他肯定要離婚。
一腳踩兩船,兩船都踩翻,朱遠飛的情況就是如此。他雖然真心地愛著鄒靜,但他沒有及時地解除自己的婚姻關係,一直瞞著妻子阿卉與鄒靜戀愛,他以為這樣可以減少傷害,結果卻極大地傷害了兩個人。愛是排他的,也是惟一的,簡單一些總會幸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