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未捷生先死:馬卡洛夫海軍海軍上將
十月革命後,蘇聯清理了很多沙俄時候的貴族,批判了沙俄很多帝王,官僚將軍,但是有三個人無論是沙俄時期還是蘇聯時期,甚至俄羅斯時期都是蘇聯人心中永遠的英雄,其中有一位海軍將領的經歷,很讓人有些諸葛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感觸,他的對手在對戰時讀的仍然是他的著作,葬禮上甚至都有對手日本政府的唁電,不得不說是一個傳奇,他就是俄羅斯海軍上將馬卡洛夫。
1894年的甲午戰爭,作為東洋第一軍港,擁有20餘座海陸炮台又苦心經營十年的旅順,竟然在一夜之間就被日軍第二軍第一旅團長乃木希典率部攻破了,敢於抵抗的將領只有一個徐邦道,日軍為攻城僅傷亡288人。
1904年的日俄戰爭中,旅順守軍換成了俄羅斯人,進攻方依然是日本,指揮官依然是乃木希典。陸戰從1904年5月26日一直打到1905年的1月2日,俄羅斯軍隊在大部分將領昏庸腐敗內部不和的情況下,還堅守了222天,日軍為攻城而累計投入兵力13萬人,傷亡總數達6萬餘人。
1904年日俄戰爭的前夜,馬卡洛夫的職務是聖彼得堡喀琅施塔得港海軍司令。他曾於2月8日致函給沙俄海軍部,指日之間戰爭迫在眉睫,停泊在旅順港外錨地的俄國艦隊處境危險,隨時可能遭受到日軍襲擊,必須馬上採取對策,以防萬一。然而,沙俄海軍部昏庸的官員們因為馬卡洛夫常常讓他們難堪,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理睬馬卡洛夫的建議。不出他所料,2月9日,日本海軍就突然襲擊,重創俄國軍艦。
開戰之初,本來俄太平洋分艦隊的整體實力尚占一定優勢,但由於指揮官開始狂妄輕敵,指揮失誤,後來又膽小怕死,不敢出擊,結果在東鄉平八郎的打擊下,沙俄艦隊只得龜縮到狹窄的旅順港內。二月十七日,太平洋艦隊司令斯達爾克由於指揮不力被免職。3月,海軍部任命馬卡洛夫為太平洋艦隊司令。
1904年4月13日,馬卡洛夫剛剛上任36天,其所乘的彼得羅巴普洛夫斯克號在旅順口黃金山外海觸雷,並引爆了該艦艦首的彈藥庫。頃刻間,「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被炸沉海底,馬卡洛夫當場陣亡。這枚水雷是俄國艦隊布下的還是日本聯合艦隊布下的,至今沒有定論,史學界普遍認為是日軍夜間偷偷布設的水雷。
2008年4月13日,馬卡洛夫陣亡104週年紀念日那天,俄羅斯的政界軍界官員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海參崴)的馬卡洛夫紀念碑前,又舉行了隆重的紀念活動。
早在2008年年初,駐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就宣佈,說將赴中國的黃海水域來搜索打撈馬卡洛夫當年乘坐的「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號裝甲艦,並要製作該艦的相關紀錄片,以「弘揚愛國精神」。但是7月28日,太平洋艦隊新聞中心馬爾托夫上校說,由於中國政府未同意,行程無限期推遲。
雖然馬卡洛夫是舊沙皇時代的海軍將領,但在前蘇聯和今天的俄羅斯,馬卡洛夫一直都是作為他們的民族英雄而赫赫有名。
馬卡洛夫是俄國裝甲艦隊戰術的締造者,也是俄國北極研究第一人。作為一名學者,他生前曾撰寫了50餘部科學專著。他的《關於黑海與地中海的水量交換》,《勇士號在太平洋》等著作為他獲得了海洋學家的聲譽;《論海軍戰術問題》則對海軍學術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在西方海軍界久負盛名。同時他還是一名水雷戰專家,他在俄土戰爭中(當時還是海軍上尉),使用白頭魚雷擊沉土艦英蒂巴赫號,還發明了一種炮彈彈帽(馬卡洛夫彈帽)。在俄土戰爭中他指揮的「康斯坦丁」號戰艦擊沉擊傷多艘敵艦。但是命運就是這樣巧合,水雷戰出身的馬卡洛夫,最終還是喪生於水雷。
按照斯捷潘諾夫《旅順口》描寫,馬卡洛夫的前任斯達爾克昏庸老朽,後任威特蓋夫特膽小懦弱。隨著突圍失敗、救援船隊被阻、陸戰接連失利,日軍在203高地設立重炮觀測所,將還在港內停泊的艦隊船隻逐漸擊沉,導致了整個太平洋分艦隊的滅亡。
馬卡洛夫在旅順海戰中遇難之後,馬卡洛夫的妻子接到了眾多國家政要發來的唁電,而且還有對手日本政府發來的唁電。
日俄戰爭50年之後即1954年10月,前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布爾加寧、米高揚等人到旅順的海軍基地視察(當時駐守為蘇軍)。他們向中方提出,能不能拆除旅順山上的日軍白玉塔,用白玉塔的石料在對面的黃金山(電巖炮台所在地)上為馬卡洛夫建一座碑。
後來蘇方又有一個更具體的計劃是:在旅順修建一座蘇軍抗日戰爭勝利塔,以及日俄戰爭時期的太平洋艦隊司令馬卡洛夫和陸軍康特拉琴科少將的兩座紀念塔,所有費用均由蘇方負擔。但這個計劃被周恩來總理所拒絕。
在中國不行,蘇聯就在自己的領土上到處為馬卡洛夫樹碑立傳。在聖彼得堡的重要軍港「喀琅施洛特」有馬卡洛夫紀念碑雕像。在烏克蘭港口城市尼古拉耶夫有他的紀念碑,甚至在蘇聯的遠東符拉迪沃斯托克,也有馬卡洛夫紀念碑,而且據說這座紀念碑比較高大,站在環繞的台階之上就可以把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整個金角灣的風光盡收眼底。
蘇聯海軍有一艘巡洋艦是以馬卡洛夫上將命名的;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有馬卡洛夫高級海軍學校,在聖彼得堡,有馬卡洛夫國立海運學院,在上世紀90年代,還有馬卡洛夫為題材的蘇聯電影……
俄羅斯有個大理論家叫普列漢諾夫,上世紀70年代我曾學過他的《論個人在歷史上的作用》一書,他說,優秀的政治家、軍事家、理論家等個人作用往往會影響一個民族、國家、社會的發展進程。但是個人的作用,又是受制於整個社會大環境和生產力水平的制約,因此,作為個人無法改變一般歷史的發展方向,不能將個人的作用無限擴大化。但也要能夠看到,個人對某個事變的具體外貌、局部後果是可以產生巨大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