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一碗粥帶來的愛情

作者：紅袖添香

前一陣，她病了，在家休假。床頭櫃上還堆著許多巧克力，可是她一塊也不想動。到公司上班後，精神還是倦倦的，嘴裡仍舊氾濫著苦味。

中午下班前，她已連續接到了幾個電話，不是邀請她去吃飯，就是請她去麥當勞。

要是在平時，她肯定會欣然同意。她喜歡麥當勞的風味，兩三個相好的同事在一起，也是一種很好的休閒和放鬆。

晚上下班前，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那個有些熟悉的號碼，心不由得輕輕一顫。她和他已很久沒有見面，但偶爾會通一個電話，通報一下彼此的消息，或是簡單地問候一聲。

她和他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她的爸爸、媽媽總是忙於自己的工作，她就經常往他家裡跑，他媽媽會熬稠稠的粥，配上醃製的幾樣小菜，吃起來，有一種暖到心裡的感覺。

她換了好看的衣裙，盤了頭髮，興沖沖地趕到他家裡。可是，卻只有他一人在家。他說，媽媽做好粥後，就陪爸爸和姐姐去看電影了。

他端上一碗熱熱的粥來，粥裡有花生、紅棗、蓮子和桂圓。她舀了一口送進嘴裡，一股香甜的氣息在兩頰和舌尖瀰漫。他看著她吃下幾口後，說：「這粥，是我跟媽媽學著做的。」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的手也會這麼巧。」他說：「我媽媽還送你一盤張艾嘉的磁帶，你要嗎？」

張艾嘉是她所喜歡的歌手，在許多個日子之前，她曾和他們一家一起聆聽了張艾嘉的《一碗粥》。娓娓的歌聲，在空氣中飄蕩。聽完之後，他們一家都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令她不自覺地一陣臉紅。他將那盤磁帶放進錄音機，歌聲傳來，又令她想起了從前的那一幕。

歌聲中唱道：「從前有一個小男孩跟一個小女孩說，如果我只有一碗粥，一半我會給我的媽媽，另一半我就會給你。從此，小女孩就愛上了小男孩；可是，大人們都說，小孩子嘛，哪裡懂得什麼是愛；後來，小女孩長大了，嫁給了別人；可是每次她想起了那碗粥，她還是覺得那才是她一生中最真的愛。」

聽完了這首歌，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長大了的小女孩，為什麼會嫁給別人呢？因為那個長大了的小男孩，除了那句話，再也沒對她說過什麼。他只是偶爾才給她打一個電話……媽媽不忍看到這樣的情況，所以教他做好了粥後就離開了，以便讓他有一個對她借粥『說話』的機會……」

她想，以後她肯定再也不會輕易答應什麼人去吃麥當勞了。為了眼前這個認真地看著她吃粥和給她放歌的男孩。

在紅塵之中，粥顯得那麼平和、家常，可不像漢堡包和巧克力那麼吸引人，但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或許就藏在一碗香噴噴的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