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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了沒有任何雜念的「婚外戀」

很多人去醫院做流產都是要消滅自己的一個罪證,她們可能懷了不該懷的孩子,婦科門診這地方能幫她們銷贓。我也去那兒做過流產,但我流掉的是自己的孩子,因為我懷孕之後走火入魔了,愛上了只能遠遠看上一眼的男人,為這種不靠譜的理想犯了罪。

我不相信誰能一輩子只愛一個人,男人女人都一樣,可能以前可以,越往後就越難了,社交廣了,視野寬了,見到出類拔萃的人也多,愛情來得特別自然。

我畢業之後分在一家雜誌社,我和他就是在採訪中認識的。他是一個外國駐中國公司的經理,老婆孩子都在國外。他很高的個子,站在人群中特別出眾。我採訪前在報紙上看了他的材料,是插過隊的那撥兒人,比我得大20歲呢!到現在我都敢說,他是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最有紳士風度的男人!

我去採訪時他秘書把我領進去的,他站起身迎過來,我推門的時候他的手在門邊擋了一下,這個下意識的保護和體貼的姿勢一下子就讓我感到溫暖。我和我愛人是中學同學,雖然雙方家裡都是知識分子,但好像誰家也沒教過這麼細微的禮儀。他是能讓女人第一面就動心的男人,我絕對是一見鍾情。

當時我採訪的是一個挺專業的問題,雖然準備了一個晚上的案頭,但到他那兒仍不斷地說外行話,一個上午的採訪基本是他給我「掃盲」。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不斷地說「沒有問題」,「沒有問題」。說得非常慢,非常有耐心,一字一字的。你如果和我聊長了肯定會發現,這也是我現在的口頭禪。他讓我知道什麼是男人的寬容,只有那種特別淵博特別強大的人才能流露出這種寬容,這種寬容親切、平易,即使一個無知的人,在這種寬容中也會無地自容。我見過很多聰明的自以為是的男人,他們的氣勢太咄咄逼人了,太有優越感了,讓人覺得受壓抑、被歧視,好像非讓你服氣不可。和他比起來,那真是「小人乍富」。

採訪之後我們越來越熟悉,有一次他請我們幾個記者吃飯,我居然像過節一樣提前幾天就為那天的見面打扮自己。

我結婚挺早的,愛人搞軟件設計,他研究生畢業後就進了一個著名的軟件公司,工資挺高。公婆都是大學教授,對我特別好,可以說,在他出現之前我的生活非常平和。如果沒有他,我這輩子可能就平暢地流過去了,永遠也不知道張賢亮在他出名的那本小說《綠化樹》中的一句話:「生活呀,美麗和艱辛得都讓人顫慄。」

現在我理解了,這句話就是用來形容愛情中的女人的,因為她們體會的幸福和痛苦都是超常的,因此也是福禍相抵,美麗和艱辛參半。

那天坐在飯桌前,我始終覺得我面對的是一個父輩,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溫和的眼神,和我丈夫比起來,他是一縷來自天際的陽光,從上而下地照射下來,既神聖又溫暖。

溫暖這東西聽起來很堂皇的,好像和兩性之愛搭不上邊,我一開始也以為是這樣,後來才知道,溫暖就好比先讓你在一個環境中熱身,放鬆,然後愛情就在沒有任何防禦的時候把你擊中,我就是這樣……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和他只有一次親密接觸,那次兩三個人搭他的車,他一個個地送回家,我是最後一個。我相信他知道我的感覺,但從沒有更多的迎合,他對每個人的關照都是一樣的,是我更加主動而已。他當時一隻手扶著方向盤,騰出一隻手把我摟在他肩膀邊上。

我的眼淚突然就流出來了,好像終於有人知道了委屈的緣由。我覺得進入了一個非常安全的港口,只是美好,沒有任何雜念。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部美國電影叫《鐵炮柔情》,是索菲亞·羅蘭演的,裡邊有個非常經典的愛情鏡頭:男主角兒抱住心愛女人的那個姿勢是最美好的愛情鏡頭,他從後面半扶半抱地攬住她的腰,特別小心,特別珍惜,特別經意。

我覺得「經意」這個詞兒是專門為愛情動作設計的,它比死去活來的親吻更能表達愛情中人對對方的愛意。就像小心地打開一本畫冊,生怕弄皺了。我那會兒就想,要是有個男人這樣地抱住我,我會毫不猶豫地愛上他。

他摟住我肩膀的感覺和那個場景太像了,不能用簡單的溫柔來形容。現在我總是對女朋友說,一定要嫁一個比自己大的男人,你會像寶貝一樣地被他珍惜……現在想來,那次車裡他止於肩膀的擁抱就是他對我的珍惜和負責吧。

他跟我說過,他們插隊的時候非常苦,最奢侈的夢想就是能一頓吃夠3個饅頭,印象最深的就是餓。回城之後,他在第一年恢復高考時就考上了大學,當時他幾乎是他們班裡年齡最大的。大學畢業後考取了第一批留美,在美國讀的是經濟,也很快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他是苦和福都受過的人,見識非常廣,所以無論我想什麼做什麼,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他總是溫和寬厚地看著我,就像一個寬廣的廣場,我再折騰也在他的領域之中。你想想這種感覺能不吸引人嗎?肯定不是我的同齡人能給予我的。

有一次我們一起去昌平玩兒,順著山一直往裡走,腳下是一直向深山流去的溪水,非常安靜。當時是初夏,我光著腳在水裡撿石頭「築壩」,讓它形成一個小水庫。他從後面走過來,看見我一個人正玩得上癮,說:「趕快上來,水那麼涼,女孩子可不行……」我跳上岸,從後面抱住他,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我說:「你別走,就讓我這麼站著……」他猶豫了一下,反過身來抱住我,他那麼高,我才1.60米。你知道嗎?這就是我前面說的自上而下的溫暖和疼愛……

在我和他認識的過程中,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字,只是允許我愛他,在我的這場感情中,我老是想起一個被瘋鬧的小孩兒拽來拽去,經常站不穩身的父親,由著自己寵愛的孩子折騰……我們沒有多麼熱烈的故事和細節,可能更多的故事在我心中,甚至是我無意之間杜撰的……

那之後不久我發現我懷孕了,當然是我丈夫的,我第一個反應是不要這孩子。

我丈夫是獨生子,我婆婆巴不得快快抱上孫子,我媽也說,如果第一個孩子流產掉,很可能以後懷孕就出問題。我丈夫猶豫,因為我們還年輕,還沒做好做父母的心理準備,他讓我自己做決定。我首先想到的是懷孕之後我會變得很難看,我再不能見他了,懷著自己的孩子去見一個自己喜歡卻永遠變不成自己丈夫的男人,無論從哪方面也說不過去,我覺得那樣做對孩子、對他都是褻瀆。但我根本不敢想像不再見他的情景,那種假設讓我害怕,讓我絕望。我說,我還年輕,想等幾年再生孩子,他們依了我。

我做流產的時候全家人都去了,我丈夫,我媽,我婆婆,他們覺得這是非常大的事情,生怕萬一有事我丈夫一個人應付不了。當時剛剛立秋,我婆婆把大衣都拿去了,怕我手術之後受風。

我躺在婦科門診的手術台上,心裡難受極了,我不斷地想起他,也想起丈夫,他們誰也沒錯,都是無辜的,完全是我走火入魔連累了他們,我想如果這次流產得了後遺症,不能再生孩子,我就是不可饒恕的「肇事人」。可是如果留下這孩子,我和他見面的機會就只剩下3個月了,因為人家都說,懷孕到5個月就非常明顯了,肚子會挺起來,我怎麼能以這種樣子去見他呢?在他心中,我不該是個惹他疼愛的孩子嗎?

可能是因為我期待著這次手術吧,所以幾乎是等著最疼痛那一刻的到來,我覺得越疼我心裡越踏實一點。我是為了自己的感情決定做這次流產的,我知道我虧欠家人,虧欠孩子,我希望疼,疼得越厲害,我付出的賠償就越高,心裡的內疚就少一點,要是不疼,我的心就 更不安了……那次流產真的如了我的願,真的很疼……

我剛下手術台,我媽他們就迎過來了,一定要我坐在輪椅上,直接推到樓下的車上,她們說流產可能落下毛病,不能小看的。我們結婚之後一直住我婆婆家,她特別邪乎,告訴我一個月不能上班,不能出門,得靜養。我就這樣被愛意「囚禁」著,等我恢復自由的時候,他已經出國了。

我到家的第二天就給他打電話,手機沒開,他的秘書說他出差去上海開會了。我想了想也十分正常,因為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做流產的事情,去醫院之前一直沒和他聯繫,我決定忍過「月子」。

「月子」坐到第三周時,我實在忍不住了,我找了個理由說有個活動是雜誌社事先約好的,如果我不去,整個活動就要辦不成。我婆婆說那必須穿上厚的衣服才能出門。我拿著一個大書包,把漂亮的衣服裝在裡面,那是我躺在床上療養的時候早就想好的。整個「月子」我始終沒敢放縱自己的嘴,不敢多吃,怕養一個月後會發胖,見他的時候不好看。

我在離家很近的一個麥當勞的洗手間換了衣服,就去了他們公司。

那是我流產手術之後第一次出家門,我覺得自己是一條在春天裡蛻了皮的蛇,重新復甦了。我一路走一路想,只要能和他每個星期,不,哪怕是每月見個面,吃一次飯,喝個咖啡我就心滿意足,我不斷的勸自己不要奢望過多,也不要真的發展成婚外戀……我到了他公司才知道,我不斷降低的標準還是太高了,連見面的願望都實現不了,他走了。他的秘書說,前一天他剛回了美國,要等三四個月才能回來。

我像被人一棍子打傻了。我苦心準備的一切徒勞了!我豁出去爭來的一切失去意義了!我壓抑自己製造出來的驚喜沒有了!事情怎麼會巧合到如此地步?他在我坐月子的時候是不是找過我?他的秘書以為我是因為沒有採訪到人而失望,她安慰我說,他這樣的來來往往是經常的,前一年是他在國內待得最長的一次,以前每次回國也就住一個月的時間。

前一年?不就是我和他認識以後的那段時間嗎?我毫不遲疑地將他在中國住的這一年認定為是為我住的,我太需要這樣的補償了,補償我的感情,也補足我流產的理由,哪怕是「虛擬」的。

我失魂落魄地在外邊轉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家,我得做出我是去參加活動的樣子,而且得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我回家之後我婆婆就擔心了,她說我的臉色特別難看,非說「月子」坐得還不到時候,得繼續坐,徹底養好。我沒拒絕,因為我已經沒有可以等待的了,至少在三四個月之內我不可能見到他,這讓我死心。誰也不怪,我流產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和他沒有任何約定呀!

你知道嗎,和他見面是半年之後,是一次開會,我去得晚,坐在最後一排,無意中抬起頭,居然發現他就在前一排,正微笑著看我。我那天是從另一個會議上趕過去,沒有任何修飾,穿著一身運動裝,風風火火的樣子一定不好看。

從他走了之後,我連打扮自己的心情都沒有了,為誰打扮呢?好像一面每天都照的鏡子碎了一樣……我說什麼也沒想到,我們就在那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情景下見面了,他還是那樣溫和,寬厚,說他前一天剛從美國回來。

他還是很溫和地問我:「怎麼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呀?」我拚命地克制著才沒讓眼淚流下來,我覺得委屈極了,我知道委屈和他無關,只是我終於又見到能訴說委屈的人……

現在他在國內,我已經辭了雜誌社的工作,做自由撰稿人,以寫字為生。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時常有交往,像普通朋友,我常和他開心地說我們是「忘年交」,也許是希望我和他的交往更加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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