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次我愛你的系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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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次我愛你的系列3

再說一次我愛你的系列3

我是個從小就缺少母愛的孩子。

父皇,族人,和敵人是我幼年時全部的記憶。

父皇應該是有兩個女人的,一個是父皇為了權位而放棄的,另一個就是母后了,對於母后我是沒什麼記憶的,只是那種血肉相連的事實,是我對她最初的思念。隨著歲月的變遷這種思念也越發強烈。

我們站在這個經歷了千年風雨戰火的古城牆上,鮮血斑斑點點的在殘破不堪的城牆上開了個奼紫嫣紅。

母后會回來嗎?風吹著,縷縷思愁湧上心頭。

不會!永遠都不會!父皇那絲絲白髮隨風飄舞,深邃的瞳仁中滿是希翼。他是記恨母后的,族裡誰都不准提起。

告訴我,母后去了那裡!這種口氣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一時之間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聲音,父皇猙獰的臉龐近在咫尺。喉結的湧動聲咕咚咕咚的吞噬著本性的恐懼!

漠北啊漠北!父皇拂袖而去!

城外,本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此時風卻刮起了陣陣的黃沙,幾棵枯樹卻似挺立了千年的樣子,遍地的黃沙,黃沙,黃沙……是這個世界的樣子。

多年後,我去了遙遠的北方!

我騎著自己的獨角獸咕嚕咕嚕的經過那一棵棵枯樹,翻過那一個個的土坡,風又刮起了,夾雜這沙,呼呼的直作響。父皇站在城牆上喃喃道,北兒,你不該去北方的。

這是個嶄新的世界,綠草如茵的狂野,陽光和煦,清風拂面。午後不知名蟲兒在草叢裡吱吱的叫個不停。到處洋溢著勃勃的生機。在初春這個乍暖還涼季節裡,只有那漫天飄飄灑灑,左右搖擺櫻花,恐怕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淒楚了。

我騎著獨角獸孤伶伶站在宏偉的城門前,看著過往的人群,他們有著潔白的羽翼,聖潔的光芒。記憶中那是漫天的敵人,白色的羽翼遮天蔽日的,所過之處血液蔓延,屍骨如山,族人一個個永遠被埋葬在那淒涼的古城之下。大風一吹,漫天的黃沙一點點掩蓋著那還殘餘著溫度的軀體。

我騎著獨角獸往城門口走去,一個守城的侍衛將我攔了下來,他問我,從哪裡來。

遙遠的南方。我望著他,傲慢的語氣。

哪族的?他戒備的將武器橫在胸前,繼續盤問。

他恐懼的看著我背後悄然綻放的黑色羽翼,還有那血紅的瞳仁,鮮紅的嘴唇微張,輕輕的吐出,魔族。

他呆呆的望著我,眼中的疑惑,凝重,恐懼瞬間劃過,接著高聲嚷道,全城戒備,魔族入侵!

我望著他,呆呆的看著那些天使將我團團圍住,白壓壓的一片,劍拔弩張的樣子。

住手。她悄然而來,長髮,羽翼,衣裙,她有著潔白的一切,那種潔白將我眼眸重重淹沒。萬劫不復的潔白,連呼吸都會急促。

似曾相識?朱唇輕吐,微微一笑間臉上便綻開了片奼紫嫣紅,我沉沉的望著她,這個奼紫嫣紅恰似耗盡了我一生的等待。

若是相識,你那笑容便只能屬於我。因為這句話,本已經緩和的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

住手!她微惱,只是這生氣的樣子也讓人呼吸侷促。

殿下,他是魔族的,而且還是貴族。他永遠不懂她說的似曾相識。

不知閣下來我族,她微笑的望著我,頓下道,所為何事?

尋找母后。我沒必要隱瞞,因為我也有那種似曾相識。

哦,你可以進去了。她悄然轉身,抬步欲走。

等等,你叫什麼?整個世界的眼睛都在望著我,一句話撕扯出一片靜謐,滿世界只能聽出我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地作響。

莫離。她微微轉身,又是一個奼紫嫣紅。

該死的笑容。望著她遠去潔白飄飄的身影,我輕輕的詛咒到。

那年我愛的沉了,就連那三月的風都在笑我,輕柔柔的,兜了個滿懷。

她走了,不顧一切,和我一起。她說這輩子只笑給我看。

這是串詛咒,要攜帶一生的,直到我死或者她亡。

我騎著獨角獸載著她,千里迢迢的回到了南方。

遠遠的看見黑壓壓的一片站在城牆上的族人,還有父皇。我知道他們是在迎接我的。

只是待我翻過那一座座土坡,穿過一棵棵枯樹後,族人沸騰了。他們嚷嚷道,王子竟然帶回個人族的美女。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驚為天人。

莫離笑了,輕輕的掩臉,她說過只笑給我看的。雖是掩了臉,卻還是遮不住霎那間的春光燦爛,於是族人又是一陣豪亮的唏噓聲,一個個眼睛盯的死死的,企圖看清衣袖後那驚為天人的一幕。

我緊緊的將莫離擁進懷中,高聲道,她是屬於我的,永遠都是。那時,大風又刮起了,又是那漫天的黃沙,只是並沒有了初始的淒涼。

我用了遠古的幻化術,本以為瞞過了所有人,卻獨獨被父皇識了個破。

他說,漠北,你怎麼能愛上一個天使!他的憤怒,我聽的出。

因為喜歡,所以愛。我望著他,慢慢道。

不,我不允許。你是要繼承皇位的,怎能和一個天使在一起?

別企圖拿皇位讓我抉擇什麼,我永遠不會讓她再步入母后的後塵。我轉身便走,遠遠的聽見父皇在大殿中的咆哮,還有摔東西的聲音,辟哩嘩啦的。

城牆上,父皇望著那遠處夾雜這黃沙的風,久久不語。

我說,父皇若是讓我離開莫離,那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

父皇漠然轉身,狠狠道,若不是我就你一個兒子,你絕對活不到現在。

若不是你是我的父皇,像你這樣拋棄自己女人的男人也不會活到現在。想起至今都沒有找到的母后,我也狠聲道。

父皇發了瘋的抓著我的衣領,狠狠地咆哮道,別再提她,你知道是誰讓我們魔族連年抵禦天使的進攻嗎?是誰讓這魔域城外寸草不生,漫天黃沙嗎?是誰讓一個個族人死在那黃沙之上嗎?是你那母后,那個天使族的族長!你那莫離的母后!你知道嗎?你現在喜歡上的天使是你的親生妹妹,知道嗎?

悲劇就這樣降臨,不帶任何徵兆的,就來了。攜帶著令人萬劫不復的夢魘,噩夢般的侵襲而來。

我重重的摔倒在地,喃喃道,族長?莫離,妹妹?告訴我你再騙我,對嗎?

騙你?哈哈!那年你母后離開是懷著身孕的,哈哈!我怎會騙你?

嘶——,痛,好痛。我緊緊的捂著胸口,那裡早已鮮血直流。

那天的黃沙依然恢復到最初的淒涼還夾雜著深深的絕望。

冬天來了,大雪飄飄揚揚的,似三月裡的櫻花般漫天飛舞,左右搖擺。

我說,莫離,天涼了多加件衣服。

漠北,抱抱我,我有點冷。

我拿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轉身離開。

漠北,你怎麼啦嗎?她在後面嗲道。

她不會懂我現在的感覺,那種相愛,卻又不能愛的兩難。

後來,她走了。她說她母后病了,要回去。

我望著她,會回來嗎?替我向你母后問安。

回來,因為你是屬於我的。她在笑,淚水卻淹蓋了如花的臉龐。

那天風還是那樣的刮,幾隻黑鴉,駐足在枯樹上呱呱的叫個不停,之後在魔域城的上空盤旋幾圈向北方飛去。

之後,天使軍團便來了,還有那為首的莫離,一襲雪白,一如初識,只是這次她是帶著死亡的陰影來的。

大殿內,迫在眉睫的戰事另所有人都亂了手腳,大臣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沒了,父皇卻坐在高高之上,沉默不語。

漠北。父皇微微抬頭,你去吧。贏了這場戰爭,這天下就交給你了。

你是讓我去和莫離拚個你死我活?我望著他,不可置信,是要子女自相殘殺嗎?

別傻了,這個時候,什麼親情,什麼父女,什麼兄妹,都統統的拋到一邊,戰場上只有敵人和族人。他微閉著眼,緩緩道。

哈哈!你以為我會像你?拋妻棄女?虎父未必有虎子!知道嗎?我恨你,一輩子的恨!大殿之上我一聲聲的咆哮,那震撤人心的嘶吼,令所有的大臣們為之一怔,顫巍巍的望著我。

大膽!王子,你怎麼能這樣和陛下說話?這是個討厭的人。

怎麼能?我一步步的走向他,錚的一聲寶劍出鞘,此刻我是猙獰的,怎麼能?他拋妻棄女,怎麼不能?他讓子女自相殘殺,怎麼不能?他因為那至高無上的皇位令無數的族人拋頭顱,灑熱血,又為什麼不能??嗤的一聲,劍刃劃過他那喉結上的動脈,鮮血噴灑而出,洋洋灑灑散落滿殿。

他疑惑的望著那漫天的飄血,張張嘴,卻只聽見了喉結的湧動聲,然後恐懼佈滿整個瞳仁,顫巍巍的摔倒在地。

突來的劇變,讓所有的大臣呆立當場,無措的望著剛剛發生的一切,除了恐懼便是茫然。

父皇睜開眼睛,輕輕道,北兒,去吧。宿命使然,不可違抗。

我還是去了,騎著獨角獸緩緩的走出門口,迎著那恆古不變的風沙,淒淒灑灑的留下了一串長長的回憶。

我拒絕了所有跟隨的族人,獨自一人去迎接那粉身碎骨的結局。

父皇是將我推上了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殘酷的抉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她說,她還會回來,因為我是屬於她的。可是,現在她是否也體會到,那一棵棵枯樹的淒涼?是否也要親手將自己或者我埋葬那漫天的黃沙之下,隨著那歲月的變遷,與那恆古不變的蒼涼,沉睡永遠?

是生是死?怎樣抉擇?而無論怎樣,無非都是肝腸寸斷結局。血色的黃昏是這漫天黃沙的襯托,是蒼涼亦是淒涼,幻夢般的訴說著人間的悲劇的前奏。

這段本該有著美好燦爛的人生之路,這樣的結局卻是為何?

這段路似有千辛萬苦,夭折的又豈是寥寥?只是為何這寥寥之中卻獨獨有我?

她還是她,只是恍如隔世,那本該奼紫嫣紅的一笑竟是如此的寂寥。

來了?

來了?

異口同聲,卻是淒楚。

皇兄,淚水蔓延,掩蓋著秀目中的一切,母后去了。

皇兄?我搖搖欲墜,本是預料到她會知道,卻還是因這一聲皇兄摔了個萬劫不復。

母后死了,她這一生恨的是他,怨的是他,想的卻還是他,只是到死他還是執迷不悟……她望著我,梨花帶雨,欲言又止。

所以?我知道她會說什麼,只是卻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

報仇,踏平魔族,不死不休。秀目中赤紅乍現,蕭殺蔓延。

踏平魔族?我沉沉的望著她,淚水點點滴落,可有我?

漠北!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知道我不會,永遠不會!她歇斯裡底的叫著,我只要他死!他死!

他死?我望著她,你若要他死,那麼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敵人。

她蹬蹬的退後兩步,迷茫的問我,為什麼?

父債子還,我願意承擔。我怎能看著他們父女相殘?怎能?

父債子還?哈哈!她望著我,那麼母后該怎樣償還?我又該怎樣償還?

既然你要死,那我便成全,錚的一聲,她把劍出鞘,此劍名曰,裁決。見血封喉,傷者,魂飛魄散。

此劍,名曰,幽冥。與之相同。

最原始的格鬥技巧,無需格擋,生死聽天由命。那劍體通黑的幽冥在兩劍相交之時,微微一偏,擦臉而過,幾縷秀髮悄然飄下。

死亡的陰雲當頭而下,鮮血迸發,漫天的飄血,是初春的艷色,也是落花顏色。

為什麼?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刺進去?她無措的望著,發了瘋似的又刺幾分,為什麼!

莫離,若還有下輩子,我定娶你為妻。我癱坐在地,輕輕的撫上那嬌艷的臉龐,笑容蔓延,離兒,再說一次,我愛你!

不,漠北,你不能死!你怎忍心將我拋下?怎忍心將我拋下?怎忍心……她緊緊的擁他入懷,艷若桃李的面孔此刻卻是深深的蒼白,望著他慢慢消散的軀體喃喃自語。

下輩子、若有幸、定娶、離兒。是最後的承諾,給在訣別之際。

好,下輩子,離兒定非你不嫁。

後記。

莫離是騎著漠北的獨角獸走的,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只是每年的初春,魔域城外總會有人撒幾把櫻花為他祭奠。

聽說早已白髮蒼蒼的魔族族長,總是站在魔域城上喃喃的叫著親人的名字。

後來魔域城的春天也來了,每年的春天那些花也開了個奼紫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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