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婦一夜情
我很久沒跟老公在一起了。他在一家投資集團工作,被派到外地負責一個投資項目多時,最長的一個差出了半年多。
半年呵,那幾乎是一個可以提出離婚的實際理由,但我並沒想過,我愛我老公,我有自己的工作和愛好,生活能夠被這些填滿。只是有時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見被人抱著或牽著的孩子,我會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欣喜地撲上去逗那些小傢伙,摸摸那嫩嫩的臉蛋,並對呵護他們的大人生了無比的羨慕。
我結婚有六七年了。剛結婚的時候,我讀在職研究生,避孕成了時刻要警惕的事,我終於熬到了畢業,這時我早過了而立之年。我跟老公商量好,解除警報,準備要孩子。可一年又一年過去,我已徐娘半老,可還不見孩子的蹤影。起初,我懷疑是自己有問題,背著老公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沒事,可能是學習太緊張,放鬆一段試試看。可試了一段還是沒動靜。我開始懷疑是老公有問題,他卻說什也不去查,還說:「老婆,我可從來沒懷疑過你,研究生都拿下了,還拿不出一個孩子?咱沒別的,就是聚少離多,踩不上點兒。」盼他回家,我幾乎站成望夫石。
那天一早剛到班上,就接到老公出差歸來的電話,我竟然激動得心慌意亂,真跟久別夫君成情人似的。
我找了個理由提前下班。沒想到,在電梯裡遇到了部門領導,大家都在背後叫他「火警」,因為他的電話分機是「119」,也因為他的兩面性:他自己脾氣大,愛發火;又特別會滅別人的火,只要有人生氣,他就充當「滅火器」。我剛要向「火警」解釋早走的理由,他卻特別風度地說:「沒事沒事,早點回去,有人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很感動於「火警」的熱情和善解人意。
我去超市買了一堆老公愛吃的東西,提前回家當了一把「煮婦」。我要讓老公回了家就不想出門,要讓他感受到天下的美味都不如家常菜。
那天氣壓很低,悶熱得很,我在廚房揮汗如雨,就是想要讓老公感受到家的味道。我受不了空調,也不想開,就想讓老公回來看看我滿心投入「做家務事」的樣子——讓他幸福又讓他心疼。
我站在窗邊望著他回來的方向,都快成望夫石了。終於他來了個電話,說剛到機場就被領導「劫」去給他洗塵,他說「意思一下」就回來。可這「一下」就是一晚上,晚上近12時他才一身酒氣回來,把我期待、幻想的種種溫情全熏跑了。
我忍著,想著他能在床上有所彌補,可誰知,他一躺下就成了一灘泥,還一個勁兒地說:「熱死了,熱死了,怎不開空調。」聽得我又氣又傷心。
我跑到陽台,想看看他的反應,他無動於衷;我進屋換上衣服,弄出聲響站到大門外,想讓他追過來,他還是紋絲不動。我失望至極,逕直走出門洞。我跑了很遠,就像一個負氣的孩子,想像著他眼睜睜看到這一切該多揪心,揪心得讓我痛快。我甚至帶上了呼機和手機,還幻想著能有他的呼喚!
可什都沒有,只有風刮起的沙塵,弄得我滿身滿眼。世界在我眼裡迷離,風越刮越猛,捲走了一天的酷熱,驟然下起了冰雹,冷得我直打哆嗦。無助中,我呼了「火警」
我無處躲藏,只好跑進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想宣洩一番,卻沒有一個可以埋頭哭泣的肩膀。我想起了「火警」,想起了跟「火警」出差的時候,他在我房裡聽我說了半晚上我自己的故事。那次我把他「鎖定」了:「我不是把您當男人,才跟您說這多的。」最後,他很紳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裡,我們相安無事。這段經歷,使我們日後工作上的配合更加默契,我也在這種「鎖定」中覺得安全、可靠。
無助中,我呼了他。他招之即來。
他一直默不作聲地聽我說著,關切地看著我。他關注的目光,讓我不止一次地在心裡想,我老公為什不會這樣?哪怕在我生氣的時候哄我一下。
想著想著,我止不住地傷心起來,哭得渾身發抖。他坐到我身邊,摟住了我。那一剎那,我感覺週身癱軟,不由自主地趴在他的肩頭抽泣,終於感受到了他男人的體溫,於是冰雹見著了火,一夜情就這發生了……孩子無疑是我的,可父親呢?
發覺自己不對勁兒,我便到醫院做檢查去了。那天,我緊盯著化驗室的窗口,不知道它再次開啟時會對我做怎樣的宣判。
剛才從那個窗口送出來的結果是:HCG呈陽性———我懷孕了!當我一眼看見這個結果時,心頭一陣驚恐地狂跳。怎會?怎會?
這種化驗的錯誤率是多少?我問大夫。大夫被我的質疑給弄得不能自己,她慎了又慎說,要不再驗一次?再驗一次!我決定得斬釘截鐵,心頭卻驚恐萬狀。
窗口又開了,大夫叫我的名字,像是要為她自己平反:沒錯,就是陽性,你懷孕了!
我的腦袋猛地炸了似的,劇痛欲裂,恨不得昂頭怒喊:天哪!怎會這樣!
獨吞後「果」,無助感又一次將我淹沒。
我把化驗結果告訴了「火警」。他一聽就變了臉,說這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我說那就奇怪了,我結婚七八年了,跟老公一直沒孩子。他說,那也難說,難道你老公後來就沒碰過你?我無言以對。我讓他陪我到另一個城市去把孩子做掉,他卻說,錢可以給,但決不奉陪。「火警」撲滅了我對男人的最後一點點幻想。
我一個人去了醫院。沒想到醫生告訴我,就我的身體狀況和年齡來說,如果把孩子做掉,今後可能再也不會有孩子了!天哪,我欲哭無淚!懊悔、無助一起向我襲來,我倒下了,一個人在家躺了3天。老公又出差了,家裡除了我的呼吸,感覺不到一點生命氣息。
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個孩子陪伴多好礙…母性在我心裡復甦,我終於又能哭了。
哭夠了,我又回到現實。一想到腹中發芽的是個無名「果」,無助感就又一次將我淹沒。我知道這個孩子不該留下,可我真的想做一回媽媽,我究竟該做怎樣的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