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涅夫憑著什麼本事在軍史上和朱可夫相提並論?
三國演義中有句名言:伏路把關饒子敬,臨江水戰有周郎,講的是東吳的兩位大將魯肅,周瑜術業有專攻,蘇聯也面臨著一樣的情況,朱可夫善於防守或者攻擊堅固設防的城市,那麼在兵對兵將對將的時候,蘇聯要靠誰呢?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英國陸軍元帥邁克爾卡爾在他的《當代全國名將》一書中,將科涅夫列為二戰蘇軍將帥中的第二位,以為他是蘇聯紅軍中唯一能與朱可夫媲美的名將。這是由於科涅夫善於指揮大兵團攻擊作戰,他在二戰中指揮的很多氣焰磅礡、鋪天蓋地的大範圍攻擊戰役,在戰爭史上留住了光澤記實。對於這樣的一個至高評價是否名副其實呢?畢竟在歐洲人的眼裡很難去為一個前蘇聯將領給予一個積極的評價,除非歷史的風雲無法抹殺他的功績。
熟悉二戰將帥的軍迷們一定不陌生在蘇聯衛國戰爭中湧現出的蘇聯陸軍的野戰三駕馬車:朱可夫,科涅夫,羅斯科夫斯基。這三人可謂是蘇聯衛國戰爭的三大基石。有人會說還有一位蘇聯名帥更應該佔據一個席位,那就是蘇聯元帥:華西列夫斯基元帥。然而華西列夫斯基元帥並不屬於攻城拔寨的先鋒將帥,更多的時候他以「蘇聯紅軍智多星」而著稱。華西列夫斯基待人謙和,熱誠敦厚,作為軍階至高的元帥甚至還為駕車撞傷自己的無名上尉說情開脫。斯大林曾對他笑言:「您指揮這麼一大批軍隊,而且幹得不壞,但您自己也許連一個蒼蠅都從來沒有欺侮過。」 在蘇聯軍中,華西列夫斯基元帥更像一個導演,一個足智多謀的策劃者。
在此,我們重點談一下有蘇聯「攻擊之王」美譽的蘇聯元帥科涅夫。同時,科涅夫還被稱為」蘇軍鐵錘」。如果說朱可夫更善於坦克大兵團作戰的話,科涅夫則是擅長步炮協同作戰,能把強大的炮兵火力和步兵高速度下出奇不意地進攻完美無缺地結合起來。他在1943年後打出了一系列經典的攻擊戰,直至在柏林戰役搶去了朱可夫的光芒。而且作為政治委員出身的他,在建軍道路上和朱可夫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蘇聯元帥伊凡科涅夫,1916年應徵入俄國軍隊,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國內戰爭開始後參加紅軍,歷任裝甲列車政委、步兵旅政委、師政委、遠東共和國人民革命軍司令部政委,積極參加平叛和對日本干涉軍作戰。內戰後任步兵軍政委和師政委。1926年畢業於伏龍芝軍事學院高級首長進修班。1934年畢業於伏龍芝軍事學院。後任步兵師長、軍長、集團軍司令和軍區司令。蘇德戰爭爆發後任第19集團軍司令,率部參加斯摩稜斯克戰役。後歷任西方面軍、加裡寧方面軍、西北方面軍、草原方面軍、烏克蘭第2和第1方面軍司令,參與組織實施了莫斯科會戰、庫爾斯克會戰、科爾孫-捨甫琴柯夫斯基戰役、維斯瓦河-奧得河戰役、柏林戰役、布拉格戰役等,為解放加裡寧、別爾哥羅德、哈爾科夫和波蘭國土,以及攻克柏林、布拉格等做出重大貢獻。他善於指揮大軍團作戰,能正確選擇主要突擊方向和突擊時機,並能果敢地在最重要地段集中兵力兵器。
縱觀科涅夫的從軍簡歷而言,我們發現有許多地方與朱可夫元帥不同之處。科涅夫在初期一直從事軍隊政工幹部工作。內戰結束後,科涅夫先在東部擔任一個海岸步兵軍的政委,後因紅軍大規模縮編,他調任莫斯科軍區一個步兵師的政委。所以他又被稱為「政委出身的統帥」。
這期間,科涅夫遇到了第一位賞識他的貴人:伏羅希洛夫元帥。伏羅希洛夫對這位年輕師政委的精明幹練留下深刻印象並青睞有加。後來,伏羅希洛夫接替逝世的米哈伊爾伏龍芝擔任蘇聯革命軍事委員會主席和陸海軍人民委員。這個轉機令科涅夫得到一次軍事工作人員會議上發表自己關於「加強部隊紀律和秩序,以及提高戰備發表了大膽而有原則性」的講話。伏羅希洛夫稱讚他說:「您是一位有戰鬥能力的軍事委員!」並建議他改任軍事指揮員。從此,科涅夫軍事生涯達到一個從未有過的順境。在這位陸海軍人民委員的關心下,科涅夫在1926年進了紅軍軍事學院的高級指揮人員進修班,開始了從一位政工幹部向紅軍指揮員的轉變。於是,科涅夫由一個政工幹部轉化成一名軍事幹部。
伏羅希洛夫在任蘇聯國防人民委員期間雖犯有種種錯誤,思想保守僵化,特別是對紅軍內的「大清洗」負有不可推御的責任,但他關心年輕的指揮員,對朱可夫和科涅夫這些新一代傑出將領的成長和提拔起了不容忽視的作用。
1927年學習期滿後,主管軍事的圖哈切夫斯基對對他這種政工改行當軍官的另眼相看,把他降級當了步兵團團長,呆了5年後才升任師長。科涅夫並不滿足於在進修班所學到的知識,他向上級申請進紅軍最高軍事學府——伏龍芝軍事學院深造。
科涅夫在伏龍芝軍事學院以優異成績畢業,學院對他的評語是能勝任軍級指揮。從學院畢業後,還是擔任師長、直到圖哈切夫斯基被槍斃掉,他才當上軍長、集團軍司令等一系列職務。也就是說,作為老一輩的蘇聯紅軍將領,科涅夫是政工幹部轉步兵指揮出身,不同於騎兵出身後又轉習裝甲兵學習的朱可夫。更關鍵的是在1937年蘇聯肅反運動的烏雲之下,科涅夫和朱可夫同樣作為師級以上軍隊幹部得以倖存,甚至還獲得了進一步發展和提升的機會。1937到1939年斯大林對軍隊的清洗,裝甲戰的倡導者圖哈切夫斯基被槍斃,蘇聯絕大多數中高級軍事將領也入獄或槍斃,朱可夫卻幸運的逃過了的清洗,並且繼續升職。關於這一情況,一般認為是朱可夫的騎兵背景幫助他逃過一劫,當時的蘇聯元帥中,騎兵出身的伏羅希洛夫和布瓊尼都受到重用,而其他三人均被清洗。科涅夫得以倖存主要受到伏羅希洛夫的保護。
在1937年肅反之前,科涅夫還遇到了自己軍事生涯中另一個最重要的啟蒙者:伊耶羅尼姆烏博列維奇。蘇聯軍事首長,一級集團軍級。立陶宛猶太人,蘇聯二戰前最有聲望的將領之一。朱可夫,科涅夫等元帥普遍認為,名聲顯赫的圖哈切夫斯基實際連他一半都不如。這是一個傑出的軍事家,可惜的是在1937年6月12日,蘇聯首都莫斯科克里姆林宮附近,有8位蘇聯高級將領被以"法西斯間諜"的罪名含冤九泉。其中就包括這位朱可夫譽為"我國軍界明星中光輝奪目的軍事巨星"的蘇聯元帥烏博列維奇。
顯然,烏博列維奇對於那一代蘇聯指揮員的影響是深遠的。國內戰爭中,科涅夫曾經在烏博列維奇的麾下戰鬥過。內戰後,科涅夫在莫斯科軍區和白俄羅斯軍區任職期間,烏博列維奇是軍區的司令員。這位天才的蘇維埃統帥在內戰中戰功顯赫,和平年代也治軍有方。他對部隊嚴格要求,特別重視對指揮幹部的培養。在他的關懷下成長起來的紅軍指揮員們,許多人日後在偉大衛國戰爭中脫穎而出,成為聞名於世的軍事統帥,朱可夫和科涅夫都是其中的佼佼者。科涅夫後來多次以崇敬的語氣談到烏博列維奇,稱他是戰前歲月中蘇聯的一位最傑出軍事家,說在他領導下工作的這段時期,對自己受益非淺。這也就是為何朱可夫和科涅夫等蘇軍著名將領對於這位功勳元帥評價至高的原因。
1939年,科涅夫在聯共(布)十八大上成為候補中央委員。1940年,他晉陞為中將,被任命為外貝加爾軍區司令員,成為紅軍的高級將領。1941年1月,他又被任命為外高加索軍區司令員。從此,科涅夫真正進入蘇聯衛國戰爭的核心。
蘇聯衛國戰爭初期,蘇軍由於準備不足一潰千里,加上肅反的惡果導致軍事指揮員嚴重不足,戰爭形勢急轉直下,極為惡劣。科涅夫駐守的西部方向是德軍的主要進攻方向,德軍中最為強大的「中央」集團軍群來勢兇猛,在明斯克圍殲了蘇軍西部軍區的主力,直撲莫斯科的最後屏障斯摩稜斯克。科涅夫在這驚濤駭浪、亂雲飛渡的危急之秋,從容鎮定,首次顯示出他睿智果敢,才華出眾的指揮才能。科涅夫一面指揮部隊頑強固守,拚死阻住了當面德軍的進攻;一面集合有限的力量向敵軍發起反攻,有力地鉗制住了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突擊尖刀——第3坦克集群。對於德軍一向自信的大坦克集團軍群的正面閃擊基本受阻。同時,蘇軍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過由於科涅夫在1941年初德國猛烈進攻中頑強反擊、寸土必爭,丟失地盤較少,而被稱做「永不後退的將軍」。
科涅夫的突出表現,很快引起了蘇軍最高統帥部的重視。當西部軍區司令員巴甫洛夫和幾位集團軍司令員因為部隊的慘敗而被送上法庭審判和槍斃之時,科涅夫卻得到晉陞,摩稜斯克戰役末期蘇軍的反攻中表現突出。科涅夫不久擢升為上將,接替去西南方向救火的鐵木辛哥元帥為西方方面軍司令員,接過了防守莫斯科方向的重任。
科涅夫生平最大一次敗走麥城就是西方面軍的失敗:維亞茲馬——布良斯克包圍戰。這一恥辱令他糾結一生。因為在那一場戰役,蘇軍3個方面軍共有8個集團軍被德軍合圍。德軍宣稱在維亞茲馬和布良斯克兩大包圍圈內共俘獲蘇軍67萬3千人。按蘇聯戰後統計至少也有30萬。此時莫斯科岌岌可危,蘇聯被迫將大部分政府機構和各國外交使團撤退到古比雪夫。
就當時的敵我態勢而言,錯誤在於科涅夫等幾位方面軍司令的判斷出現致命錯誤。當時,科涅夫的西方方面軍共有6個集團軍、480輛坦克(其中先進的T一34和KB型坦克只有45輛),實力在當時僅次於蘇軍西南方面軍。他面對的敵人是德軍進攻蘇聯的總兵力的近一半。德軍投入中央方向的共有三個坦克集群(第2、第3和第4)和三個野戰集團軍(第2、第4和第9),占當時蘇德戰場德軍總兵力的1/2和裝甲兵力的3/4,共有100餘萬人、1700輛坦克、960架飛機、1.4萬門火炮和迫擊炮。其中就包括了海因茨古德裡安的第2坦克集群,這是德軍最精銳的坦克集團軍群。
德軍當面的蘇軍西方方面軍、預備隊方面軍和布良斯克方面軍共有80萬人、782輛坦克、545架飛機、6808門火炮和迫擊炮。蘇軍非但在兵力兵器上居劣勢,更重要的是在戰役態勢上佈署不當。蘇軍在戰前強調進攻戰略,對防禦研究不夠,尤其對如何抗擊敵坦克集群的強大突擊缺少對策。包括科涅夫在內的幾位方面軍司令員,都沒有將主力部署在縱深,而是呈前沿一線部署,這就使蘇軍的防禦縱深過淺,容易被德軍的裝甲利刃所穿透。同時,他們錯誤地估計了德軍可能發動進攻的方向,將重兵部署在西面。結果,9月底震驚世界的莫斯科會戰開始後,德軍的坦克重兵集團出乎科涅夫等人的預料,不是從西面,而是從南北方向實施主要突擊,迅速突破了當面薄弱的蘇軍防線。更要命的是當科涅夫將此情況匯報給斯大林時卻沒有得到及時的決策回復。無奈之下,科涅夫果敢撤退。10月6日,德軍第3、第4坦克集群在維亞茲馬會師,將西方方面軍和預備隊方面軍主力團團圍住。南面的布良斯克方面軍主力也被德軍包圍。蘇軍的敗勢已經無可挽回。這場史稱的維亞茲馬——布良斯克包圍戰,是衛國戰爭中蘇軍最大悲劇之一。
不過在科涅夫看來戰役慘敗的原因在於科涅夫派給羅科索夫斯基的第16集團軍部隊沒能及時來到維亞基瑪地區,蘇軍沒有向德軍側翼進行反突擊,指使該地區淪陷.(參見羅科索夫斯基回憶錄.此役中羅科索夫斯基作為沒有部隊的光桿司令,差點被德軍俘虜)。
在如此的大的罪責面前,科涅夫的命運岌岌可危。科涅夫如何逃過此劫,最後戴罪立功?這個內情幾乎成為一個謎。比較公開的解釋是:戰役失敗,科涅夫反而指責16集團軍的馳援不利。伏羅希洛夫元帥一氣之下,準備將科涅夫送上軍事法庭。朱可夫來到西方方面軍司令部,親自打電話向斯大林說,採取這種極端手段無助於挽救局勢,他在白俄羅斯軍區工作時瞭解科涅夫,此人聰明能幹,是塊當方面軍司令員的料,建議留下科涅夫給自己當副手。斯大林對此表示同意。此情景我們在蘇聯衛國影片《解放》中可以看到。
可是還有根據羅科索夫斯基的回憶錄表明卻是另外一種說法:在羅科索夫斯基的回憶中,完全沒有伏羅希洛夫要起訴科涅夫以及朱可夫及時救駕的劇情。再說了,伏羅希洛夫是一手把科涅夫帶出來了,很難想像他會向自己的弟子痛下殺手。科涅夫沒有受到懲罰,還有一個可能是布爾加寧在斯大林面前為科涅夫開脫了。
眾說紛紜不去評斷,千秋功罪自有歷史評說。大難不死的科涅夫再也沒有放棄過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機會。這為他後來成為蘇聯最有功勳的元帥之一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大戰之前,當是用人之際。莫斯科最高統帥部只讓科涅夫任朱可夫的副職只有一兩天,就派科涅夫到加裡寧去指揮方面軍的右翼部隊。科涅夫指揮這支遠離主力的部隊,頑強抗擊德軍的進攻,再次顯示出他幹練的指揮才能,重新贏得了最高統帥部的信任。鑒於西方面軍正面區域過於寬廣,不利於防守。蘇聯最高統帥部決定科涅夫指揮的三個集團軍組成加裡寧方面軍,任命他為司令員。
由於科涅夫指揮得當,多次擊潰正面進攻的德軍主力,大大緩解了首都莫斯科的來犯之敵。1941年12月初,蘇軍對莫斯科城下德軍的反攻開始後,科涅夫指揮加裡寧方面軍首先出擊,第一天就突破了德軍陣地前沿,隨後朱可夫的西方方面軍也轉入進攻,擊潰了不可一世的德軍,這是德軍自二戰開始以來的首次大敗。德軍「中央」集團軍群退卻150公里。顯然這場決定生死的戰役既救了蘇聯,也救了背負罪名的科涅夫。科涅夫抖擻精神,輕裝上陣。
隨之而來的是殘酷的拉鋸戰,戰役的規模也越來越大。1942年夏季,德軍在南方重新發起進攻,一路勢如破竹,直逼斯大林格勒城下。斯大林緊急將朱可夫召回莫斯科,任命他為副最高統帥去應付南線的危急形勢。朱可夫推薦科涅夫接替他的西方方面軍司令員一職。科涅夫在重掌西方方面軍後,指揮部隊在陰雨連綿中繼續對中央戰場的德軍猛攻,使之陷入無盡苦戰之中,無法抽調大軍去增援斯大林格勒。但是,蘇軍在連續強攻德軍的堅固防線中,也遭到了很大傷亡,這給方面軍司令部招來了批評。1943年3月,科涅夫被調任西北方面軍司令,未久又出任新建立的草原方面軍司令。
從蘇軍最重要的西方方面軍司令,降到次要地位的草原方面軍司令,這是科涅夫戎馬生涯中的又一次挫折,說明科涅夫在1942年的戰場表現仍未得到斯大林的賞識。但對科涅夫來說,他卻是因禍得福,手中首次握有了強大的裝甲機械化部隊。草原方面軍除4個步兵集團軍外,還有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的近衛第5坦克集團軍,這是一支令德軍聞風喪膽的鋼鐵雄師,在斯大林格勒之戰中建立了殊勳。而且這一調動使他從中央戰場轉到了南方戰場。莫斯科戰役之後,蘇德戰局重心已經移到南線,雙方在此集結重兵展開主力決戰,這就使科涅夫有了建立功勳的機會。不過那時,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都已晉陞為元帥。羅科索夫斯基和瓦杜丁都因為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的卓越戰功,雙雙躍升為大將。而科涅夫此時還掛著上將肩章。
1943年7月,德軍向庫爾斯克凸出部發動了代號「堡壘」的強大攻勢,這就是聞名世界的庫爾斯克會戰。這場戰役中出現了人類歷史是最大規模也是最經典的坦克大會戰。在7月12日到達普羅霍羅夫卡,蘇軍的近衛第5坦克集團軍的75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與德軍最精銳的裝甲部隊——黨衛軍「帝國」坦克師、「骷髏」坦克師、「阿道夫希特勒」坦克師的200輛坦克遭遇。這也是蘇T34坦克與德「虎」式坦克的一次真正較量。近衛第5坦克集團軍指揮員羅特米斯特羅夫是位智勇雙全的戰將,他知道蘇軍T—34坦克在遠距離對射中不敵德軍的「虎」式坦克,於是下令全軍勇猛衝擊,與敵展開近戰。近衛第5坦克集團軍的所有坦克和自行火炮開足馬力全速前衝,楔入德軍坦克的戰鬥隊形,與之展開近距離混戰。雖然蘇聯損失的坦克師德國的倍數,但德國坦克兵由於數量不足卻被迫先撤出了戰場。這場翻天覆地的坦克大戰,後來被科涅夫稱之為「德國坦克兵這只天鵝臨終前的美妙歌聲。」
德軍裝甲部隊經此役一蹶不振,元氣大傷。他們損失了大量先進的「虎」坦克,使後來的進攻蒙上陰影,軍隊士氣低迷。科涅夫在戰場上的真正聲威是從庫爾斯克會戰開始建立的。他的部隊不僅在關鍵時刻使德軍打贏這場會戰的希望成了泡影,而且在戰役反攻的過程中解放了號稱烏克蘭第二首府的哈爾科夫。庫爾斯克會戰成了科涅夫命運的轉折,戰役前段結束5天後,他獲得大將軍銜。
朱可夫後來說:「戰爭初期,斯大林對科涅夫的態度是不好的,多次撤去他的方面軍司令職務。可是後來由於科涅夫指揮草原方面軍有方,接二連三地取得了戰役的勝利和成功時,斯大林發現科涅夫很會打仗,於是就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斯大林曾將那位指揮了敖德薩、塞爾斯托波爾和高加索英勇保衛戰的名將彼得羅夫稱作防守將軍,而對於科涅夫的評價則是進攻將軍。科涅夫在蘇軍的反攻階段,出色指揮了一系列大規模進攻戰役。他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氣勢和魄力,令後人叫絕。在庫爾斯科會戰後期,科涅夫受命殲滅被圍德軍,斃敵55000餘人,俘敵18000餘人。
這場大捷使科涅夫得以超越斯大林格勒的英雄羅科索夫斯基和瓦杜丁,在蘇聯衛國戰爭中繼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和斯大林之後第4位榮獲蘇聯元帥軍銜。
接下來的戰役對科涅夫而言可謂勢如破竹。科爾孫-捨甫琴科夫斯基戰役,烏克蘭戰役,甚至後來的與朱可夫雙雄競標攻克柏林的戰役無不體現出科涅夫卓越的指揮才能。尤其是科涅夫對於集群炮火的使用更是爐火純青,後來蘇聯將火炮稱之為「戰爭之神」!
談到科涅夫和朱可夫的矛盾,那是一個公開的秘密。朱可夫元帥是一個傑出的軍人,但卻是一個最差的上級,他性格中的一個重大缺點是過於以自我為中心,從不知道尊重別人的感覺,他很難容忍部下的不同見解,而在戰事不順時,他往往會遷怒於部下,這表現為他多次毫無理由地對部下甚至包括高級將領進行毫無理由地當眾侮辱。兩位名將關係的最終破裂當然是在著名的柏林戰役中,由於斯大林不公正地偏袒朱可夫,使得科涅夫失去了「柏林征服者」的桂冠,這使得科涅夫對朱可夫的看法壞到了極點。不過,科涅夫的性格品質卻極為端正,在46年斯大林向大家出示了有關朱可夫在軍隊中密謀組織反黨組織,陰謀奪取國家權力的「證據」時,是科涅夫仗義執言挽救了朱可夫,但他並沒有原諒朱可夫的所作所為,仍沒有停止對他表示反感,這至少說明科涅夫不是一個背後捅刀子的小人。他和朱可夫在建軍道路上有根本的不同,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政治委員出身。
戰後,科涅夫兩次榮膺蘇聯英雄稱號,榮獲7枚列寧勳章,3枚紅旗勳章,2枚一級庫圖佐夫勳章和1枚紅星勳章等。科涅夫元帥先後任克里姆林宮衛戍司令部特種部隊獨立團團長(相當於御林軍統帥)、國防部副部長兼陸軍總司令、國防部第一副部長兼華沙條約聯合武裝部隊總司令等職,從1952年起一直擔任蘇共中央委員,1973年逝世。這些榮譽和功勳對於一個軍人而言是可遇不可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