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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下情人是懦弱前夫(二)

婆婆來照顧我坐月子。這一來,從此就住下再也沒離開。

那是剛生小三沒幾天,我躺在床上還不能動。有天澤剛給我端來熱水幫我洗,婆婆突然衝進來,一把奪過澤剛手裡的臉盆,「砰」地一聲連盆帶水扔進了廁所……臉盆在瓷磚上「光啷光啷」巨響,熟睡的孩子頓時嚇得大哭。

「這樣寵她還得了?她自己不會洗?要你端給她洗?莫太嬌慣了她!不就是生了個兒子嗎?」屋子裡充斥著婆婆的吼聲。

我氣得喉嚨發哽,澤剛卻傻傻地愣在那裡,聽他母親罵完離去,他才去廁所撿回臉盆。

我太驚訝,怎麼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忍吧。澤剛說。「母親也可憐,她是個病人,你不知道。」

澤剛告訴我,他並非家中獨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卻因為母親和鄰里發生糾紛,15歲的哥哥成了這場糾紛的犧牲品---哥哥活活被鄰里一刀捅死了……「那以後,母親就有點不清白了。有段時間,她甚至不讓我上學。她把我關在家裡,怕別人把我也搶走了……這麼多年,母親一直很專橫,很無理取鬧,鄰里也不敢惹她。我心裡也怨她,但一看著別人都躲避她的樣子,我心裡就很難受。」

澤剛說得眼睛發紅:「戀愛時不告訴你這些,是怕你離開我。母親的狀態導致了我和父親性格軟弱,除了依著她,我們的反抗只會引來她更大聲的尖叫。所以……為了我,你原諒她好嗎?她太愛我,愛得生病了。在母親眼裡,我集中了她兩個兒子的影子。所以,我要承受兩個人的壓力1

我哭著對澤剛說,她的確可憐,但她也不能這樣傷害我。我不想我們的婚姻成為一個病人的犧牲品。我可以不和她吵,但我也是個人啊,我怕我有天會受不了離開你。你可以心疼你的母親,但你不能縱容她。如果你總是這麼保持沉默,她只會對我們變本加厲。

澤剛不僅沒聽進我的話,反而強調了一句話:「你可以對我不好,但你不能對我母親不好。我只有這一個母親,她也只有我這一個兒子1

我看著澤剛倔強的臉,不寒而慄……

我們做了「地下情人」

現在,我離開了澤剛,離開了那個家。如我所料,婆婆沒有半點挽留,反而顯得很高興。

是的,難受的永遠是有情人。離婚後我去海南打工,澤剛則去了深圳。我們都不快樂,一個人的日子,我更加想念澤剛。那天接到他要我去深圳的電話,幸福得快眩暈的我連夜就趕到了他身邊。

那時我們剛剛離婚兩個月,六十天的分離,讓我們像新婚的伴侶一樣恩愛。都說男人沒個不花心的,但六年婚姻,澤剛對我從來都是一心一意。包括離婚後,他也別無他人。他在深圳一家公司開車,住單身宿舍,生活簡陋得讓我心疼。我們商量好,兩人就在深圳一起打工。

澤剛突然接到他母親的電話,我清晰地聽她問澤剛:「方惠去你那了?你要她走!趕快走!我活著一天,就不會讓她做我家的媳婦1

你走吧。沉默了很久,澤剛對我說。

「我不想走,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哭了。澤剛不說話,開始清理我的衣服。

坐上火車,我在車窗裡哭,澤剛在車窗外哭。「等母親去世後,我們再在一起吧1這話更讓我絕望,婆婆只有五十幾歲,要等她死,這對她殘忍,還是對我殘忍呢?

我感覺自己也變態了,婆婆不要我做媳婦,澤剛要我離開,是我沒有魅力嗎?我找男友,找了一個又一個,沒有一個拒絕我,可等他們真的對我動心了,我又嚇得落荒而逃。

我的心裡只有澤剛。

離婚四個月,我的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頭髮整把地掉,面色蠟黃,吃不下也睡不好。這樣的精神狀態讓我無法完成工作,更多時候,我獨自躺在租住屋裡暗自飲泣,我想澤剛,想兒子……離開他們和死有什麼區別?

有人在敲門。我沒理。合租的小妹經常不帶鑰匙,但是,這次敲門的卻不是她。是澤剛,我聽到他在門外喊我小惠。

我頭髮零亂地撲到他懷裡,號啕大哭。澤剛也哭,這次讓澤剛下決心和我在一起。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命都會沒了。

從那以後,我和澤剛做起了地下情人。和他在深圳打工的還有他的鄰里熟人,上次婆婆就是通過他們得知我去了深圳。澤剛幫我在海南辦了辭職手續,帶我回深圳租了一間小房。他和我商量好,我們以後各打各的工,一周見一次面,但不能再讓熟人看見,以免母親再來電詢問干涉。

那以後,我和澤剛的感情以這種形式存在了下來。我們偷偷約會、吃飯、牽手散步,像第三者害怕被人家妻子發現一樣,每次約會我們都小心翼翼。

那種甜蜜,摻著心酸也摻著無奈。我們不敢想將來,我們不知道我們的將來在哪裡。我們曾經在深圳的街頭抱頭痛哭,我們同時喊著兒子的名字,那是我們久遠的幸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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