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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遇:草原之夜我情難自禁

2002年7月,剛剛從北京某大學讀完法學碩士的我回到了深圳。我的父親是一家跨國貿易公司的總裁,在機場接到我的時候,他摟著我心疼地說:「蓉蓉,在北京讀了幾年書,你都瘦成這樣了!你這幾個月什麼都不要干,好好地到那裡去旅遊放鬆一段時間,你不是早就嚮往康巴草原嗎?調養好了身體再到我的公司來當法律顧問。」我撒著嬌對父親說:「我就去康巴草原。」父親有些不放心我去那麼偏遠的地方,要找兩個伴跟我一起去,但我拒絕了。

8月初,我來到了美麗的康巴草原,正好趕上當地舉行賽馬節。我為了搶到最精彩的鏡頭,竟然不知不覺地擠過人群,舉著照相機站到了眾馬奔騰的賽道上。突然,一雙大手把我用力地拽到一邊,同時一匹黑駿馬呼嘯著從我剛才佇立的地方馳騁而過,我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驚魂未定地回頭一看,救了我一命的是一個20多歲的小伙子,他不僅沒有責怪我的意思,還憨憨地朝我笑著說:「要拍到效果最好的照片,可以到附近的一個山包上去。」這個小伙子無論從服飾還是外貌上看,都不像康巴人。看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說他也是從內地過來的,很喜歡攝影。我被他嘴角那抹羞澀的笑容打動了。

那個小伙子選擇的山包確實是拍攝賽馬節很不錯的地點,光線、距離和角度都極佳。我興奮地按動快門,很快就「消滅」掉了一個膠卷。等我將第二個膠卷也拍攝完時,卻發現那個小伙子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想到還沒來得及向他致謝,我的心頭不由生出一些遺憾。但我想,他既然是來這裡旅遊的,我也許還會在哪個風景點再次碰見他。

果然,在次日下午遊玩長青春科爾寺時,我又遇見了那個小伙子。他在釋迦牟尼鎏金銅像前長跪不起,他虔誠祈禱的樣子讓我突然間覺得他內心裡一定隱藏著什麼難言的苦楚。起身看見我,他依舊靦腆地笑了笑,我提議一起去喝酥油茶,他沒有拒絕。

喝茶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叫張宇,29歲,是湖南人,在上海念的大學,經濟學碩士,畢業後在浦東一家外企工作。他到康巴草原來的真正目的其實不是為了旅遊,而是為了給妻

子尋找一種治病的藏藥。他的妻子得了一種奇怪的腦瘤,發作時頭痛欲裂,記憶暫失,求診了很多大醫院都沒有治好。醫生說,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妻子的病情將會越來越嚴重,也許不到40歲就會死亡。他在一位老中醫那裡打聽到理塘產的一種藏藥對妻子的病很有療效,於是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康巴草原,一邊找當地的藏醫求診問藥,一邊到寺廟裡為妻子的康復禱告。

也許是雪域高原的氛圍更能夠讓人袒露心聲,我們交談得很真誠也很熱烈。我和張宇相見恨晚,在理塘縣城的那個小餐館裡互吐心聲,直到餐館要打烊了,在老闆的催促下,我們才意猶未盡地往外走。

在一個小吃攤上吃了些糌粑和酸菜腸後,我們就各自準備回旅館。臨別時,他說:「你明天搬過來住吧。」我一愣,他隨即笑道:「是住我隔壁,那裡現在還空著。」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眼前總是浮現出張宇那大男孩般憨厚而羞澀的笑。他跟我以前見到的那些男人太不一樣了,沒有做作的深沉,沒有譁眾取寵的油腔滑調,沒有讓人望而生畏的城府,他的笑純淨得如同高原湖泊,我彷彿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心底……

第二天清晨,張宇就出現在了我旅館的門口。再次看見他,想到昨晚的失眠,我的臉竟無來由地紅了起來。他說他要去下面的村寨尋訪一個藏醫,問我是否願意同行?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在租用的吉普車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後,我們下車徒步穿過一座鐵索橋。剛到橋頭,一隻兇猛的藏獒吼叫起來,張宇趕緊把我拽到身後,就在藏獒要撲到跟前來時,一位藏族姑娘喝住了它。而那位叫拉姆的姑娘的阿米(爺爺)就是我們要找的神醫。看著張宇用筆一絲不苟地記下藏醫的話,並且聚精會神地觀察藏醫怎樣配製他要的那種藥丸,我能夠想像到他的妻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但不知為什麼,我的心卻有些隱隱的酸澀。

那夜,我在房間鬱悶地走來走去,每一次過道裡響起腳步聲,我都會屏息諦聽。當我終於明白自己這樣的失態是為了什麼時,竟忍不住地心慌意亂起來。張宇卻在這個時候敲響了我的房門,我幾乎是跑過去拉開的門。他紅著臉,囁嚅著說:「我們,去看看草原夜色吧?」「好!」我激動地脫口而出,彷彿那個字已在心底壓抑了數百年。

我們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斗,張宇突然歎了口氣說:「如果上海的天空也有這麼多星星就好了!」我微微有些醋意,問他:「因為你希望你的妻子和你一起觀賞到這繁星閃爍的美景?」他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她從來就沒有這個雅興。」接著,他說出的一番話讓我大吃一驚。他的妻子是他讀研究生時的師妹,談了一年多的戀愛後,他發現兩人的志趣和性格迥然不同,想要分手。正在這個時候,她的腦瘤病發作,經過一番內心痛苦的掙扎,他選擇了延續這段愛情,直到走入圍城。看著月光下他憂傷如水的眸子,我突然有些同情起這個男人來,我沒有想到他靦腆的外表下,原來包裹著一顆如此滄桑的心。

夜風漸涼,我的身子抖了抖,張宇伸手過來,將我攬在了他溫暖的懷裡,我竟沒有躲避。我們像對相識了很久的戀人,很自然地依偎在一起,嗅著淡淡的青草氣息,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傾聽著彼此狂亂的心跳。爾後,他低下頭,吻著我的耳垂、我的睫毛和嘴唇,我在他的激情中一點點融化。突然,我意識到了這樣沉醉下去的危險,趕緊推開他,說「不要」。他遲疑地縮回雙手,沉吟了半晌,然後輕聲說:「我原以為這世上根本沒有一見鍾情的愛情,遇見你,我才發覺我錯了。對不起,我剛才差點迷失了自己!」我心驟疼。我又何嘗不是如此?短短幾天,卻好像已是相識已久的老朋友,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呼吸,我都是那麼地熟悉。我害怕再呆下去情難自禁,於是借口太冷要回旅館。他起身送我,幽幽的月光照著兩個落寞的身影,我們再次久久地沉默。

此後,我們又在康巴草原呆了十幾天。他尋藏醫藏藥,我領略草原風情。偶爾,我們也會聚在一起喝喝酥油茶,小酌幾杯青稞酒,但已不再如那夜親密相依,有時彼此的眼神相接,竟然還有些躲閃。只是一起和藏民跳熱巴舞時,我們才會於喧鬧中牽手,我能夠感覺到他手中的那份摯熱和暗暗透過來的情愫,心下惶然,卻又捨不得放手。

終於,我要回深圳了,他也得回上海。從康巴草原返回成都的車上,我們似乎都在刻意找些話題來沖淡即將離別的傷感。我們從莎士比亞的戲劇談到王小波的小說,從李白的《蜀道難》談到李商隱的《無題》,他問我最喜歡李商隱的哪一句詩,我隨口念了出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話一出口,我就瞥見他的眼圈兒紅了,而我的淚也快掉了下來,於是趕緊偏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在流花機場,看著我即將通過安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過來,緊緊地擁我入懷,然後將一條拴著琥珀的項鏈掛在了我的頸上,柔聲說:「蓉兒,這塊琥珀是我請喇嘛開過光的,你戴著做護身符吧,它會保佑你一生平安!」

飛機騰空而起,我一遍遍地摩挲著那塊蛋黃色的半透明的琥珀,想起在康巴草原近20天的夢幻般的日子,想起李商隱的那首《無題》,心如刀絞。

終於,我要回深圳了,他也得回上海。從康巴草原返回成都的車上,我們似乎都在刻意找些話題來沖淡即將離別的傷感。我們從莎士比亞的戲劇談到王小波的小說,從李白的《蜀道難》談到李商隱的《無題》,他問我最喜歡李商隱的哪一句詩,我隨口念了出來:「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話一出口,我就瞥見他的眼圈兒紅了,而我的淚也快掉了下來,於是趕緊偏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在流花機場,看著我即將通過安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走過來,緊緊地擁我入懷,然後將一條拴著琥珀的項鏈掛在了我的頸上,柔聲說:「蓉兒,這塊琥珀是我請喇嘛開過光的,你戴著做護身符吧,它會保佑你一生平安!」

飛機騰空而起,我一遍遍地摩挲著那塊蛋黃色的半透明的琥珀,想起在康巴草原近20天的夢幻般的日子,想起李商隱的那首《無題》,心如刀絞。

原以為對張宇也許只是旅途寂寞時尋找的一種暫時的依靠,一旦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上,就會忘記那些遠離現實的虛幻。然而,在深圳繁忙的工作中,我依舊難忘康巴草原上那張靦腆的笑臉,難忘那溫暖我寒冷和恐懼的懷抱。我的心被思念日復一日地撕扯著,工作起來常常走神。

2002年11月下旬,我終於從父親那裡爭取到了一個到上海出差的機會。一下飛機,我就給張宇打了電話。他剛邁進賓館房間的門,我就不顧一切地撲到他的懷裡,輕聲地啜泣起來。待我哭完了,他揉著我的髮絲說:「蓉兒,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你年輕又博學,應該找個人好好地談一場戀愛,而疼你的人不應該是我!」我再次哭泣起來:「張宇,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疼我?是因為你根本不喜歡我?」他回答說:「蓉兒,你是一個讓我沒法不動心的女孩。」「那是因為你不忍心離開你患病的妻子?」我哽咽著問。他點頭。我幾乎是歇斯底里地衝他喊道:「只要你願意離婚,我可以給你的妻子一大筆錢作為補償,甚至可以送她去國外治病!」張宇還是搖頭。我悲傷地垂下眼瞼,心似裂成了碎片。

那天,我執意要去看看他的妻子,我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讓他如此難以割捨。張宇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終於同意了。我以保險推銷員的身份走進了張宇位於徐家匯的住宅,也許是因為被病魔折磨得過於憔悴,他的妻子看上去並不漂亮,顯得比張宇的年齡還大。為我沏茶時,她的病不知為何又突然發作起來。張宇趕忙奪過她手中的茶杯,顧不上滾燙的開水濺在手臂上的疼痛,一邊扶住妻子,一邊去找藥。

她的身體軟軟地靠在張宇的懷裡,似乎他一鬆手,她就會摔倒在地。她痛苦地晃動著腦袋,雙手的指甲死死地掐進他的胳膊中,兩眼充滿了恐懼和對張宇的依戀,好像生怕他從她的身邊飛走。目睹此情此景,我的心忍不住顫慄起來,這樣一個羸弱的女子,早已把丈夫當成了她生存下去的惟一的依靠,我要是再把他奪走,豈不是太過殘忍?

外灘燈火闌珊,張宇凝望著黃浦江上的漁船,幽幽地說:「蓉兒,你都看到了,如果我選擇你,我的妻子不會有活下去的勇氣。有時候,婚姻不僅僅意味著愛情,更意味著道義和責任。」我無言,淚水潸然而下。張宇捧起我的臉龐,我們終於忘情地相擁,久久地沉醉,似乎都知道,今夜的吻別,將給生命中那一段美麗而憂傷的邂逅畫上了休止符……第二天,我回到了深圳。上海退出了我的記憶,從此也再沒有張宇的消息。

2003年6月,我再次去了康巴草原,不是為了旅遊,而是為了一樁業務。那天,辦完公事後,我特意到草原上走了走,清涼的風中,彷彿依稀看見那張靦腆而憨厚的笑臉,依稀嗅到一陣陣熟悉的帶有煙草味的呼吸,我抑制不住地淚水盈眶。當所有的幻景都消失後,我終於恍然覺悟:原來我和張宇都只是擦肩而過的過客,既然已經錯過了開始,就不妨徹底地錯過今生。如果追尋自己的幸福必須以傷害別人為代價,還不如固守彼此的寧靜。一如他送給我的那條項鏈上的琥珀,把最美麗的風景凝固在瞬間的淚滴中,讓時光慢慢地把它打磨成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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