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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慕她的人自然是不計其數,其中有一個老實的男生。別人都會些小伎倆,他只勤勤懇懇替她抄筆記。她有時去學琵琶,他就遠遠地跟著。送她到了樓下,就靠在一棵樹上,看本《圍棋》雜誌,從頭看到尾,再從尾看到頭,一等就是三四個小時。
那時她也不在意,青春太美好了,有人肯跑遍整個城市只為給她買一張CD,也有人肯為她抄完厚厚一本樂譜。我們都以為,這男生的心意,不過就是春天的第一片樹葉,很快會有新的枝葉生長出來,代替它的位置。
彈琵琶的女孩子留學去了美國,寫信回來,總是說彼處如何苦寒,如何枯燥,如何艱難。她那只琵琶,恐怕也是閒置已久了。偶爾會想起那個等在樓下看一本《圍棋》雜誌的男生,不知道他後來是否找到了一棵新的樹呢?
去年冬天接到女孩的電話,說回國來完婚,一問之下,新郎竟然是那看《圍棋》雜誌的小子。
隔著一整個太平洋的國度,連晝夜都是顛倒的。她每日裡上課,打工,能閒下來接一個越洋電話,只有下午四五點那一段空暇。12個小時的時差,就成為一條分水嶺,昔日那些熱情的追逐者,紛紛流向了別處。距離太遙遠,美色和吸引也都成了虛空。惟獨只有他,每回都是凌晨4點,站在街邊的電話亭裡,一次一次撥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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