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葛麗泰嘉寶的一生終歸是寂寞的 ?原因是什麼
「我就像一艘沒有舵的船—迷茫,失落而孤獨。我笨拙、害羞、緊張、恐懼。這就是為什麼我在自己身邊築了一道壓抑的牆,並永遠住在那道牆後面。」20世紀20年代,好萊塢當之無愧的絕色美人,默片時代公認的傾城佳人葛麗泰·嘉寶在自傳裡如是說。她令希特勒著迷,瓊·克勞見之不忘,加利葛蘭害羞如少年……甚至,她是二戰期間,雙方男士唯一願意聊的話題。
她的一生,擁有驚世容顏,卻神秘的如同希臘神話裡的獅身人面獸,摸不著,猜不透——拍片必清場,用布簾一層又一層遮住,曾經有攝影師跟蹤十一年都難以拍到她一張生活照……她留給世人無數傳奇,傳奇之下,藏著她一生愛而不得,讀來令人心碎的故事。
嘉寶遇到斯提勒,好萊塢著名導演之前,那時她叫葛麗泰·格斯塔夫森,住在貧窮區,生活總結就是一個字——慘,承受著無法用言語和文字記錄下來的貧窮和困苦,父親去世,母親重男輕女,輟學,四處做散工,誤打誤撞成為模特,在花一樣的年紀被迫捲入成年人的爾虞我詐,明槍暗箭。斯提勒許諾給她一個明星夢,而彼時的她,因為窮怕了,沒有一絲猶豫的露出歪斜的大門牙答應了乖乖聽他話。那一年,她不過十四歲,心智尚未成熟,模樣也還沒有完全長開,青澀懵懂,是這個男人帶她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光鮮亮麗,紙醉金迷。
他為她改名嘉寶,帶她去看牙醫,矯正她的牙齒,在正式進入好萊塢之前,他和她朝夕相處,如同雕琢一塊美玉一般,一點點改造她。
在那段時光裡,嘉寶最喜歡的便是和他一起森林漫步,她怯怯的看著身邊的男子,聽他好萊塢的瑣事,告訴她應付媒體的技巧,那一刻,天地萬物都隱沒,她的眼裡只有他,情起,一往而深。
在對嘉寶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培訓後,斯提勒帶她回了美國,在他的引薦之下,嘉寶爭取到了參演《激流》的機會,這部默片讓她一舉成名。她用不動聲色的表演,將冷艷、孤寂、清純又張揚完美詮釋出來。緊接著,她出演斯提勒親自指導的《尤物》,再一次驚艷眾人,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紅,片約接踵而至。
從《茶花女》到《安娜·卡娜尼娜》到《瑞典女王》,只要她一出現,整個螢幕都活了。
她像斯提勒所預料的那般成為了璀璨之星,昔日那個貧民區的小女孩不見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可這個女人的眼底,有無盡的落寞,只因心中所愛,遙不可及。那一年,斯提勒要離開美國,他問她:「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嘉寶搖了搖頭,她拒絕了他,不是不愛,而是她害怕,她清楚的知道,這一離開就意味著從頭再來,她窮怕了,不敢再賭。就這樣,她錯過了這個深愛的男人。
斯提勒沒有告別的離開,而嘉寶的心,從此成為了一面湖,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哪怕是後來遇到的因戲結緣的吉爾伯特,也沒有在她心中掀起波瀾,在分手之後,曾有人問她,問她:「你有認真愛過一個人嗎?」嘉寶坦言:「假如我愛過什麼人的話,那就是斯提勒。」可就在這一年,斯提勒去世了。
是夜,嘉寶望著五光十色的米高梅大廈,這裡,曾是多少女孩的夢想,她記得,是那個人牽著她的手進來的,讓她站在了人生巔峰,也讓她的心從此只為他沉淪,可他走了,因病去世,就像很多年前她的父親那樣。金錢,名譽,掌聲,讚美,她都擁有過了,可這些,哪裡又抵得過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呢?她說:「在這個殘酷的新世界,再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嘉寶息影了,在三十六歲,事業最巔峰時刻,此後五十年,她獨自生活在紐約公寓,一個人承受著五十年漫長寂寞歲月,又或許,對於她來說,孤獨與寂寞反而能給她安全感。她始終保持著散步的習慣,只要不是雨天,就會外出,她在自傳裡提過:我散步的目的是逃避現實,當我一個人時,我常想到自己過去的一切。而我們,都知道她在懷念誰,只是那個人啊,再也不會回來了。
八十五歲那年,她病倒了,留下唯一的遺願就是回到斯德哥爾摩。在嘉寶的心裡,那是她無數次午夜夢迴的地方,因為在那裡,她遇到過斯提勒,他曾牽著那像個迷路的小孩,站在繁華的十字路口,找不到回家的方向的自己,走出人生困境,他打造她,從手把手教她用刀叉、穿衣,親自糾正她不良的體態,到給她最真摯的勸告,為她抵擋許多風雨,愛在不知不覺裡,深入她的骨髓。可世事難料啊,當她終於變成他所喜歡的樣子,他卻永遠的走了,在他離開她生命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愛過她?或許不愛,又或許愛過,只是那愛太微弱,被塵世的風一吹就散了,只留下她感歎——「我曾想像過幸福,但幸福是沒有辦法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