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法敗露一時驚了三個女人的春夢

買賣紛爭結緣

大概1年多以前，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口氣從店裡買走了三瓶新款迪奧香水，兩天後，這個海拔一米七三的打眼女人殺了個回馬槍，那張臉紅得活脫脫就像剛摘下的新鮮櫻桃。
“假貨！你們賣假貨！看看我身上，全是疹子，紅了一大片。”她撩開一頭性感的卷髮，露出了連女人看了都會心動的頎長的脖子。
其實之前她試噴過，當場並無任何不良反應，至於過敏是不是由香水引起的，著實叫人難辨真假，而她十分刁蠻，雙手交叉擱在胸前，眼睛挑得老高，“你們必須全額退款，否則我就告到消費協會去。”一句狠話放出來，惹得一旁沒什麼經驗的營業員頓時臉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得下不了台。
“早曉得應該去武廣專櫃買的，吃這種便宜虧！”女人突然話鋒一轉，發嗲起來，店門口還站著一個男人，一言不發，眼底藏著某種意會不到的神秘。原來，她還帶了撐腰的隊伍。
“我是今天當班的店面主管，可以讓我看看你的貨品嗎？”抱以交涉的目的，我亮出了專業的招牌笑容。“這樣吧，未開封的兩瓶可以在店內更換任意的等價商品，這瓶已經啟封的香水實在處理不了，作為補償，我們額外贈送一些化妝品小樣，以表歉意。”
可惜，這未能得以擺脫這個讓人頭疼的女人的糾纏，她得寸進尺，和我們槓上了。吵得不可開交時，一旁的男人發話道，“算了，貝貝，就按主管說的辦，咱們也不缺這幾百塊錢花，何必鬧得不開心，傷心又傷神。”
果然還是男人的話比較管用，很快封住了那個被喚作貝貝的女人的嘴，她氣呼呼地掉頭就走，我連忙跑上去遞了一張名片，“不好意思，有問題以後再來找我。”貝貝一個勁地往前衝，那男人只得匆忙接過名片，“好的好的。”然後著急追了上去。
30個小時後，那個眼底黑白分明的男人發來短信：“賀主管，感謝你的耐心和友善，其實香水味道很不錯的。沈浚”“多謝誇獎，你也很不錯，這麼疼女朋友，讓人羨慕。”“女朋友？我看起來有那麼年輕嗎？你誤會了，貝貝是我的乾妹妹，她親哥哥當年在工地上幫我擋過一刀。都怪我寵她，慣壞了，讓你們見笑了。”
……
於是，我和沈俊的一出愛情戲就在這有一茬沒一茬的短信中開演了。

乾妹妹的反攻

沈俊的名片上印著某電子產品代理商的頭銜，據說光漢口店的日營業額，就接近四萬塊，這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下絕非一個小數目。
去年生日，沈俊帶著超閃禮物——新款蘋果手機，現身化妝品店，當我拆開禮包，漂亮的白色外殼瞬間引爆了全場的熱度，女店員們大呼羨慕，令我賺足了面子。短短20多天，我的抽屜、包包，變成了各類電子產品的集散地，物質的虛榮感一點一點侵蝕了我對他留有的唯一一道防線。
沈俊對我講了他的過去：十年前，他也就是個混混，從服裝行當竄到建築業，志高心大，卻沒混出個什麼名堂，為此，他常常被老婆瞧不起，最後，他老婆挑了支高價股買入，把他當作低價股拋售了。因為不甘心自己永無翻身之日，他不得不背水一戰，這幾年總算是轉運了，用他的話說，是得到了貴人相助。
說實話，我也不想永遠甘居人後，開一家化妝品店，單立門戶，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不想像其他女孩那樣靠吃青春飯混日子。做生意需要一個靠山，於公於私，沈俊都是填補我感情世界空白的不二人選，比起前兩任男友變心時頭也不回的絕情，離異的中年男人拱手相呈的依靠也未嘗不溫暖、可靠。
我們同居了，沈俊為此專門租下一套三室兩廳精裝修房，當作愛的小巢。
我和沈俊的感情在不斷升溫，我覺得應該跟他的乾妹妹貝貝打聲招呼了，日後要是成了一家人，應該早點拉攏拉攏關係。一天，我翻出客戶資料本，按照貝貝登記的手機號碼，滿懷期待地發了條短信過去：“貝貝，我是美心化妝品店的主管賀曉鷗，上次打過交道。既然你是沈俊的乾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一定得表示表示，改天抽空來店裡，香水化妝品隨便挑。”
信息如石沉大海，沒有回音，我以為她還在為上次的事兒記仇。不過下午3點左右，貝貝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這令我喜出望外，我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她目不斜視，劈里啪啦地從帆布包裡往外掏本本，從左至右依次排列開，然後極不客氣地對我開了腔：“賀小姐，你可看清楚了，這，是我和沈俊去年到三亞度假的照片，這，是歸屬我王貝名下的小戶型房產證。明白告訴你，我可不是沈俊的什麼乾妹妹，我是他今後要娶的女人！”
這一下我懵了，樹大要分杈，沈俊果然是心術不正，動著兩個女人的歪腦筋。夜裡，我直接找沈俊攤牌，要他必須在我和王貝之間做出選擇。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了，人你見過，那樣的小丫頭哪裡是過日子的人選，況且還是學藝術表演的學生，追求者多了。等我跟她之間處理乾淨了，咱們就去領個證，再幫你開家化妝品店。”他拔了根煙，鎮定自若。
“好，只要你說到做到，過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一言為定。”
我們以江湖方式做出約定，這立即引起了王貝歇斯底里的反撲，她屢次在短信裡威脅說，要帶一幫人來砸店，直到逼走我為止。我索性辭職，換手機號，暫時閒賦家中。

上演帽子戲法

之後好久沒了王貝的消息，沈俊不屑地說，那種女孩的傷口很容易癒合，以坐火箭的速度結交了新歡，自然而然就忘了舊愛。
在情敵臥倒後，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件事上：開店。而沈俊有一聲沒一聲地應付著，“金融危機來了，沿海電子廠倒閉了不少，剩下的黑了心地提價，錢不好賺咯！”
別人都說女人的錢最好賺，我看，這女人的心最好騙，沈俊說生意一般，手頭沒有流動資金，全套進貨裡，我也就認了。他又說應酬多了，多結交合作夥伴，好變貨兌現，我從不質疑。日子一長，他開始常常一兩天不回，和從前的熱情相去甚遠，我這才生了疑。
2009年2月21日這天，我確認自己懷孕了，準備和沈俊一同分享這份喜悅時，他正躲在陽台上偷接電話，“好，好，我馬上開車過來。”
“我出門辦點事，晚飯自己解決。”掛斷電話後跟我說這話時，一向口齒伶俐的沈俊眼光游離，看上去有點心虛。我腦子高速運轉著，狐疑不已，便偷偷跟在他身後出了門。的士一路追蹤，他的小車停在了父母所住的小區樓下。
明明是回家探望父母，為什麼要刻意隱瞞？我越琢磨越生氣，心裡憋足了勁兒，打算一探虛實，感情一旦出了漏洞，難免會被別的女人鑽了空子。
我就這麼斗膽闖進沈俊家裡，開門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面相富貴，頗有福氣，或許是有孕在身的原因，她的氣血格外旺盛。
“我是沈俊的女朋友。”我單刀直入，打起了招呼。
從上到下足足打量了我好幾遍後，她以傲慢式居高臨下的口吻對我說：“你就是王貝吧？長相也很一般嘛。上個月不是給了你兩萬塊，怎麼還纏著我們沈俊不放呢？”
原來王貝不但沒和沈俊分手，反而一不小心懷上了他的孩子，上個月，她已經和沈俊的結髮妻子童寧在電話內談妥了，兩萬塊賣斷和沈俊的交往。至此，真相大白，沈俊早在三年前就已再婚，再婚對像童寧的父親正是他所說的貴人，從事電子產品代理多年，曾一手領他上的路。
頃刻之間，我感到胸口被燒灼，封存許久的憤怒一觸即發。俗話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他可倒好，四處拈花惹草，短短半年時間使三個女人懷孕，活脫脫上演了一場“帽子戲法”。本就是個風流鬼！
踏出那個門之前，我衝進裡屋，抽了躲著不敢見人的沈俊兩耳光，“你這種人不配當爸爸，明天我就上醫院手術！”話音剛落，他和童寧同時露出訝異的神情，半天沒有說話，那個可憐的女人開始不停地哭，哼哼唧唧的聲音格外淒慘，我想，我和沈俊的恩怨也算是當場兩清了。
（口述實錄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