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願做情人
小宇1997年大專畢業,在深圳某儀器公司做行政人員,公司老闆是個寡言少語的中年人,總是一身乾乾淨淨的西裝,給人平樸沉穩的感覺,但小宇從裝修豪氣的寫字樓和公司良好的運作中,看出了老闆不動聲色的厲害。她和老闆接觸不多,平時只是偶爾幫他複印資料、跑腿拿文件之類,有一次老闆競標拿下了上百萬的訂單,高興得叫全體同事出去唱歌。老闆自己一支歌也未唱,坐在那裡舉杯象徵性地喝口啤酒,小宇那晚興致特別高,爭著搶著和人乾杯,估計喝下了六七支半斤裝的啤酒,頻頻地往廁所跑,經過老闆的身邊時,老闆問:「喝這麼多,你沒事兒吧?」小宇開玩笑說:「頂多明天上班遲到而已。」沒想到老闆的臉色一沉,扭開臉不再搭理她。
老闆城府很深,小宇心裡很懼怕他,第二天一早就上班了。那天老闆比她來得更早,好像故意來逮她似的。從此之後,小宇每次經過老闆的辦公室,都要偷偷地瞧上一眼,或許是對沉默寡語的他充滿好奇,她開始悄悄地關注他了。老闆下班很晚,小宇一個人回去宿舍沒事,就在辦公室裡加班做點事,兩個辦公室相隔一牆,隔壁的任何動靜都可以聽得出來。很多次小宇聽到老闆在電話裡爭吵,好像是他太太打來的電話,往往掛斷電話之後就聽到點煙的火機聲,咳嗽聲。一次小宇去敲老闆的門,推門進去看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白酒瓶和一個裝滿煙頭的煙灰缸,老闆半倚在辦公桌邊滿臉通紅。小宇關切地問他要不要幫忙,老闆倒了一杯酒要她喝,老闆說,他老婆閒在家裡不安心,成天懷疑他在外面有女人,見面就無理取鬧。就這樣小宇成了惟一知道老闆心裡秘密的人,老闆也慢慢將她當紅顏知已看。
由於小宇酒量大,人又聰明靚麗,老闆有應酬就帶上她。小宇走進了老闆的生活圈,她發現老闆表面風光無限,其實過得挺苦,她處處關心他,心甘情願地跟他好上了。老闆很認真地跟她說:「我之所以信任你,就是因為你與眾不同,你不是看上我的錢,而是真心實意對我好。」小宇一向認為,愛情是無價的,如果跟金錢扯上了關係就顯得庸俗,所以她從來不要求老闆對她付出什麼,就連老闆送的小禮物她也從來不收,她說:「我要保持愛情的純潔,我認為一旦扯上了錢,我和他的關係也完蛋了。」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小宇變得不甘心起來,她要老闆離婚娶她,她提出做婚婚前財產公證,自己絕對不會要他一分錢。老闆開始答應得好好的,只是說要給他兩個月時間。兩個月過去了,老闆說再等兩個月,小宇耐心地等,等來的卻是老闆的疏遠和冷漠。小宇打他電話,他不接,小宇去他辦公室,他總推說有重要工作要做。一次又一次的托辭,使小宇心灰意冷,她決心忘記這個負心人。
小宇強迫自己忘記,她幾乎夜夜都在宿舍裡痛哭、喝酒、抽煙,癡癡地想他,但真的沒有再去糾纏他。一個多月後,老闆在辦公室喝得酩酊大醉,又打電話叫她過去,小宇著了魔似的飛奔過去,兩個人又一次在外面開房過夜。後來一年多時間,他們的關係就這樣時好時壞,決定權全在老闆手裡。小宇心裡其實很清楚:「只要我下決心不理他,我們的關係就會中斷,可是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我明明知道他是在玩弄我,可是我卻無法自拔。」
今年三月份,小宇懷上了老闆的孩子,她問老闆怎麼辦。他說:「本來想要你生下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給你買了房子再說。」小宇心知肚明,她說那就明天一早去醫院。老闆說你一個人注意點。就這樣,小宇一個人去了醫院,手術費也是她自己出的。三天之後,她就去上班了,她怕公司裡的人知道後風言風語,這樣對老闆的名聲不利。
這次之後老闆又好長一段時間不理她,痛定思痛,小宇再一次下定決心離開老闆。她和一個叫阿成的小伙子約會,阿成是銷售人員,人長得帥氣,又很幽默,他帶給小宇很多快樂。小宇有空就打他電話,常常要求他來公司接她,她還故意把阿成介紹給老闆:「這是我男朋友。」老闆熱情地和阿成握手問候,第二天卻把小宇叫到辦公室:「我覺得他不適合你1小宇反擊道:「難道就你適合我?人家願意娶我,你做得到嗎?」
阿成試著用各種方法和她親近,小宇總是若即若離,失去耐心的阿成終於發怒了,問她到底愛不愛自己。小宇才發現,無論怎樣努力,她都無法接受阿成,每當阿成走近她,她就想起老闆,老闆在她的心裡已經刻骨銘心,她的心裡已經裝不下任何人。面對待她一片赤誠的阿成,她把自己的過去傾訴出來,阿成聽後勸她:「你老闆在感情是個十足的無賴,他只是把你當作一個玩偶,而你卻把全部身心都給他,你會受傷害的。」阿成離開時留下一句:什麼時候想起我都可以打我電話。
老闆知道小宇與男朋友分手後,星期天主動到宿舍來找她,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度過了一天。小宇以為他們之間又重歸於好,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就連上班也哼著歌兒。經過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之後,小宇已經把感情看得很開,她不需要什麼名分,只要能夠與老闆相愛,她就心滿意足了。「至今為止,除了偶爾出去吃餐飯花點錢,我一分錢也沒花過他的。」小宇說。不過無論她多麼真誠,也換不回老闆同等的愛情。自從那次星期天見面之後,老闆又一次與她「斷絕」了。如今小宇夜夜失眠,無望地等待著,等待不知哪一天,老闆又一次打通她的手機,並且過來陪她過一晚。毫無疑問,小宇在做一件傻事,明知沒有結果,還要癡癡地等下去,這不是自己把自己逼向絕境嗎?她愛得不求回報不計金錢,自認為愛得高尚,其實真正的愛情無論是精神還是物質上,應該是相互的。她無怨無悔的付出,在老闆的眼裡已經變得很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