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是一個秘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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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是一個秘密六

愛你是一個秘密六

傍晚六點半了,天漸漸變得朦朧,我去了衛生間,並朝窗口往顧管教的宿舍門看,門還是關著,宿舍沒有燈光,人還是沒有回來。肚子有些餓了,我離開了219房到下面招待所餐廳就餐,剛坐下,就聽到做服務員的阿姨在說話,給我倒茶的阿姨先說:「我那個男人也是,去追捕,伏擊守候都不帶多幾件衣服去,這兩天轉冷了,看他怎麼過。」

服務台的那個阿姨跟著說:「我老公首批被派出去的,都五天了,還未見被替換回來,又說那農業中隊的犯人是往山的方向逃跑的,估計還沒有逃出附近幾個鎮的範圍,可現在還不見浮頭,我看逃犯早已乘車離開本縣了,空守一常」

倒茶的阿姨回答說:「你老公坐機關的,遇這樣的事當然要打頭陣,可我的男人是織造廠管教,本身都管著犯人事務多多,卻被抽去了太不應該,若這邊出事了,等待著的又是批評、檢查、扣錢。」

服務台的那個阿姨說:「幹這一行的就是牛,你只能無條件地賣力,任勞任怨,一切行動聽指揮,永遠是下級服從上級,無價可講。」

我聽了以後想,怪不得見不到顧管教了,他一定是被抽去了追捕啦。我想瞭解得更多更詳細些,於是問:「你們這裡逃跑了犯人嗎?」

倒茶的阿姨回答說:「是呀。五天前的下午,聽農中的警官說,這個所謂表現好的犯人在農田勞動時突然說肚子疼,經同意安排他回工具房休息,兩個小時後才發現人不見了。你的什麼人在哪個中隊?」

「我的弟弟在茶中,判了六年,過了四年多啦。」我說。

「茶中好呀,外出勞動不用關著那麼悶。茶中連續三年不逃跑犯人啦,茶葉生產連年超額完成任務,安全獎、生產獎領到笑,今年年底可能指導員中隊長顧管教都要陞官啦。特別是顧管教,他可是我們監獄的大紅人啊!去年被省監獄系統評為『優秀特殊園動、『個別教育能手』,榮獲三等功,還入了黨,他一直都兼任著團干,文娛體育活動他最活躍,板報、廣播站的稿件也有他的筆跡,手槍射擊成績屈指可數,他可能是獄黨委的重點培養對象。你的弟被他管著包轉好。」倒茶的阿姨說。

我聽了以後心裡甜滋滋的,原來大全哥在此是這樣出色的呀!我想,他會不會被很多女孩子圍著轉?我又憑空妒嫉了起來。

不過他說過這裡裙帶關係很可惡,創建監獄時南下大軍押著戰俘劃地為牢,他們成為第一批勞改工作管理幹部,並嘲笑自己是第一代『勞改頭』,由於工作地域偏僻,遠離繁囂,類似一個獨立王國,他們的兒女大多成了第二代『勞改頭』,有個別延續到第三代也是『勞改頭』。近似封閉的環境造就了他們的姻親關係網錯綜複雜,達到掀一戶而動半個生活區的地步,制約阻礙了工作的開展,成了弊端。

大全哥說過這裡的姻親可怕,他不想踩進這種關係網,也就是說不想在此找對象。大全哥又沒有手機,電話也是內線的,要總機轉的那種,我問他大全哥為什麼你不裝手機呀?他說外面沒有多少可經常聯繫的朋友。我當時聽了不是想到他的老土、跟不上潮流,而是高興他沒有多少可與外界聯繫的通訊工具,這樣的男人才踏實、淳樸、可靠,不會花心,現時的社會特別是在城市裡點燈難找。我暗地裡許願,但願大全哥將來會成為我丈夫,無論貧窮與富裕,無論苦難與幸福,無論患病與健康,我們都廝守一生,相愛到永遠。

我弟在顧管教的幫教下已轉好,這我最清楚,另外我有自己的思緒,所以我沒有再接著那個倒茶阿姨的話題說下去,只是點了飯菜匆忙吃了離開。晚上的山風頗大,吹得樹葉呼呼作響,離晚八點的接見時間還早,而且天冷,我還是選擇了回219房呆著。

記得根弟被送來改造的第二年春天,我來接見時被允許親情會餐,這樣姐弟倆的談話時間就多了,而且內容也豐富了許多。根弟說,他已參加高中文化班的學習,每星期兩晚及星期六、日上課,文化教員也是犯人,不過學得很吃力,吃力也要學;另外顧管教給他佈置了作文,題目是『紐紋柴轉變記』,並給他講了思路、要點及要求,他寫了八百來字,可顧管教給他改了五百字,讓他抄,他看著自己那醜樣的字和顧管教那漂亮的字出現在同一張稿紙上,自己覺得羞愧而臉紅,稿件是錄用了,不過自己也覺得心虛,因為這實際上是顧管教寫的。根弟感慨地說,他要學習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根弟好像想到了什麼,定定地把我看了一會,轉過話題有些嬉皮地對我說:「家姐,我覺得顧管教對我好得非常特別,像親大哥一樣關心我的方方面面,也像家姐在家時那樣管束著我,不過多了一份我無法抗拒的威嚴罷了,他時常會問起我們的家庭,特別對你的一點一滴非常感興趣,他與我閒聊時的口吻與你的差不多,你們是不是經常接觸的呀?我覺得他講話時的嘴型和微笑時的神態像你。」

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裡得知顧管教有心於自己並關心著自己家庭的人和事,雖出自弟弟的口,但已令我感動不已,因為我已感受到了顧管教那有意於我而跳動著的心。我避開根弟的視線,收回自己欣悅之心,裝著一本正經地說:「其它的事你不用想得太多,你的任務就是在裡面安心改造,外面對你好的人個個都關心著你,顧管教說過他崇拜我們的父親及職責所在而對你特別好,媽媽和我都同顧管教說過你的情況,讓他心裡有底好教育你。」

根弟也回復正經地說:「家姐,春天又到了,第一輪茶開始採摘,我要爭取勞動工效上新台階,為減刑積累成績;同時練漂亮些字;同時讀完高中課程;對得起家姐和顧管教,這樣該滿意了吧1

我對他說,你生性些就大家都安樂。同時專門為根弟點了一隻白切雞,讓他吃個夠,好心滿意足地回倉。那次的接見是我最為開心的一次接見。根弟好像換了一個人,以前的『錢多』、『包裹大』、『賄賂這個那個』、『惡人好過』等消極詞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爭取成績、練字、讀書、要求上進等,看著他的醒悟,壓在我心頭之石可以放開了。

那一晚也是我和顧管教接觸最為開心的一晚。見完根弟後已接近晚十時,我帶著輕鬆愉快的心情去了顧管教的宿舍,門虛掩著,我一到顧管教就打開了,好像恭候多時,並微笑著說,歡迎光臨。我開心地說,大全哥,我是貴賓呀?他說,你是公主。我進去後他隨即關上了門。

我興奮地說:「以前我來你都要我敲門的,我進來後十足一個客人,主客分明;今晚可不同呀!我是你請進的公主。」

他虔誠地說:「我說過『教育好你的弟是我送給你的最好禮物』,進展如何,我要向你匯報呀,你弟寫的『紐紋柴轉變記』已發表在《新生報》裡,他現在已有向好的趨勢。」

在前已知的事,我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喜,只是說知道啦。心想你既然稱我是公主,我就扮演公主給你看,於是我學著公主的模樣走路,慢悠悠軟綿綿地走,每一步都吸引著他的視線,讓他感覺到我的神采彷彿是世界上最高貴的。我走到牆邊突然轉身擺頭,正視著他,卻學著公主的刁蠻說:「這些舊聞本公主已知,說些新鮮的,比如我弟單獨與你說我背後話的一些內容。」

我自以為大全哥會順著我的思路稱我公主殿下扮演駙馬裝扮著聽我的調遣並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什麼的,可他沒有,他一反虔誠之態,昂首挺胸,伸長雙手往空中畫了一個大弧,擺出了敵方大元帥的架勢,毫不相讓地說:「你弟蔡有根已被我俘虜,他交代公主痛失父親後學著剛強的性格,像『男人婆』那樣管著他;又說公主要待他刑滿出獄後才考慮拍拖嫁人;又說公主要找一個能馴服他的人做主心骨支撐起這個家;又說公主在多次親情會餐中請求他多講本大元帥的工作生活瑣碎事、邊角料,百聽不厭;又說公主埋怨本大元帥絕情,連『大全哥』都不准她叫。你弟變成了『叛徒』啦。」

我臉色微沉,心想你這個該死的根弟呀,吃碗麵反碗底,連這麼隱私的東西都給他說,真羞死人了。我又想,大全哥呀,就算你知道也不能這樣硬梆梆的挖苦我呀,我的臉往哪裡放?但我還是鎮定自若、還以顏色地說:「我根弟深入虎穴、臥薪嘗膽,他透露出你這個大元帥說本公主拉扯著弟弟支撐著這個家不容易,在逆境中成長能自尊、自強、自立、自愛,確實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說本公主的嘴型與弟相似,見我弟就猶如見到我,對我仰慕有加;說本公主在幼兒園整天對著小朋友樂呵呵的,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誰娶了她誰就幸福一輩子;說本公主的一頻一笑都是那麼的可愛,簡直是最美麗的詩篇,最浪漫的情歌。照我弟所講,你這個大元帥的心早已被本公主俘虜啦,不承認也不行,嘻嘻。」

說完我仔細思考,我明白了,原來我弟在暗中做媒人婆,瞞兩頭又兩邊造好話,搞到有情人雙方產生無限美好的遐想,心思思總是盼望著下次的相聚,想不到我們在教育好根弟的同時他卻在暗中想辦法撮合著我們,真會玩鬼把戲。

可大全哥接著說:「玉琴姑娘的心浮躁得很吶,怎麼在夾帶紙條中寫了那麼多『警官,我愛你』呀?監獄那麼多警官你究竟愛誰?」

在大全哥面前我再也無所顧忌,臉皮也厚了許多,說:「人家對警官有愛慕之心嘛,我也有感受,需傾訴和宣洩。誰先看了我就愛誰,像拋繡球,你撿到了嗎?」我變得有些潑辣了。

他站在一邊,眼睜睜的看著我,我的表白一定是觸動了他的神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他可能是在作最後的選擇,又或是理智的思考壓抑著感情的流露,愛了又如何?天各一方,還有夾雜著令人懷疑的警官、犯人親屬、犯人那說不清的骯髒交易關係,還有來自同事那迷惘的眼光和三姑六婆的口舌。外部的壓力又實在是太大了。

我多想大全哥過來拉著我的手做些親暱的動作以表愛意啊,但他沒有,我只好緩和了下來,變著法兒搞氣氛,於是我學著上班時教幼兒園小班的模樣稚氣地手舞足蹈自言自語:小朋友,拿凳子排排坐,手怎麼放呀?好,起來排排隊,聽音樂,拍手掌,點點腳,擺擺頭。好,一起唱: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裡花朵真鮮艷,和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娃哈哈!娃哈哈……找呀找呀找朋友,我要找個好朋友,敬個禮呀,鞠個躬,笑嘻嘻呀,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嘿嘿嘿!

我一邊唱一邊看著大全哥,他感動了,用濕潤的眼睛微笑地看著我,按節奏為我拍掌,融入了帶有童真的歡樂氣氛。當我挨近他的時候他終於擁抱了我,我軟綿綿的倒在他的懷裡,由於原來連手都沒有接觸過,彼此長期暗戀而壓抑著感情,沒有循序漸進而一下子身體大範圍的接觸,我感覺到彼此都在震顫,強大的電流使我們的身體粘合在一起而變得酥軟,我明顯感到大全哥的雙腳也在顫抖發軟,難以支持兩人的體重,他退到沙發後就蹲了下去,仰臥著,我整個人的身體都壓在他的身上,他的雙手環抱著我,在我的背部抖動著撫摸,兩個震顫的人兒無力分開也不願意分開,思想都凝固了,我長久積聚的因思念而生成的能量開始釋放,我興奮地抽泣著,嗚咽聲不止,我的下顎及頸部緊貼著他的左肩,我明顯地感覺到他在喘著粗氣,起伏的胸口在托頂著我的胸部,我又在他的臉龐上擦拭我的眼眶,磨去我的淚痕,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彼此緊貼的胸脯在發熱,內衣有了汗濕的感覺。

恢復平靜後我倆都坐了起來,他的雙手掌貼著我的臉龐,母指為我擦去眼底的淚花,我們互相對視著抿著嘴笑,他再次拉我倒進他的懷抱時他近距離地把我的臉龐欣賞了一會,然後拋棄了顧慮和雜念,專注地用最為純真的感情溫馨而柔和地吻了我的面額、眼睛、臉龐和嘴唇。我閉著眼睛,享受著戀人帶給我的溫情,我興奮著,整個身心都沐浴在無比幸福的愛河裡。

我依偎在他的懷裡,問,大全哥,你愛我嗎?他回答,愛。

「我們是在戀愛嗎?」

「愛你是一個秘密。」

「可我已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愛啦,還是秘密?」

「愛你要始終保持著對外界來說是一個秘密。」

我無語,這樣的愛我也不知結局如何。那晚,大全哥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冒著被熟人碰見的危險把我護送到招待所圍牆的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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