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患難 卻沒能地久天長

-傾訴人：小草29歲私營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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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東認識，已經是10年前的事了，當時我們在一個飯店工作，他是名廚藝很好的廚師，店裡好多女孩都喜歡圍著他轉。

那時候我弟弟犯了點事，從家鄉出來找我，我們就在飯店附近租了一間低矮的小屋，置辦了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就算是家了，然後我讓弟弟去學了美發。

有一天，在飯店後廚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西瓜在冰箱裡，送給你弟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一定是小東寫給我的，我把西瓜拿回了家，再回來時小東一直看著我笑，我也笑著看著他，我們什麼也沒說，19歲的我就愛上了他。

我和小東的感情，用當時同事的話說，是一日千里，我們很快就同居了。我還記得香港回歸那天，他在後面擁著我，我們一起看著煙火，因為我們聽說，兩個人一起看煙火能長長久久。我們兩個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下雨的時候路不好走，他就背著我。後來，弟弟生病住院了，小東因為總去給我弟弟送東西照顧他，老闆就把小東辭退了，他說他工作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被人家給辭了。

後來小東又找了一份廚師的工作，他告訴我，他會養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做，我就辭了工作，在家學英語，學電腦。1998年我們回老家領了結婚證，當時就想等我們有了錢再舉行婚禮，我們在我們租的小家裡，用僅有的2700元積蓄開了一家專送外賣的麵館，然後跟朋友借了個電話，發了點傳單就算是開張了，但沒想到生意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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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幹什麼活，店裡的事都是小東張羅的，店名是取我和小東兩個人的名字起的。那時，小東特別辛苦，晚上出去發傳單，冬天手都凍傷了，白天炒菜的時候，屋裡排煙不好，小東被嗆得直流眼淚，我心疼他，就給他買個游泳鏡，於是，看他炒菜特別滑稽，我們沒有錢買冰箱，包的餃子放在陽台都化了，東西都是用一點買一點，他就對著老天說，給我們一星期的時間，冷點吧。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快開春了，卻下了場近一尺厚的大雪，我們那個高興啊，一個星期後我們拿著攢的錢去買冰櫃，還差50塊錢，那是商場，不講價，我跑去求經理說：「銀行的提款機出了故障，就賣給我們吧，明天就來還。」經理挺爽快說：「行！誰能差那50塊錢埃」就賣給了我們，他哪裡知道，那時我們是真差啊！

把冰櫃拉回家，我倆樂得直圍著冰櫃轉，可是好景不長，不久物業就找上門來，說我們炒菜的時候油煙太大，讓我們限期搬走，無奈剛攢點錢又租房子，又安電話，都又折騰沒了。不過總算可以安定下來。

當我們攢夠第一個一萬元的時候，我們高興地緊緊擁抱在一起，一年回一次家，從開始的借錢回家，到後來買個小棉衣、大衣，到後來的裘皮，我們成功了，這期間我們也吵過鬧過，但我們是那麼深愛著彼此。再後來，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可環境變了，人的想法也變了。

我和小東常為一些小事吵得不可開交。每次吵完又都後悔，每次我都拿出我們談戀愛時寫給對方的小紙條，一遍一遍地看，心裡跟自己說，不能分啊，分了不就是離了嗎？

2002年，在我母親的操辦下，我和小東舉行了遲到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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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而熱鬧的婚禮，沒能留住我們的愛情，我們吵得比從前更厲害了，小東到法院起訴離婚，他後來說當時只是想嚇嚇我。其實我們並沒什麼糾紛，無非是那些雞毛蒜皮的事，當看到我們的照片從結婚證上被撕下來的時候，我們都控制不住哭了，法院的人勸我們說：「還是有感情，你們別離了。」

可我倆都是強脾氣，誰也不妥協。現在想想，如果當時我說一句軟話，我們就不會分開了，就這樣我們在舉行婚禮後半個月就離了婚。

那時候小東天天賭博，我也沒正事，天天買衣服，花錢。

後來我們又都找過對方，合了分，分了合，可當我提出復婚的時候，他卻同意，我很生氣，他不知道婚姻對女人是多麼的重要。那時候的我就像中邪一樣，跟著自己認為很好的朋友，去追隨人家的生活，愛慕虛榮，離婚時我得到一家飯店也兌出去了。

有一次我在他店裡定餐，他知道了，告訴送餐的服務生，不收我的錢，讓我想吃什麼點什麼，我的眼淚當時就流了下來，我知道他心裡還是有我的，我多想抱住他，告訴他，我有多想他。可是我還是沒有，因為我當時生活很窘迫，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離開他後過得不好。

後來，經朋友介紹，我去了哈爾濱賣手機，賣手機很賺錢，每個月我都能賺3000多元，我想等我攢多了錢，好好地出現在小東面前。臘月十三是小東的生日，我想給他買個像樣的禮物，可就在他過生日的前20天，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尾骨骨折。

小東的生日我回不去了，病好的時候，我再給小東打電話，已經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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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春節，我沒有回老家，因為家裡人都知道我結婚了，都以為我過得很好，我沒臉回去，我騙我媽說我在同事家過年。大年三十兒晚上，我一個人做了4個菜，自己給自己包了餃子，看著窗外綻放的煙火，想起小東曾經擁著我一起看煙火的情景，我的心都碎了。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己和自己乾杯，一直流著淚吃完年夜飯。那一年的春節我永生難忘，我發誓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幹出一番事業，我想我就是在那一年才真正長大吧！

春節之後，我用借來的錢開了一家工藝品商店，再後來我認識了現在的男朋友———子陽，他是個普通工人，家在長春，他和小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子陽不喜歡說話，處處讓著我。我們交往不長時間，我就拿出自己的離婚證明，讓他找個比我好的，想嚇走他，沒想到他卻說：離過婚就不是女人了？就不能愛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會讓我快樂，還把我的離婚證明給撕碎了，告訴我過去的都過去了，不要再提。

我想他這麼笨的嘴裡能說出這些話來，是多麼不容易埃也許是感動，也許是寂寞，子陽追求了我7個月零8天後，我答應了他。我知道他對我很好，可我就是忘不了小東。每年小東生日，我都給他打個電話，祝福他，儘管電話有時是那個女人接的，可我想只要小東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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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子陽調回長春，我也來到長春，我繼續做著我的生意，去年我在這裡買了一棟100多平方米的房子，還有了自己的車，子陽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說再等等，其實我也不知道還要等什麼。

去年小東生日，我給他打電話祝福，原來的服務生還在，他接電話時叫我嫂子，我聽著心裡難過，我問他小東現在怎麼樣了，他告訴我，小東已經結婚了，還生了個兒子，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等不到了，我一直都想，等自己有點成績再去見他，卻沒想到有了成績卻失去了最寶貴的他。

這些年，每天晚上我都會夢見小東，有好有壞，有時是心疼時疼醒的。現在的我，已經學會了寬容，適當的時候學會軟弱，今年我又發展了一個新項目很賺錢，我想讓小東也做，可他一直沒有聯繫我，我想他也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我吧，為什麼我們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呢？

我打算結婚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還能企盼什麼呢？我不能對不起子陽。

今年元旦小東生日，我知道他手機號碼，卻一直沒打，我發了一條信息給他：「想你是一種甜蜜的憂傷，是一種幸福的惆悵，是一種不想去想而又不能不想的無奈，如果有來世我希望還會遇見你，真心的祝福你全家節日快樂，生日快樂！」意外的是，小東竟然回了短信：「謝謝，元旦快樂。」雖然只有幾個字，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