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記得你的笑臉 乾淨得容不下沉澱。
[1]楔子。
我叫賀小蘭，出生於1990年9月1日，是個挑剔的處女座女孩。

我總是愛看偶像劇傻笑，會了劇情的高潮起伏而改變自己的心情。看著溫馨幸福的畫面，心裡面總會跟著笑，看著悲傷難過的畫面，眼睛就會開始打轉著淚花。

我記得，我有好幾年沒有為愛情煩惱。因為，我的感情沒有什麼好煩惱的。從我小時候喜歡的男生離開我後，似乎後來的戀愛，對我而言，沒有絲毫的影響，在我心裡佔據不了任何的位子。

我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悲傷的思緒，一直漫延著。像是經歷了無數個風霜，像是受了不少的衝擊。後來的我，只愛坐在家裡，一個人上網，一個人聽歌，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就好。

因為孤單而總想要兩個人，然而兩個人，卻讓我煩惱。

後來遇到的男孩，我的要求都是以他為標準。要像他一樣對我好。可是後來，再沒有碰到。

像是那以後送我回家的男孩，我都會轉身看到他的背影，而不是站在原地看著我進了家門才會離開。

[2]那年，我六歲。

我一直是一個渴望有屬於自己家的小孩。

因為可能是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吧。媽媽在我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然而作為父親的男人，通常都很難在意兒女的心情。只有等他想起我這個女兒的存在，才會給予我一些父親該給我的溫暖。通常這些溫暖，他都是給予別人家的小孩。不，確切的說，是給予他女人的小孩。

媽媽離開之後。我見過爸爸不少的女朋友，還有一些女朋友，是媽媽在世的時候，就存在的。

那時候不懂事，爸爸讓我叫那些女人『媽媽』，我竟然叫了。每當我想起這一切，我都會覺得我小時候真的太離譜了，怎麼可以背叛我那麼優秀的媽媽，虧我跟媽媽一樣是女生，女生怎麼能不幫女生呢。

如果不是媽媽去世之後，我想我不會開始猜想。男人的愛，是不是都是如此花心。見一個愛一個呢。

看見爸爸，我就會產生這種想法。同時，也開始懷疑，到底是不是我比較不幸運的碰見這樣一個常常當女兒不存在的父親。我不知道，或者是我太不乖。

開始有了這些想法的時候，那年，我六歲。

還是因為，爸爸叫我把手裡的玩具全給一個年僅比我小一歲的小孩玩時，我才開始意識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跑到小巷子裡。坐在地下，看著地面開始濺起淚花。

一個人偷偷哭泣到很晚，很晚。他始終沒有出來找過我，那時候開始，我就明白了。

男人的愛，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相信。

[3]那年的煙花，像盛開的花朵。而我，已是豆蔻年華的少年。

如果說，這十九年來，說不長也不短的人生跑道裡。讓我最難忘的是什麼，我想，應該是十三歲那年，步入初中的時候開始。

我記得，那年集體第一次打掃教室那裡。是9月1日，我的生日當天。

我認識一個男孩，他是我們班的同學。也是在進中學之前好朋友媛的小學同學。小Y。

為什麼要把他的名字寫成小Y呢，其實，我是想寫真名的。因為，我想寫出自己的心聲。可是，我想了很久，還是不願說出他的名字。至於為什麼，那得在以後再加以說明。

我記得小Y的臉，乾淨得如不下任何沉澱。還有他的笑臉，永遠那麼陽光明媚。

後來，像是注定了一樣。我喜歡上了小Y。但出於女孩子的羞澀，我只跟媛說過。

然而，後來。我忘了是為什麼，沒有再繼續喜歡他下去。而我進中學的第一場單戀，就這樣無疾而終。

當大街小巷開始狂歡，煙花開始四處氾濫。才發現，已經是平安夜了。這是我第一次過的平安夜。跟同班同學。

我們三五成群的打成一片，其實這本該是個安靜的夜。但是卻因為西方的節日，而變得不平凡了。

我在那天，認識一個男孩。他叫楊小凱。我以前寫過我們的故事。但是並不完全，只是順著我的心情，隨便概括一遍。

因為那天，我認識了小凱。也因為那天，我喜歡上了小凱。但，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總在很快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但卻從來不肯承認。認識小凱以後的幾個月，似乎所有人都看透了我的心情，但我卻倔強的說，我喜歡豬，也不會喜歡他的。

可是，看著小凱那張，比小Y更可愛，更乾淨的臉時，我後悔我那種倔強的說法了。
[4]2004年，我見過貴陽下的最大一場雪。（1）
可能小孩子都能看得出來，我是喜歡小凱的。我卻死活不肯承認，不肯承認我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說喜歡上了他。於是，我們倆個人，有時候像情侶一樣溫柔的對待彼此，有時候卻像仇人一樣刻薄的對待雙方。我們的曖昧，一直延續又延續，已經看不到了終點，到不了彼此雙方的心裡。

我以為，我們就這樣做朋友的糾纏下去。

因為我的生活，似乎跟愛情掛鉤。離不開愛情，新出現的男孩，同樣對我好，很優秀……

可是，在雙方長時間的交往下來。對方都會恨我，因為，透過我，他看到了我的心裡，有著小凱的存在。

雖然，最後他們都勸我要追尋自己的幸福。可是每當看見小凱對我的那種冷淡，我想小凱會喜歡上別人。但那個人一定不是我，他應該是屬於喜歡溫柔女孩子的那種男生。而我呢，字典裡就從頭到尾沒有溫柔二字吧。更不會有任何關聯，我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

2004年12月15日。如果，這天我有買彩票的話，可能會中頭獎吧。

那天是歡的生日，我們當時都是學生，也沒錢去什麼酒吧幫她慶祝，就只能在老地方，是一個球場，我們叫它『第五球朝，那裡是我們的秘密基地，老地方。

那裡到了晚上沒有燈，只有一片漆黑，跟一些居民的家，散發出的一點點柔光，我們點了蠟燭，放在四周，像是天空上的星星，散發它的光芒，為我們照射黑暗。

那晚，我喝了一點點的酒。並不多。因為爸爸從小教我喝酒，他說女孩子多多少少喝一點，免得以後應酬的時候不會喝，被別人灌醉了。他總有他的歪理，我拿他沒轍。只得服從。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大家都出去買東西了，壽星公歡也跟著出去了。空曠的球場，只剩下我跟媛，還有小凱。

好像隱蔽了快一年的心事，伴著酒精的催促，讓我想把它，說給他聽。

小凱坐在石凳上，沒有燈光，沒有蠟燭照亮他的臉龐。隱約之間，我還是能看清他的臉上，沒有寫下任何詫異，任何驚恐。其實很平淡，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一樣。

至到四周安靜，媛開始在一旁微笑著等待，我的心情外放。

不管過了多少年，那樣的場面，似乎還在我心裡迴盪，我不願遺忘。那對我而言，是寫滿幸福甜蜜的電影，一部，寫著我們青春懵懂的愛情。

小凱。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你知道的對不對，大家都已經猜到的，你也該聽說了。不可能不知道的，我想說，我喜歡你。我不強求什麼，只想知道，你……有沒有喜歡我過。

像是經歷了漫長的等待，等到媛的眼珠子快要落掉，等到大家都回來了。小凱還是不願開口說任何話。

在說出口之前，我做過最壞的打算。我想說，他如果直接拒絕，那就算了。本來我也就知道，大人們說的，我們這個年齡的愛情本來就是該注定失敗收場的。我只是沒有預料到，他會支字不語。

一直到我們大家都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插了一條捷徑回家了，我們幾個玩得交好的，本來就住的進，最遠的，不過一條街的距離。而我們的中學，就在正中間。

我看著他脫離了我們的隊伍，看著他消失在小巷子裡，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還有想哭的心情……
[5]2004年，我見過貴陽下的最大一場雪。（2）
突然間，劇情有了莫大的轉變。

已經走掉的小凱，突然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他帶走了我跟媛，歡開始看出了什麼，制止了想要讓他跟大家一起走的人，放他帶我們離開。

我們到了才建好沒多久的廣場裡。大十字廣常我一生也忘不了的地方。

在叢林裡，我等待他的答案。他依舊跟著老地方一樣，沒有說過多的話。

只是輕聲對我說，讓我叫媛稍稍離開一下，再給我答案。

還沒等到我開口，媛就很自覺的『離開了』，說是離開，其實是躲在我們看不到的叢林裡，想看劇情的發展。因為她似乎等了快一年之久，不管我們中途都出現過其他人的攪亂，其實不難以看出。似乎，我對小凱是一見鍾情，但說白了，對別人，根本打從心底，就沒有那種，想要天天見面，想要天天吵鬧的那種感覺。
必竟，我是一個感情用事的處女座女孩。比較，注重於我的感覺。

不知道等待到底過了有多久，或者很少，或者很短。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背對著他，害怕他給的答案……

我忘了是什麼時候，似乎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可能是我轉身的那刻，他在我身後……將我輕輕攬在懷裡。

我的背脊感覺到他懷裡的溫暖，12月的冬天裡，開始有了熾熱的溫暖。似乎，還有種天真到不行的想法，如果可能一輩子，被他就這麼抱著，那有多幸福。

我們就這樣開始了。而且，還是有條件的開始。

小凱說，讓我以後不要再吃巧克力了。會長胖的。我說，嗯。

幸福開始彌溫在整天冬天的空氣裡。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我這個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的小孩身上，會有一段這樣的早戀故事。

我倒挺喜歡這樣的早戀，至少，因為單純，因為我們年紀尚淺，愛情對我們而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太多語言，還多花樣。

12月的月底。貴陽下起了一場鵝毛紛飛的大雪。好大好大。

我跟小凱兩個人，在老地方玩雪。而我開始冷到不想動，仍雪開始淹沒我的全身時，他就開始為我拍掉，身上的積雪。有時候，給我一個暖暖的擁抱。

然後，還調皮的在雪地裡，踩著大大的HL。那是我名字的字母。

我看著他對我微笑，認識一年之久的臉，還如初見時，那般稚氣，那般溫柔。是我所喜歡的小凱。

不曾改變過。我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讓我不再面對親情而困擾，面對父親對別人家孩子的溫柔而悲傷。我有小凱了，我以後都不會在孤單，再一個人難過到哭泣而沒有人理會。

小凱總是給我意想不到的溫暖。就像我忘了吃早餐，他總會為我準備。

每天早早的在我家門前等我上學，我到現在還能透過窗前，看見小凱曾經為了等我，而坐著的鐵鏈子，那些東西，還健在。只是後來……物是人非。

[6]2005年，悲傷繼續漫延，而且是加倍。

我跟小凱一直這麼溫馨的相處下去。就算中途有人搗亂，他總能讓我相信他。

而我，總是願意去相信他。因為他的臉，他的心，是那麼的乾淨，我沒有理由不相信。

我喜歡靠在小凱胸前，傾聽他的心跳。

喜歡聽小凱說他喜歡我，只喜歡我的話。看著他微笑，我就能笑得比他幸福。

那時候，我真的天真的以為。這樣的關係可以一直維持下去。

可是，才短短一月之間。什麼都變了，小凱也是。

當他全是黃發出現在我的眼前，當考完期末考試時，他就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小凱了。

我拉著他，他狠狠的甩開我的手。然後，我當著他哭了起來。因為，喜歡我的小凱已經不見了。

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一定要送我回家，確保我進了家，他才會離開，才會轉身，留給我背影。

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一定要我吃早餐，一定會在我留校的時候，為我買東西吃。

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仍我任性的遲到，還在我家門外等待我出現，然後還被我搶掉校服，也毫無怨言。

他是我人生裡，第一個，肯給我如此幸福的人。那種幸福跟體貼，是爸爸不曾給過我的。

可是他就這麼離開我的人生了，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理由。

只是他不再跟我說任何話，解釋任何事。我們就這樣散了。原因是什麼，我至今不明白。

可能是我任性，可能是我不夠好，可能是他早都受不了我了。答案是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跟他分開以後，我上了幾天學，就退學了。原因是，我不想抬頭不見低頭見，那樣讓我難過。

爸爸知道了整件事，責備我，說是要給我轉校，結果，卻讓我呆在家裡，沒有再上學。而我也接受這命運的安排，不想再掙扎什麼。

沒有人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我難過。

她們說，他們說。賀小蘭很堅強，可以倔強的撐過來。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鼓勵。

她們說，他們說。賀小蘭是過得最瀟灑的，最開心的，同時也是最難過的。

既然什麼都知道，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幫幫我。讓我至少，知道個答案，走到這步，到底是為了什麼。

從那以後，我只知道躲在家裡，仍由悲傷侵蝕了我整個人，也不想再振作。

或許我不該這麼小的年紀裡，為了愛情就那麼要死要活。可是從小沒有媽媽，又得不到父愛的小孩，你不會明白，這種得到過甜蜜又失去的痛，到底有多痛。

[7]想他的思緒，從來不會間斷。不管中途有多少人出現。

離開他之後。我不是沒有談戀愛過，只是，跟我好的男生，都有同樣的一面。都是，有些像小凱。

我在找小凱的影子。再找相同對我好的人，再找，另一個可能會更好的小凱。

可是我一次一次失敗，一次次讓人難過和失望。他們都是真心對我，而我，總是把他們當替身。

那時候起，我不明白什麼叫失戀。也只有小凱讓我失過戀吧。因為心裡沒有了愛，對待任何人的感情，就不會真，不會細心，不會像對小凱那樣在乎。

當我知道小凱有新女朋友的時候，我們已經分開有半年之久。

我知道她，以前他們就說小凱喜歡她。那時候，我總過小凱，他說不喜歡，他只喜歡我。就麼簡單的瞭解了我的疑問，而我沉淪在他的溫柔裡，有些萬劫不復的感覺。或許太誇張了，但事實真的是如此。

我開始，坐在我家窗前，看著小凱送她回家。她家也是住我家這區。

我一直在想，難道小凱送她回家的時候，沒有想起過我嗎。

沒有想過，曾經，他也是沿著這條路線送我回家。也是這樣讓我依賴著。可是，每當我看見他跟她笑得很甜蜜的時候。這種念頭，頓時就煙消雲散了，我想，他該是忘記了。而我不知是吃錯了什麼，每天就這樣，等待他們放學，等待他送她回家，我還能看見他笑……似乎他身旁的是誰已經不再重要……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傻。當初是因為不想再看到他，才離開學校的嗎。那麼，現在是在做什麼呢。明明知道這樣的行為很白癡，但卻還是堅持了很久，堅持到……小凱也沒有再讀書。開始很少送她回家，我也開始很少在看見小凱在我家樓下出現。而我一直躲在家裡，不願出門。或許是怕碰到小凱吧。對於他，我還放不下。我一知道放下一個人需要多久，以前戀愛過，總是很快的。再遇到下一個人就會忘記了。可是這次已經不知道遇到多少下一個人了，可是小凱的笑……我還是忘不了。他的好，他的一切，他的擁抱，他的聲音……我忘不了，我忘不掉。沒有一刻曾忘記過。或許，想他的思緒就這樣吧。瓢啊飄的延續著……弄不好，可能一直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