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細菌戰部隊誕生揭秘:做國內不能做的事
日軍731部隊在二戰期間犯下了滔天罪行,該部頭目石井四郎中將卻在戰後逃脫了懲罰,將許多秘密帶入墳墓。日本女作家青木富貴子以石井的筆記為線索,尋訪了一批瞭解731部隊內情的當事人,查閱了大量新解密的原始資料,在本書中詳細剖析了日本細菌戰計劃的來龍去脈,並將美、蘇、日爭奪731部隊「遺產」的內幕公之於眾。
以「防疫」旗號為掩護
1935年,從歐洲遊學歸來的石井四郎還是二等軍醫正(中佐),3年後飛快地晉陞為軍醫大佐。對於飛黃騰達的石井四郎,老家加茂村的村民們用「隊長」、「閣下」來稱呼他。在他們眼中,身著軍裝的石井光彩耀目,已不敢正面對視了。
二戰結束後的1955年,石井四郎在為其教官清野謙次守靈的那天夜裡,罕見地講述了自己部隊的情況:
「政府業已確定要制定國家百年大計:保護將士健康,減少死亡率和患病率……在這種情況下,先是在陸軍軍醫學校設立研究室,再在中國華南以中山大學為中心,由內而外逐步設立研究所,最終設立了324個研究所。結果是,傳染病及傳染致死率下降,日本大藏省十分欣喜,得出結論:如此情況,可以繼續擴展下去。因此,我得以在哈爾濱建立了一個設施齊全的綜合大學研究所,裡面有電氣火車,也有飛機,在那裡非常投入地從事研究。」
所謂「在中國華南以中山大學為中心」設立研究所,就是指日本軍隊以武力佔領華南的廣東中山大學,在那裡設立「華南派遣軍」。同時,日軍在北京設立了天壇中央防疫所;在佔據南京中央醫院後設置了防疫給水部。至於在哈爾濱附近平房(地名)設立的機構,原名為「東鄉部隊」,後對外改稱「關東軍防疫給水部」。
「石井機關」遍佈中國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揭開了中日戰爭的序幕。第二個月,上海派遣軍的戰鬥部隊發生食物中毒,不少士兵飲用了受霍亂菌污染的河水而死亡。石井四郎接到匯報後,立即給陸軍部和參謀本部打報告,並四處遊說對戰鬥部隊提供淨水的重要性。數天後,他便向上海派遣軍運送了5台「石井式」濾水機和200名給水部隊人員。不久,這種濾水機被正式批准為陸軍的「衛生濾水機」。
很快,日軍組成了18個「師團防疫給水部」,在各條戰線前方從事防疫給水業務。這些部門,加上由平房派往北京(華北派遣軍)、南京(華中派遣軍)、廣東(華南派遣軍)和新加坡的防疫給水部及其分部,再加上該部隊系統的總部——東京「防疫研究室」等,被統稱為「石井機關」。
如果將這些部門總合起來,數量一定很龐大,也就是石井四郎所說的「324個研究所」吧?
做「國內不能做的事情」
需要指出的是,事實並非如石井四郎所說的那樣,由於傳染病及傳染病死亡率下降,一個「巨大設施」才得以在平房建成。反而是顛倒過來——先是平房設施建成,而後由於盧溝橋事件爆發,各防疫給水部的數量才急劇增加了。
我們可以從石井四郎的講話中看出他有一種嗜好,即:為了誇大傳染病減少和傳染病死亡率下降的業績,不惜歪曲事實。然而,我們切不可因此疏忽了講話中的另一個細節:
「在這方面,日本陸軍請求國內所有大學做的事情有兩種:能做的事情和國內不能做的事情。對此,軍隊是經過多次會議才做出決定的,而且,對於國內不能做的事情要另外想方設法……去中國東北北方就能做了。陸軍遂決定在那裡設立研究所。」
石井四郎選擇了遠離日本國內、歐美各國根本關注不到的中國東北,在那裡進行《日內瓦議定書》所禁止的細菌武器的研製,這讓陸軍部十分認同。日本陸軍省認為,研究中國東北的地方病以及研製疫苗,是設想中的對蘇聯作戰所不可或缺的。
不過,石井考慮的「國內不能做的事情」,其意思不僅限於這些。他主張,在國內倫理上不允許的事情,在中國東北可以隨心所欲地進行。他就是憑借「國內不能做的事情」這等理由,才得以讓軍部同意在中國東北建立一個大型研究設施。
為了保守「國內不能做的事情」的秘密,平房設施內被隔離的特設牢房交給特別班管理,石井四郎的二哥剛男親自指揮。為工程建設而徵召來的加茂村民成了特別班成員,身穿白大褂,腳蹬長筒膠靴並佩帶手槍,以非同一般的裝束負責監視。
就這樣,石井四郎口中的「設施齊全的綜合研究所」,在中國東北的原野上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